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一笑：“你赶紧走吧，厂子能有什么事？乌鸦嘴！”
杨壮也一笑：“万一你们忙不过来呢？”
“那你可就发财了！”盈盈说。
杨壮说：“难道不是你发财？”
盈盈一瞪眼：“你走不走？你不走我给咱爹打电话。”
杨壮一白楞盈盈：“什么人呐！？”
盈盈一站身，杨壮一笑，窜出了屋子。
走在厂区里，杨壮想去前面车间看看，可刚迈出了两步，却又退了回来。
杨壮心想，还是别去了，万一薛槐他们，问起自己干什么去？自己不好回答。
要是说是去瘪三那个坏蛋家里帮忙，多么的难以启齿？多么的难为情！？
他们会抵制，反感。
杨壮想着这些，也就溜溜达达，走出了厂子来。
他可不急，他要慢慢走，本来他就不愿意去。
开天雷声又再次响起。
杨壮皱了皱眉，放什么放！？烦人！有什么好放的？又不是什么好事？也不是什么喜事！？放这么多干嘛？
杨壮也就皱着眉头，在不情愿中，在反感中，继续向瘪三家走。
来到村东，向北一拐，走上了瘪三家的胡同。
向前一望，瘪三家门口还真有人。
不过，都是一些老年人。
年轻人大多都出门干活去了。
现在的村里，年轻人极少。
有的搬出去住了，即便是在家的，男大劳力，也都走了。
妇女，很少参与这事，大多都是来吊唁一下就走。
除了当家子会留在这里。
瘪三在这村里，也不是什么大户，所以，相比之下，人就更少了。
星星寥寥，少的可怜。
也是这小子人太坏！谁也不愿意来。
有几个人和杨大成一样，还顾及着乡里乡亲的面子！？
杨壮来到瘪三家门口，办事的一看，哟，来了个小伙子！
给他安排个差事吧。
但是，这大小是个厂长，也不能给他安排太繁杂的差事。
于是，就给杨壮安排了个，往花圈上贴挽联的事。
这事轻巧，也干净，不是很忙。
办事的给了杨壮一盒烟，杨壮就应了这个差事。
就在瘪三家的东偏房，有写挽联的。
人家写好，杨壮就拿出来，和另一个瘦弱的中年人，一起往花圈上贴挽联。
贴了几趟之后，杨壮再进来时，就有一个女子站在了他的面前。
这个女子一身素衣，穿着白裤子，头上扎着勒头带子。也就是女士孝帽子。
这个女子，是瘪三的女儿。
瘪三一儿一女，儿子，三十多岁，已经结婚了，在市里住。
女儿，二十七八，也已经嫁人。
但是听说，家庭不幸福，正在闹离婚。
据说，瘪三的这女儿略有风流，人也长得丰满。
特丰满。
胸满臀肥。
那可真是满满的胸脯，肥肥的臀部。
一走一扭捏。
特风情，满了人的眼。
这一身的夏装，更能显示出她身材的卓越。
人也长得漂亮，弯弯的翘眉，一双迷人桃花眼。
但就是嘴唇有点厚。但是厚的，让人喜欢。
肉嘟嘟的。犹如两片弯月。又似小橘瓣。
她的肌肤不是很白，有些麦黄色。
看上去，是又健康，又壮。
她叫春霞。
春霞的身高大约在165左右。
细细的腰，和此时即便是穿着宽肥的孝服裤子，也能显示出丰润的臀来相比，可说是相得益彰，粗细分明。让腰更细，臀更肥。
染成棕红的头发，发丝垂在肩头，垂在后颈。头上包着孝巾，裹着宽宽的，高高的额头，让本来有点长的脸，显得略圆。
那孝巾，扎在她的眉上。翘着高高的角。
春霞往杨壮身前一站，一阵香风。
整个人都香香的。
春霞的挑花眼看了杨壮一眼，说了一声：“过来了。”
“嗯，过来了。”杨壮回。
春霞进来是写礼的，应该是她的婆家人，让她捎来的礼金。
春霞去了旁边的桌上，写礼。杨壮在这桌上等着写挽联。
不一会儿，挽联写好，杨壮拿着出来。
那边，春霞也写好了礼，也走了出来。
杨壮出大门，去贴挽联。
春霞向屋里走了一下，又转身回来，也走出了大门。
杨壮贴着挽联，春夏再次站到了杨壮身边。
又看了一眼杨壮，说：“你厂子里还要人吗？”
杨壮看了一眼她，说：“暂时不要人了，谁想找工作呀？”
“我。”春霞说，“我不想在县城了，我想回咱村来。”
“哦。县城挺好的，咱村里有什么呀。我厂子现在，把人招够了，够用。”
“哦。”春霞点了点头：“那你忙吧，我先进去了。”
“嗯嗯。”杨壮点头。
春霞走去她的家门。
她的背影，虽然壮，但是看着略有憔悴。
只是身形，依然保持着很好看的曾经。
杨壮知道，春霞有一个儿子，但是，在灵棚里，却没有看见她的儿子。
虽然小，但是也应该来在灵棚里趴着，跟着他的舅舅。
好像，春霞的对象也没看见。
杨壮就问跟自己一起贴挽联的人：“怎么没见春霞的孩子，和她对象？”
那人说：“你是不知道，快离了，估计过完这个事，就得离。你没看见都没来吗？”
杨壮又问：“那她刚才随的礼是谁的？不是她婆家捎来的？”
“不是，我刚才去看了，是她的厂子同事的。”
“哦哦，她男人那边也不随礼了？这不是要彻底的分吗？”杨壮说。
“说的就是这个事啊，这样的事都不来，还怎么可能再在一起过日子？”
杨壮点点头：“是。”
几声哭声，又来了吊唁的人。
这些吊唁的人，有的确实是梨花带雨，有的，也只是做个样子。
杨壮给了那人一根烟，俩人抽着，等着再有吊唁的人带来花圈，再贴挽联。
也就在这样的清闲，与随意应付中，一上午过去。
中午十一点半的时候，开饭！
饭，是大锅菜。熬的白菜。
白菜里有肉，豆腐，粉条。
很好吃。
熬的甜面酱做底，大锅，木头大火熬成的。
这种木头烧火做出来的菜，就是不同一般，特别的好吃。
人们都喜欢吃这种菜。但是，这种菜，一般都是有人去世的时候，才有。
其它，尽是一般味道的饭店宴席，不好吃。
说白了，干不干净的都不知道。
据说，夜晚，有的饭店里，都会有很多老鼠。
他们会雇人，捉老鼠。
很多很多，都拿小推车，往外推。
这也是杨壮，在自己家族里的一个叔叔，那里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