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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花仙子历劫记 > 第792章 殷倩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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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战争爆发的年春天到年岁末暂歇,持续了两年左右,南海国军民齐心协力将国土面积扩大了一倍,将武晟地区从临近前线变成了战略大后方,巨大的胜利给国民带来了整体安全感,自豪感,荣誉感以及财富获得感,胜利奠定了社会稳定运行的基础,也给以林晨钟、七大宗族精灵势力集团为首的南海帝国新皇室带来了巨大的荣耀和人们热情似火般的崇拜。

一支从前线退下来的师级规模的换防军队在年新年时节班师回到了绿晟城,凯旋的英雄受到了市民们的夹道欢迎,迎接他们的是满大街的欢呼声、赞誉声,以及绿晟城市政府兑现军功奖励发放的令人炫目的金钱和土地等物质奖励,这些奖励丰厚到足以让归来的勇士们对曾经的流血牺牲充满自豪感和物有所值感,也激励着正开往几千里之外的平原国西部边陲前线进行轮训的军队士兵对立功的渴望以及对未来充满了热切的期望。

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的胜利是以物质资源的巨大消耗和国民人力的巨大付出为代价的:数以万计的粮食、布匹、铠甲、战马等军需物资被无情的吞噬掉,五万多将士埋骨他乡,十万多将士不同程度的流血负伤,甚至落下终身残疾,近百万后勤保障民工冒严寒战酷暑千里跋涉,为前线军队输送给养……这些令人窒息的巨量付出都是值得的,因为他们打赢了。

成者王侯败者寇,林晨钟是战争发动者,他最清楚战争的残忍无情:“胜利”二字使大多数人只看到鲜花和荣耀,而看不到被无情掩盖的血泪和残酷,只要打赢了即使犯下令人发指的种族灭绝罪也会被人们轻松谅解和遗忘,如果打输了即使呼吸也会被认为有罪。

他很少在公开场合接受民众的欢呼和赞颂,更不会跨马游街展示自己的胜利者姿态,因为他不确定下次能否打赢,不确定荣耀和幸运是否会一直伴随他。

保持着一颗敬畏之心、平常心的林晨钟与妻妾何眙云秋莎随换防军队静悄悄回到了绿晟城,他先去看望了庞建忠、黄有幸等迟暮之年的师长,然后回皇宫看望众多妃嫔和孩儿们。

分离太久,人数众多,彼此之间有了陌生感,林晨钟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可还是无法唤回在战争岁月中被磨灭的记忆,无法叫出一部分妻子儿女的名字了。

妃嫔和孩子们并不计较,只要他平安回来就好,哪怕是远远看一眼,说一两句就足以使她们欣喜若狂,这种宽容让林晨钟无地自容,对众多他无法精心照料的妃嫔和孩子们产生了深深的负罪感,于是不惑之年的他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后宫不再新纳妃嫔。

这也算是他对现有的妻妾子女们一个暖心的安慰了。

像花月影、江悠悠、何眙云、谭水晶、潭水莹、古丽、秋莎这些年龄较大、与他青梅竹马、多年生死与共的后妃自然不必说,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恩宠,东海国的昭阳公主周春晓、北海国的贝贝佳、西海国的彩凤公主沙鸥这几位年轻的贵妃因其无与伦比的强大背景使得林晨钟无法冷落她们,但其它低级的妃嫔及其子女就无法雨露均沾了。

与所有的后妃及其儿女们共进午餐后,从喧嚣中沉寂下来的林晨钟突然记起一位特殊的妃子不见踪影:出身殷皇族的珍珠公主殷倩倩,她是唯一一位来自敌人阵营的和亲公主,他印象中的殷倩倩是后宫中最年轻的后妃,是后宫这个不大群体中最沉默寡言的另类,是其它所有妃子仇视和厌恶的对象,连一向仁慈、公正、宽宏大量的两位皇后都乐意无中生有的贬低她,更别提其它势利的小女人们会怎么肆无忌惮的对待这位背井离乡万里之遥的年轻女孩。

林晨钟没有在宫廷团聚的宴会上看见殷倩倩和她的孩子,问起何眙云才知道她几年前就被软禁在兰草宫不得自由行动,这种欢乐的家庭宴会活动她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林晨钟问何眙云为什么要剥夺她的权利,她犯了什么错误?

何眙云直截了当的解释说:“这是花贵妃的意思,不是我的主意,要按我的想法早赏她三尺白绫了,但是你的心头肉要我把她拘禁在兰草宫禁止她与外界接触,算是救了她一条贱命——”

对于何眙云的直言不讳,林晨钟很是无奈:他需要国民敌视殷皇族,为他发动战争提供舆论武器和法理依据,但是不希望嫔妃们敌视他的女人。

他说:“倩倩仅仅是女人而已,她无法选择出身,也曾经是和平的使者,为我们带来了数年的和平时光,倩倩对于南海国的强大是有功劳的——后宫这么大,竟然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你们就这么容不下她吗?”

何眙云嗤之以鼻的说:“无法选择出身不是她的错,谁又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是出身殷皇族就是她不可饶恕的罪!”

林晨钟说:“无法选择出身但是可以选择立场啊,我可以肯定倩倩是全心全意站在我们这边的!”

何眙云说:“那又怎么样?阿钟,与外界一定程度隔离的后宫独自成为一个体系,这个特殊的圈子中的女人也同样需要一个共同的敌人才能凝聚起来,这个敌人就只能是那贱人!”

林晨钟眉头一皱说:“倩倩不是贱人,她也是尊贵的一国公主,也是我的女人,无论她出身何处,既然来了我都认可她!”

何眙云说:“后妃们可不像你那么博爱,宽厚!我可以与圣灵会的人和解,但永远无法与殷皇族人和解!这不但是我的想法,也是大多数后妃们的想法。看在共侍一夫的恩义上,没有弄死她已经算怜悯她了,所以她不应该要求更多宽容和仁慈了!”

林晨钟明白后妃们心里的成见是无法轻易改变的,这源于大家对昔日不可一世的人族豪门殷皇族根深蒂固的敌视,这也是殷皇族给她们这个反圣灵会的异端群体曾经带来过不可原谅的灾难和痛苦的报复,这是殷皇族咎由自取。

他不责怪任何人,轻轻的叹了口气,向何眙云央求说:“眙云,世界这么大,也不多她一个女人,能不能给她条生路?”

何眙云反问:“阿钟,世界这么多美女,你想要什么的女人没有,非要在她身上纠结吗?如果你宠爱她,会招来大多数嫔妃们的反感,这对后宫的稳定没有好处——你不希望你的妻妾们因为一个殷皇族女人对你怨声载道吧?!”

林晨钟叹息说:“这个道理我懂,但是我觉得这样做对倩倩太不公平了……”

何眙云摇头说:“阿钟,你不要纠结这件事了——花妖精把她软禁起来不许她和外界接触,一定程度上也是在救她的性命!我和悠悠同意留她一口气在兰草宫苟延残喘,也是看在她生的孩子管我们叫一声母后的情面,这还不够吗——”

林晨钟说:“有朝一日孩子长大若问我他妈妈无罪为什么被幽禁,我怎么回答?”

何眙云说:“阿钟,顺应大多数民意牺牲个别人的利益是值得的,你不明白这个道理?”

林晨钟说:“可是倩倩实在太可怜了……”

何眙云问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做?把她放出来?她孤家寡人,在这个后宫恐怕撑不过太久——这后宫里哪位嫔妃是省油的灯?笑面虎、笑里藏刀、心狠手辣、不计后果、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可不再少数——尤其来自武镇国李氏家族的李玉娇公主年轻气盛、有勇有谋,可不是一般的狠角色,她和殷倩倩根本无法同席而坐,她若自己,李玉娇恐怕不会让她安度岁月——”

林晨钟说:“是吗?这里很多后妃和殷皇族都有家破人亡之恨,又不是玉娇一家,别人都能克制,相互忍让,她凭什么不能?都是我的女人,都是一家人,难道她敢明目张胆的欺负倩倩吗?”

何眙云说:“李玉娇颇有心计,能说会道,人又强势,简直就是后宫里的小霸王,除了我和悠悠水晶水莹这些人她不敢招惹,连三大帝国来的公主都要让她三分,其它后妃更没有几个是她对手的,很多人都唯她马首是瞻,那殷倩倩更是她手里随便捏的软柿子——早些年倩倩没怀孕之前没少挨她的欺负,怀孕后月影怕她被人算计伤害到孩子而把她禁闭起来与李玉娇这些人隔离开,否则她能不能撑到今天真的很难说!”

林晨钟生气的说道:“是吗?她怎么这么大胆?难道她敢谋害倩倩?”

何眙云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林晨钟埋怨说:“太不像话了!眙云,宫里出了这样无法无天的人,你怎么不管管?”

何眙云说:“李玉娇虽然过份,可是大家觉得她做的对,很解气啊,而且她有靠山,我惹不起,怎么管?”

林晨钟愕然无语,想了一下说:“你是后宫之主,还有你管不了的事,你惹不起的人?她的靠山是天王老子还是三头六臂?你说来我听听?!”

何眙云哼了一声,欲言又止,林晨钟催促道:“快说,别婆婆妈妈的!”

何眙云说:“后宫粉黛中我惹不起的人多了,是谁我不敢说,想知道自己去问李玉娇吧!”

林晨钟气的直瞪眼,想了一下说:“是不是悠悠?”

何眙云摇头说:“悠悠才懒得搭理李玉娇那种上窜下跳的小丑,具体是谁我不敢说!”

林晨钟疑惑好一会,说:“月影在保护倩倩,肯定不会是月影,不是悠悠是谁?难道是水晶水莹,我看不像,水晶水莹不像是那样的人……”

何眙云说:“我劝你还是当不知道吧,你是皇上,用不着事无巨细——难得糊涂啊!”

林晨钟没好气的说:“你这么一说,我还非要知道这个人是何方神圣,敢挑唆玉娇去谋害倩倩!”

何眙云浅笑摇摇头,说:“你不要自讨没趣!”

林晨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马上命人把李玉娇召到何眙云居住的正宫的偏殿紫光阁,单独问李玉娇详情。

何眙云、花月影,江悠悠等人不怕林晨钟,人后敢直言诤谏甚至奚落他,但是其它后妃就没有这样的资历,也没有这样的胆量。

伴君如伴虎,李玉娇见林晨钟脸色很难看,不像是召她侍寝恩爱的样子,不知道是福是祸,吓得娇面桃红,心里直打鼓。

林晨钟没有问她为什么欺负殷倩倩,而是开门见山的问是谁指示她欺负殷倩倩的,可把李玉娇吓坏了,浑身直哆嗦,嘴却很硬,撒娇般的说:“陛下,没有别人,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就要欺负她!”

林晨钟说:“玉娇,你还年轻,偶尔任性胡闹我不计较,这些年我也从来没有责备过你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年轻公主小姐们,你拉帮结派称王称霸后宫我也早有所耳闻,但是欺负倩倩这件事我却不知道,我才听说你还肆无忌惮的殴打她,甚至想至她于死地?太不像话了!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

李玉娇低头不语。

林晨钟说:“我认为你自己没有敢谋害我的嫔妃的性命这么大的胆子,到底是谁指示你的?实话实说,我可以既往不咎……”

李玉娇耍起了娇公主脾气,故意把头一扭,不理林晨钟,给他来个一问三不知,可把林晨钟气坏了,他当然不会和自己的小妃子动手,威胁她说:“玉娇,你别以为我不会惩罚你,我是说过刑不上爵位者,但那是指的外臣,后宫嫔妃不再此列,你为非作歹,竟然无法无天到要害人性命,把我惹恼了,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我再问你一遍,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让秋莎来问你,我就不信你不怕她!”

秋莎生性高冷,武力值高,是皇后江悠悠的心腹,辅助江悠悠何眙云管理后宫秩序,震慑那些喜欢调皮捣蛋的小妃子们很有一套,嫔妃们背地给她送外号“治安队长”。

李玉娇听见贵妃秋莎的名号吓得一哆嗦,泪眼汪汪的,却嘴硬道:“我就是看不上殷倩倩,不关别人的事……”

林晨钟命人去叫秋莎过来,李玉娇软坐在地上垂泪不止,不一会秋莎赶来,林晨钟说:“秋莎,你替我问问玉娇公主,是谁指示她早些年故意欺负殷倩倩的?”

说完林晨钟扭头往外走,秋莎愕然的看着李玉娇问道:“陛下问你话呢,你没听见?”

李玉娇瑟瑟发抖,说:“我就是不知道——”

秋莎冷声又问一遍:“李玉娇,不要给脸不要脸,再给你次机会,你好想想再说!”

李玉娇依旧硬着头皮说:“我就不知道,你要打我吗?陛下都舍不得打我——”

秋莎一句废话不多说,抬手一个嘴巴把她抽了一个趔趄扑倒在地,打的她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差点晕过去,李玉娇白嫩的脸上马上浮现一副红红的手掌印,半边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肿起来,她哇的一声惊叫,爬起来夺门而出跑道院里抱着站在门外的林晨钟的腿哭诉道:“别打我,我说,我说,是——是——花贵妃命我针对殷倩倩——”

林晨钟一听愣住了,说:“你不要胡说八道,月影一直在保护倩倩,她怎么可能指示你欺负倩倩?没有这个必要啊?这也说不通啊?”

李玉娇跪着哭诉道:“就是花娘娘的意思,我不敢撒谎,不信请贵妃娘娘来对质——”

林晨钟说:“你明知道月影在前线主持军务没有回来,怎么和你对质?!”

秋莎上前抬手又要抽她,李玉娇忙抱住林晨钟,埋首在他双腿之间,哭喊道:“陛下救我,陛下救我——我没有撒谎,就是花贵妃命我整治殷倩倩,故意给她气受,如果闹大了她替我撑腰——真的不是我非要针对殷倩倩的——”

林晨钟推开她说:“秋莎,再抽她,让她胡说八道!”

秋莎刚要动手,李玉娇捂着脸哭诉道:“不信可以问问两位皇后娘娘,她们都知道这件事——当年我打了殷倩倩好多次,她忍无可忍跑去找何皇后告状,何皇后不管,她又去找江皇后哭诉,江皇后要惩罚我,被花贵妃派人拦下了,从那以后我再欺负殷倩倩就没有人管我了,殷倩倩也不再去鸣冤叫屈——陛下,我说的都是句句属实,不信您问问秋贵妃,她也知道这些事!”

林晨钟愕然看向秋莎,秋莎尴尬一笑。

李玉娇央求道:“秋娘娘,求您说句话吧——”

秋莎瞪了她一眼。

林晨钟还是不敢相信李玉娇的话,问秋莎道:“秋莎,有这回事吗?”

秋莎支支吾吾的说:“好像是有这回事,年头多了,我也不清楚来龙去脉了——”

秋莎基本承认了确有此事,林晨钟无语了,他想了好一会又问李玉娇:“月影为什么要你欺负倩倩公主?”

李玉娇哭诉说:“花娘娘没说具体原因,就说让我照办就行,而且不许把她说出去,否则要我吃不了兜着走——花贵妃是后宫的三皇后,她的话我哪敢不从?”

林晨钟迷茫了一会,而后警告李玉娇以后再欺负人就把她关在兰草宫,而后让她和秋莎各自回宫去,他又找何眙云问道:“你既然知道是月影指示,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何眙云说:“我要说是花妖精使的坏你相信吗?你百分之百又以为我醋坛子打翻了,背后搬弄是非呢!我可不敢说人家的坏话——”

林晨钟无言以对,闷坐了好一会又说:“我实在无法理解,月影为什么要李玉娇故意欺负倩倩,自己又保护她?”

何眙云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林晨钟生气的说:“眙云,你是我唯一订过婚、明媒正娶的正室妻子,就为了争风吃醋,真的一点也不帮我吗?”

何眙云自知理亏,尴尬一笑,说:“额——阿钟,你不要生气嘛啦,我是你的女人,你就是我主人的是我的天,我怎么可能不帮你?只是怕你误解我罢了——这件事有点复杂,月影让李玉娇这个捣蛋鬼去欺负殷倩倩,就是故意让殷倩倩在宫里度日如年,如果她实在受不了向娘家殷皇族哭诉的话,很可能会对南海国和圣灵帝国的议和条约起到负面作用,这对日后我们撕毁合约进攻圣灵帝国大有好处——”

林晨钟说:“你是说月影根本不想和圣灵帝国缔结合约?”

何眙云摇头说:“也不全是,当年我们实力不足,连续打了几年仗,生灵涂炭,十室九空,国力耗尽,国家已经快到了崩溃的边沿,那时候我们无力再与圣灵帝国继续战斗了,南海国迫切需要修养生息来喘口气,积蓄力量,形势所迫,要求我们必须要和圣灵帝国休战一段时间,所以月影才要悠悠向赵云霄提出和亲要求,她要殷沐派最珍爱的珍珠公主殷倩倩作为人质,就是怕圣灵帝国突然反悔而我们没有什么筹码能要挟殷沐派!”

林晨钟愕然的说:“原来如此,那为什么又要故意折磨倩倩呢?”

何眙云说:“你还是不明白月影的心计,她索要殷倩倩为人质,是怕殷沐派在我们虚弱的时候突然毁约攻击我们,但是我们最终一定要和圣灵帝国兵戎相见的,所以她也不想长期和圣灵帝国保持和平共处,在需要的时候她必须要有个理由激怒殷沐派毁约,其中一个有效的办法就是让殷倩倩这里饱受摧残,受尽折磨,殷沐派一旦得到消息很有可能震怒而会发兵讨伐我们,这样毁约的罪名就不再我们而在圣灵帝国,这叫倒打一耙,推卸责任,占领道德的制高点,好制造出师有名的假象!”

林晨钟:“月影预谋在需要的时候可以牺牲殷倩倩这个情感筹码逼迫圣灵帝国毁约?”

何眙云:“没错,但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殷倩倩识大体,顾大局,她外表虽然柔弱,内心却足够刚强,足够坚韧,无论受了多大的委屈都不曾向娘家派来的探视使者哭诉一个字!这大大出乎了月影的意料!”

林晨钟唏嘘感慨良久,说:“月影啊月影!——可怜的倩倩,被当成了筹码——幸亏后来圣灵毁约在先,用不着倩倩这一步棋了——”

何眙云说:“当初月影决定逼迫圣灵帝国毁约时,是打算把她折磨死来激怒圣灵帝国的,就要下手时殷倩倩突然怀孕了,一尸俩命对不起林家祖先,所以她犹豫了,又怕李玉娇没轻没重的放肆过头了伤害到孩子,所以把殷倩倩母子隔离起来了——”

林晨钟惊出一身冷汗,说:“月影真的曾经想把倩倩折磨致死?”

何眙云点点头说:“当时情势所迫,月影判断牺牲殷倩倩是激怒殷沐派所需的代价最小、效果最好的办法——但是没想到那丫头关键时刻身怀六甲,是林家祖先冥冥中保佑,让她躲过必死一劫!”

林晨钟说:“哎——月影处心积虑为南海国着想,也真难为她了!”

何眙云说:“哼,她做什么都是对的,如果换了我,你一定会说我冷血无情,蛇蝎心肠……”

林晨钟说:“眙云,你又来了!——谢天谢地,月影没有向她下手!”

何眙云摇头说:“你又不懂了,殷倩倩怀孕的事你并不知道,怀孕后她一直被隔离居住,就是怕你见到她心生怜悯,孩子满月后被抱走了,月影猜测殷倩倩可能无法承受骨肉分离的打击,可能会发疯,她要借着这个机会逼死倩倩,好激怒圣灵帝国发怒撕毁合约,如果不是殷沐海在年9月21日抢先发兵撕毁合约给了我们口实,我敢打包票,殷倩倩绝对活不过当年的十月份——”

林晨钟默然许久,长叹一声,说:“女人为什么一定要为难女人呢?”

何眙云说:“月影骨子里充满了男子汉大丈夫的万丈豪情和刚硬心肠,只是托生成了女儿身而已,可惜了!必要的时候牺牲一个殷倩倩不算什么,尤其对于军国大事来说,牺牲一个女人,以四两拔千斤达到动用千军万马的效果,月影绝不会犹豫的!换句话说,谁也不能阻挡她按计划讨伐圣灵帝国的脚步和决心——这是政治需要,无关性别。”

林晨钟又沉默了许久,他说:“月影对她父母千年前被圣灵会戕害之事耿耿于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而且她立志要击溃殷皇族索回父母的神技丹,这无可厚非,我们理解一下吧!”

何眙云点点头说:“阿钟,你放心,我自始至终都支持月影穷尽手段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同时也是为了我们烈火苍狼族复仇,也是为了让你出人头地,建立万世不拔的功业,这是月影的承诺,我不绝会拖后腿的。”

林晨钟感激的点点头,握着妻子冰冷的纤纤玉手,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何眙云说:“哎——那丫头命真硬,原以为以她的艰难处境和月影的手段,赴黄泉只是时间早晚的事,但是没想到每次她都能逢凶化吉,渡过死劫。现在两国开战,圣灵帝国又处于下风口,大概率用不着牺牲那丫头了,算她命大!”

林晨钟说:“能从月影手下死里逃生的人可不多,倩倩知道月影再算计她吗?”

何眙云说:“我觉得她心知肚明,只是身处绝境,无处申诉,不敢怒不敢言罢了!这丫头豆蔻年华却能忍常人所不能,必有过人之处!哎——人才啊,只是生不逢时——”

林晨钟问道:“现在她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月影会放过她吗?”

何眙云想了想说:“月影心思奇特,我无法度测她的思想,但假设我是月影,殷倩倩既然知道了我对她起了杀心,那就是没法调和的矛盾了,以后殷倩倩一定会防范我,至于她会不会找机会先下手为强很难说,所以斩草除根其实是上策,而且也符合月影胆大心细、未雨绸缪、尽量不留后患的一贯作风!”

林晨钟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说:“我要把她带在身边,兴许她还有一条活路!”

何眙云断然反对,说:“不行,阿钟,鉴于我们和殷皇族不共日月的矛盾,而且现在是对殷皇族作战的关键时期,我们需要民众同仇敌忾,你把她带在身边独占恩宠会让其它后妃们群情激愤,也会向外界传递错误的信号,阿钟,这可不是明智的主意,我相信如果月影在,她不会同意你这样头脑发热的!”

林晨钟又想了一下说:“把她放出宫,我不要她了,给她自由行吗?”

何眙云愕然,提醒林晨钟说:“她能去哪里?回圣灵帝国吗?兵荒马乱的她能平安的回去吗?谁能保护她?放她走恐怕是催命不是饶命!阿钟,把她拘禁在兰草宫是对她最好的安排,你就不要管她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让她自生自灭不行吗——”

林晨钟想了想说:“眙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如果不能保护我的女人,还算什么男人?——如果月影一定要她红颜薄命我也没办法,但是我希望她能死在我身边,而不要孤苦伶仃的死在冷宫里——把她放出来吧,是福是祸,听天由命吧!”

何眙云叹气说:“好吧,既然你主意已定,那我就如你所愿放她出来,她自求多福吧!”

孤苦伶仃、奄奄一息的殷倩倩随即被解除了禁闭,从兰草宫搬回了珍珠宫居住,并把她儿子林炫诚还给了她,令其母子团聚,林晨钟又给她配备了两名六花聚顶的女侍卫保证她的安全,殷倩倩如梦如幻,如登天梯般幸福。

林晨钟问她知不知道被针而对险象环生,殷倩倩矢口否认,只说自己出生殷皇族,在这里不受欢迎在意料之中,她答应来和亲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并不记恨,也不想知道是谁针对她。

殷倩倩多次轻柔的重复一段话:“一切自有因果,我无力反抗,只能选择接受,兴许我就是来赎罪的,听天由命吧。大千世界精彩纷呈,我已经领略了十几年的人世繁华,此生足以。我的孩儿生在帝王家,我相信他不会因为妈妈的出身异类而被牵连代为受过,他有位好爸爸会保护他,他一定能长大成人一定能长命百岁,起码能比妈妈活的年龄大些,我并不为他担心——实在不行,还有妈妈陪他共赴黄泉路,我们很幸福,很知足了。陛下,您不用为我们担心!”

林晨钟说:“我会保护你和孩儿!”

精灵历年春天就要来到,寒冰融化,万物复苏,前线近百万军队秣兵厉马,箭在弦上,林晨钟结束休假,准备返回前线与圣灵帝国做最后的决斗。

后宫对殷倩倩这种毫无反抗之力的嫔妃异常凶险,林晨钟唯恐自己离开后她会被其她嫔妃算计而惨遭厄运,思来想去把她们母子送到了皇家精灵战士学校,委托他信任的人——义父黄有幸和殷倩倩信任的人——博学天王赵云霄代为照料,对于可怜的殷倩倩,他能做的其实寥寥无几。

临别前年轻的殷倩倩以泪洗面,哀求林晨钟对殷皇族人尽可能手下留情,林晨钟说:“军事行动是政治矛盾是无法调和的延续,不是他们灭就是我们亡这是定数,反之如果我们战败,他们会因为你而放过我们吗?”

“殷皇族是压在天下精灵战士的心头大山,不把这座山夷为平地,我们的军队绝不会善罢甘休,这已经不是我个人能左右的事了!——倩倩,我能保住你就实属万幸了,其他的事你就不要参与了,别给他人以口实,避免带来无妄之灾——”

殷倩倩垂泪说:“我不在乎生死——我知道你们很难宽恕殷皇族的男人,不敢为他们求情,请放过女人们行吗?她们大多数是无罪的——”

林晨钟摇摇头,说:“倩倩,你生在富贵温柔乡,可能充耳不闻窗外事,昔日殷皇族在诛灭其他家族时,从来不考虑男女区别对待……覆巢之下无完卵,现在军队要复仇,十有八九会以牙还牙——我估计这事很难——”

殷倩倩又哀求:“看在妾妃为林家生了一个儿子的微薄面子上,放过我祖爷爷,或者我爸爸或者我妈妈行吗?”

林晨钟叹气说:“倩倩,你不要管这些事了……”

殷倩倩又哀求:“如果不行,请不要由你动手行吗?”

林晨钟又叹气说:“倩倩,我没法答应你我无法保证的事——”

殷倩倩捂着脸痛哭道:“请尽量不要让他们受太多屈辱和折磨行吗?”

林晨钟又摇摇头,说:“倩倩,殷皇族是公敌,特殊时期我不一定能左右别人如何对待他们——”

殷倩倩实在没办法,只得哀求说:“请为妾妃带一句话,就一句:“倩倩很好勿念”可以吗?”

这已经是她竭尽全力能提出的最有价值、最无奈、最有可能实现的愿望了。

林晨钟含泪点了点头,说:“这个可以,我会为他们收尸,尽量不让他们暴尸荒野,给他们一个不一定体面的葬礼——这是我唯一可以明确答应你的事了!”

殷倩倩跪下不停的磕头,含泪说:“陛下,妾妃愿做奴做婢感激您的恩德……”

林晨钟抱起她说:“倩倩,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的无奈不比你少——你怎么知道圣灵帝国一定会战败?兴许我会死在他们手里也未可知……”

殷倩倩眼神坚定的说:“我虽然出身殷皇族,但我现在是林家的女人,我的丈夫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每天都会祈祷老天保佑他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无论对手是谁——”

林晨钟可以体会殷倩倩内心浊浪滔天般的撕裂痛苦和崩溃:祈祷丈夫杀死祖爷爷、爸爸等至亲骨肉?还是反之?一切可能皆非所愿!

林晨钟唏嘘不已,想起来何眙云曾说的那句话:殷倩倩年纪虽小,却能忍常人所不能,必有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