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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禧看着远处木桶里开始打水仗的三个丫头眯了眯眼睛。

他走回已经入定的扶风身旁,冲着朗月她们喊道:“泡够了就别玩了。”

那是他跟朗月约好的暗号,意思是——得手了。

——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之前……

油纸伞底,白含笑抬手勾上了楚禧的肩,她向楚禧爬去,肩腰臀勾出诱人的曲线。

楚禧抬手搂上她的腰,细细磨蹭,体温自纤薄的衣裙渗透下去,只是他的眼底未有半分情欲,只是盯着从伞骨跌落在白含笑后背上的那滴雨。

“楚师兄灵石都给了,不做些什么岂不是很亏?”白含笑挑眉。

她只觉得有趣,这人无论是手上的动作还是调情用的游戏都像极了流连花丛的熟手,可这人身上的那二两肉却格外地规矩。

男子与女子不同,若是动情那是极明显的,修士的自控能力比凡人强上太多,但有些原始的反应依旧是难以控制的,再说修士身体好,衣裙再宽大也遮不住……

工作久了多少都会有点疯,看漂亮小哥哥因为自己的行为而起反应大概算是白含笑为数不多的乐趣,再说元界修士大多清心寡欲,大多在结道侣前才会接触到相关知识,有些个脸皮薄的还能手足无措地红了脸,可真是不要太有趣。

白含笑知道楚禧招她过来只是为了看粱鹤那傻小子的好戏,赚钱嘛,不要在乎客人的目的。

可合欢宗交易的大头当然还是那“负距离”的交易,看着楚禧人还可以,白含笑那是本着能多来一单是一单的心态使出了浑身解数,如今两轮游戏过去,这位楚师兄的“小兄弟”可还睡着呢!

白含笑已经在思考要不要给这位师兄介绍介绍白含情那个男狐狸……

楚禧好像是知道了她在想什么,看着她笑了笑,“那就亲一口好了。”

在白含笑反应过来之前,楚禧压着她的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他们额头相抵,鼻尖相触,呼吸在夜色里交融,他们的唇瓣相距不过一指距离,任谁看了不说一句暧昧。

那边粱鹤被碎寒撂倒在地。

楚禧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微微偏头,一丝温凉落在了那“广寒仙子”的右肩。

白含笑微怔,她莫名从楚禧的行为里读出了两份歉意。

楚禧持伞的手随着他的动作微抖,他的呼吸打在白含笑的肩上,眼睛死死地盯着被雨滴浸湿后亮起又沉寂的纹路。

这是……道纹?

一个筑基期没什么大背景的修士,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松开了白含笑,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白含笑读懂了,这是在委婉地“请离”,她有些迟钝地站起,捡起了自己落在地上的外衣,行至朗月身旁坐下。

“唉……”白含笑叹气,“本以为是个好龙阳的,没想到是个痴情种啊……”

朗月忍着痛,缩在篝火边,不知道是因为还没有到湿冷的冬季又或者是因为最近黑色灵力获取了不少,道纹没有以前那么折磨人了,至少现在没有断雨的压制,疼痛也不太能影响到朗月行动的程度了。

于是朗月顶着骨缝中的酸疼,还有闲情逸致抬头看了白含笑一眼,脑子里还能想些有的没的:

这咋看出来的?不是都快亲上了吗?!我还想着让霍肆告状呢!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呢,楚禧晃晃悠悠地撑伞走到朗月身边,开始了造谣式关心——

“朗师妹,你这是怎么了?好像很疼的样子?”

朗月眼神一挑,一定,看着楚禧:我是那样怕痛的人吗?

楚禧给了朗月一个wink——快,配合一下。

朗月犹豫着棒读:“啊,好痛。”

由于朗月演得太假,一旁的扶风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楚禧毫不在意自家师妹这拙劣的演技,立马上前一步挤在了朗月跟白含笑之间,“白师妹稍微让让,我给朗师妹把个脉看看。”

白含笑一脸莫名,还是应着声往一旁挪了一点。

然,楚禧没来记得感叹白含笑的听话,下一瞬,朗月的腰间就多了一双手……

楚禧无语,看着朗月背后多出来的“不听话”的挂件。

朗月抬手拍了拍碎寒的脑袋,“你先下来,楚师兄要帮我把脉。”

碎寒:“他把脉跟我抱你有什么关系?”

朗月看了眼一旁的李描。

李描会意,走了两步蹲在了碎寒身边,“喂,碎寒,现在笑笑姐有空了,我们不去问问她跟梁师兄的事吗?”

碎寒皱眉,有点舍不得松开朗月。

李描开始加码,“真不来吗?一会儿粱鹤黏上笑笑姐我们就搞不定了。”

碎寒噘着嘴,“你去问,问了告诉我不行吗?”

李描抹了把脸,“姑奶奶,你跟笑笑姐关系好还是我跟她关系好啊?当然是我帮你牵制粱鹤,你去问啦!”

好说歹说,终于应允。

李描以一己之力拉走三人,楚禧挑了挑眉,决定下次遇见这小子时对他好一点。

橙粉二人直接坐在火堆前,当着扶风的面开始了一心二用的加密对话。

楚禧一手搭上朗月的脉搏,“师妹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毛病的啊?”

他的另一只手借着衣袖的遮掩,开始比划暗语:你、看、水、后面、写。

——你看见刚刚下雨时白含笑背后的纹路了吗?

朗月假装思考,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随口胡诌:“大概是七岁之后吧?”

她用暗语回问:道纹有可能会忽然多出来吗?

楚禧看着她的眼睛,一语双关:“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朗月:“当时因为意外受了伤,流了好多血。”

——掉坑后我身上多了一条道纹,在腿上。

楚禧神色微顿,“当时就很痛还是后来又慢慢加重了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在接近那道东西的时候能感受到我可以“吃掉”它。

“后来慢慢加重的。”

朗月有些无奈——那你吃啊!

楚禧松开了把脉的手,“应该是气血亏损再加上后来你又受了伤,那伤没好好养所以留下的后遗症吧?”

——你不是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了?我要守身如玉!

朗月瞪大了眼,“啊?”

——你们两刚刚都快亲上了,你跟我说你打算守身如玉。

“这样吧,我给你弄个驱寒的药浴,你泡一回试试吧。相识一场就是缘分,这一次药浴算是结下善缘了,若是这药有用,回头可到我宗门旗下店铺订购。”

朗月听着这话只能默默地佩服自己师兄那极厚的脸皮,楚禧要拿出来的药绝对不是李描之前给朗月那种比较容易买得到的(*),多半是楚禧自己搞出来的,一定要经楚禧手的东西。

这种定制的药品虽然制作者有一定的定价能力,但他到底是药谷的弟子,必然还是要在宗门过明路,楚禧不缺钱,定然会给到朗月价格多半会非常接近成本价,这“善缘”的理由都找好了,这是直接拿宗门福利养自家嫡亲师妹了啊。

所以这药浴就算是没有用,朗月都要强行说“有用”了,她师兄这算是凭空捏造了一个他们二人正经的、定期接触的理由。

楚禧手上暗语没停,他神色还有些委屈——我那还不是为了给你套情报,你看我做出了多大的牺牲?!

朗月嘴角微抽,明明就是你想看粱鹤抽风,意外整到了点情报你就说自己为情报牺牲?!你是懂“牺牲”的……

楚禧叹了口气——我上手摸了一把,我身上的道纹是对白含笑身上的东西有一定的吸引力,但是我的道纹其实并不是在体表,我猜测要吃掉那东西多半要直接接触才行,我不可能用血淋淋的手直接碰人家吧?!

朗月问:“泡药浴?”

——我的不是更深吗?你在逗我?!

楚禧大手一挥,“简单,浴桶材料都是现成的,直接做一个就行,刚刚我摸了摸白师妹的脉,似也有些体寒,那就做个大些的桶,你们一起泡好了。”

好了,朗月懂了。

泡澡\\u003d吃道纹的机会。

朗月眼神中有一丝麻木。

碎寒一听,当即跳起,双手高举:“我也要泡!我也冷!”

背对着碎寒的楚禧瞬间身体一僵。

朗月对着楚禧翻了个白眼,你看,师兄,你总是忘记有个非常粘你师妹的玩意。

心虚的楚禧眼睛一闭,“行,泡!一起泡!”

任务难度激增的朗月两指一翘,比了个“六”。

楚禧借着指挥大家做木桶的间隙,悄悄将六百灵石塞进了朗月的储物袋里。

朗月忙里偷闲,抬手搭上了白含笑的肩。

她发现,楚禧可能对“一定”这个词存在误解。

骨缝中的酸痛感忽然瞬间褪去,朗月感觉她搭在白含笑肩上的手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意。

它们像一条条毒蛇,大半的身子盘踞在地(骨头)上,在发现猎物后纷纷人立而起。

朗月在这一刻有了一丝莫名的感应。

它们好像在注视着它。

它们铆足了力气向外伸展着自己。

它们想破开朗月的皮肉,将那逍遥在外的同类也拖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