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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灼的脸色犹如屋外的天色,阴郁低沉。

在发觉自己喜欢上沈归荑之前,他就对她有很强的占有欲,要让她戴帷帽方可出门,那会他还觉得是自己怕她行动不便,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今日才知道,他是不愿意她被不怀好意的目光给盯着。

同样是男子,从看到李玉宽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他喜欢沈归荑,且他的眼神炙热又贪婪,看她时仿若要将她生吞活剥,占为己有一般。

但他也不是不分是非之人,甚至在锦衣卫办差多年,早已让他明白一个道理。

这世上很多事,并非眼见为实,他不会受李玉宽言语的挑拨,就真的怀疑他与沈归荑有什么。

可他一句又一句的姑娘,充满暗示的话语,还是让他那本不平静的心湖,激起了层层涟漪。

最重要的是,当初她带回府的小白脸,是鲠在他喉间的一根刺。

此人也姓李也同样有一张白净文弱的脸,她便是真的有所心动也不奇怪。

当然,真正激怒他的,还是她一遍又一遍地提起那个人,往日他们独处时,鲜少会说起不相干的人,尤其是个两面之缘的陌生男子。

段灼好不容易压下了怒意,从她一声声夫君里,找回了爱意,陈卓却又揭开了他的伤口。

他低垂着眼睫,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只见他缓缓地搁下了手里的筷子,目光冷厉尖锐地朝眼前的人看去。

“你初入锦衣卫时,陈嘉述教了你什么。”

陈卓神色一僵,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下:“服从上峰的调度,至死不可擅离职守。”

不需要段灼再说什么,他就已经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

“回京去。”

陈卓猛地抬起头,这是要让他回京不要再继续追查此次的案子了,他以为段灼最多就是惩罚他一番,但没想到他的惩处会这般严重。

他还是头次跟着段灼出来办差,他十分珍视这个机会,让他回去等同于不承认他的能力,往后他在锦衣卫还如何立足。

沈归荑也听出事情的严重性,见陈卓就像是被遗弃的小兽,嘴角都要耷拉到地上了,赶忙小声地帮他解释道:“夫君,这事不怪陈卓,那会知知情况危急,是我让他去找知知的,是我的……”

段灼没有回应她的话,只神色淡漠地看向陈卓:“你来说。”

“是属下擅离职守,自作主张,自以为是,与夫人无关。”

不论是段灼还是谁下的命令,只要是上峰发出的指令,便要令出惟行。沈归荑不知道其中的深浅理所当然,可他不该明知故犯的。

从段灼将人交给他起,沈归荑的生命便由他负责。

即便他从一开始起,就对这个差事有些不喜欢,他想要的是跟着段灼查案,可以开眼界还可以学到不少东西,这才是他向往的锦衣卫。

可一到太原,段灼就将沈归荑交给他了,不仅不用他盯人,也不用他审讯犯人,他只需要跟着夫人逛街,帮夫人提东西付银子。

简直就像个侍卫和跑腿的小厮,哪里还有半分锦衣卫的样子,但这不代表他就愿意离开太原。

只要人在这,早晚大人会有差事寻到他,他不气馁耐心地等待着。

不想今日却犯下了大错,他听着段灼冷淡的声音响起:“此案不再需要你负责。”

明明是夏末闷热的天气,他却浑身发冷连手脚都是僵硬的。

他顿了足有半刻,才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道:“是,属下遵命。”

说完后,抬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踏出了房门。

沈归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担忧和不舍,虽然陈卓这人偶尔太过稚气,还是小孩子心态,还需要再磨炼一番。

但他也有很多有点,比如说做事认真负责,只要交代他的事情不论他再不喜,也会尽力做到最好。

且这一路上多亏了他说话解闷,在太原也是有他日日保护,她才没有遇上什么危险。

今日之事,也不全怪陈卓,是她逼着他去救方知夏的,若他真的因此而被赶回京城,她也会觉得内疚不已。

等屋内没了旁人的声音,沈归荑才犹豫地看向段灼道:“夫君,这对陈卓的惩罚是不是有些太重了?他年轻气盛难免做事会冲动些,况且是我吩咐他去的,并非他自作主张。”

段灼做事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他从陈卓初入锦衣卫起就觉得他不适合这里。

锦衣卫查案审犯人,见到的是最阴私最丧灭人性的事情,他曾见过为了活命献上自己的妻儿者,还见过为了钱财权势与手足相残者。

而陈卓为人淳善澄澈,那双手还未沾染上血腥,那双眼还未见过最丑陋的百态,他与他不同,他虽然失去了父亲,但有疼爱他的母亲与祖父母还有关心他的叔父。

他与他们格格不入,所有人都不爱笑不爱说话,只有他乐呵呵地呲牙傻乐,对什么事都怀有好奇心。

恰恰这些性格都不适合这个身份。

他的前途似锦,可以有更广阔的天地,何必与他们这些阴司地狱的恶鬼沉沦。

此番保护沈归荑的事,看似简单又无趣,也接触不到任何案子,实则也是段灼对他的考验,想要磋磨他的性子。

若他真能做到安心定志,才会考虑让他继续干下去。

而今日的事,实在是让段灼太过失望了。

即便真是担心方知夏的安危,也不能乱了阵脚,且李玉宽分明是把他们当做普通的商户来对待,这事办得很是不严谨。

只要他足够镇定,有敏锐的观察力,就不可能被这般拙劣的把戏给糊弄到。

若是换了别人,犯这样的错误,他定然不会只是赶走这么简单。

而将陈卓赶回京,办事不利是一方面,对他好也是一方面。

旁人可以不理解他的做法,他没想到沈归荑也不理解,甚至还为陈卓求情,一副他太过不讲人情的样子。

这才是让段灼最为失望的所在。

在发觉自己喜欢上沈归荑之前,被她厌恶,他只觉得夫妻不睦,也不影响任何心境。等到真的喜欢上她时,她的一举一动都足以牵动他的心神。

段灼微微抬头,对上她那担忧的双眼,浑身的血液一瞬间都冷了下来。

他搭在桌沿的指尖动了下,冷声道:“错了便是错了,这就是规矩。”

“谁人求情都一样。”

恰好这时,屋外传来个压低的声音:“大人,有消息了。”

他收回目光,没有等她回话,便径直起身朝外走去。

留下沈归荑捏着筷子,孤零零地坐在屋内,烛火炸开零星的火花,她的脸色在火光下显得忽明忽暗不那么真切。

夫君这是又生气了?

是气陈卓,还是说又在气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段灼虽然一贯冷着脸不爱说话,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但他很少会有气闷的时候,基本都是很耐心地哄着她。

这回绝不是她的错觉了,是夫君确实整日心情都不好。

可前儿走的时候两人明明是恋恋不舍的,她只听说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怎么才一天不见,他就性情大变了了?

若不是分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那就只能是今日的事让他变得这般。

她这会已经是泥菩萨过江,顾不上陈卓了,仔细地回想着,今日两人见面后都发生了什么。

思来想去觉得关键还在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李玉宽身上。

可他并未碰到她,也没有占到半点好处,难不成是破坏了夫君的查案计划?

还是说……

沈归荑的心里突然冒出个不真切的想法来,难道夫君是,吃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