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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归荑再醒来的时候,天已是蒙蒙亮了,雨也不知是何时停的,她望着昏暗的床幔,揉了揉疲惫惺忪的双眼。

一些模糊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她抱着段灼的背不住地抓,还在他肩头咬了好几口。

至于那些难以启齿的画面,更是让她忍不住要捂住双眼。

虽然她失去了记忆,也不明白这夫妻房事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但沈容茵有提到过落红之事,她还是能分清是否为初次圆房的。

她隐约记起,是段灼抱着她去沐浴的,后来还将被褥给换了。

她那会困得要死,在恍恍惚惚间好似睁开了条眼缝,瞧见了被褥上星星点点的落红。

这也是她昨夜意识涣散前,突然闪过脑海的事情,只是实在是太困了来不及思考便昏睡了过去,这事就被抛到了脑后。

此刻醒来,人也清醒了许多,她就像是骑了一夜的马,累得连手脚都抬不起来了。

看到散落在地上破碎的衣衫,突然又想起了这件事。

她想不通为何她与段灼成亲半年多,竟然一直没有行房,那洞房花烛夜呢,又是如何度过的?

她满脑子都是疑惑,很想把段灼戳醒问一问。

她略侧了侧身子,才发觉段灼的一只手臂被她枕着,另一只手臂则大剌剌地横在她的胸前。

难怪她睡着的时候,总感觉自己是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大圣爷,连气都喘不过来。

沈归荑努了努嘴,气呼呼地耸了耸鼻子,刚要将他的手臂挪开,将他给推醒,就见他眼底有些许轻微的青灰色。

这才想起他的胡渣也没修,她从未见过段灼这般不修边幅,想来这段日子都在外面辗转查案。定是不比她日日逍遥自在,不是喝茶吃点心便是游肆消遣。

他不仅日夜颠倒没法正常用膳休息,甚至还有可能正在经历危险。

一想到这些,沈归荑要推他的手又落不下去了,她咬了咬下唇,涂着粉色蔻丹的手指微微捏紧,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这案子怎么这么难,连段灼都耽搁了这么久。

她的手虚空地捏了捏又松开,迟疑了下,指尖动作轻柔地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先是他那锋利的剑眉,他看着这般不好接近,这凌厉的眉峰有很大的影响,再是紧闭着的双眼以及浓密卷翘的长睫。

她自认自己的睫毛纤长浓密,就像是把小扇子,可他居然半点都不输,也正因这蝶翼般的长睫,让他这双狭长的凤眼显得尤为深邃。

他睁开眼时,眼瞳漆黑幽深定定地看着你,不论是谁都会被他盯得发毛。

而后是挺拔的鼻子,以及那单薄的唇瓣。

即便这会睡着了,也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唇瓣抿成一条线,但或许是闭上了眼的缘故,他身上那股戾气淡了不少。

同时又因她在身旁,他睡得格外得沉,原本冷漠紧绷的面色,此刻看上去也柔和了许多。

沈归荑的指尖在他的唇上停滞了下,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昨夜他亲吻她的模样。

那些她想都不敢想的地方,他都一副享受的样子,吻得很是认真投入,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欢愉。

沈归荑的脸颊有些泛红,心口却被填得满满当当的。

除了她外不会有人知道,看似生人勿近的指挥使大人,唇瓣亲起来很柔软冰冰凉凉的,就像是甜甜的马蹄糕。

其实昨夜起初有些疼,后面就变成了酸胀,再到后头就有了种难以言说的滋味。

她中途一度想将他给推开,可睁眼瞧见他的脸颊也浮上了淡淡的红晕,又让她舍不得推开了。

段灼向来都是冷着脸,只有偶尔才会在她面前露出几分笑意,而那刻的段灼,迷离沉浸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只被她给落下了莲花台。

这种征服的快感,让她下意识地勾着他的脖颈,想要看他更加欢畅的样子。

当然,心软的下场就是现下,昨日崴了的脚踝肿得更厉害了,腿也仿佛不是自己的,稍微挪动一下都会感觉到酸痛。

女子最是善变,方才还怜惜段灼近来太过劳累,这会瞬间又心疼起自己来,手指正要惩罚地捏捏他的鼻尖。

那只被她枕着的手不知何时动了下,在她自顾自生闷气的时候,搂紧了她的手臂,一整天旋地转。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沈归荑一下没反应过来,只见她那双漂亮的杏眼睁得圆圆的,再回过神来,她已经趴着躺在了他的身上,黑白分明的眼里倒映得全都是他的模样。

她飞快地眨了好几下眼睛,狂跳不止的心才平复了些许。

她嘟了嘟粉嫩的唇瓣,轻轻地在他胸口捶了一下:“你吓死我啦。”

段灼被她捶了也不觉得疼,反而眼底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任由她随意捶打,就跟挠痒痒一般。

“你是不是早就醒了,醒了也不说话,你就是故意的。”

段灼确是在她一睁眼时便醒了,他本就敏锐,平日睡觉也都警觉着,也就是她与他同榻他才会放松些许。

但两人贴得太紧密,她一动他就瞬间有了反应。

只是他想看看她醒来会有何反应,甚至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他昨夜本梦半醒间做了个梦。

梦见她醒来竟恢复了记忆,她红着眼问他为何要这么做,还说她觉得恶心,而后抱着衣衫决绝地离开了。

段灼被惊醒时,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正睡得香甜,他将她揽得更紧了三分,在她额头亲了亲才一并睡去。

她醒来时,他便在等,想着她会不会如同梦里那般尖叫出声。

不想等来的却是她作怪的手指,段灼在心里轻笑了声,就更是不急着睁眼了,他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而沈归荑的反应太出乎他的意料,她就像是童心未泯的少女,爱恋得抚摸着她的心上人。

那鹅毛般的抚摸,犹如在他心上撩拨着,段灼闭着眼忍了许久,终究是没能忍住。

沈归荑双手撑着他的胸口,想要分开些许两人间的距离,可她的双臂实在是没什么气力,软绵绵的,撑了小半刻就彻底瘫软了。

整个人又跌了回去,一来二往得,没火气也被磨出了火气来。

段灼的目光愈发幽深,搭在她腰间的手掌也不留痕迹地缓缓收紧,他的喉结上下滚了下,手指不安分地往下。

沈归荑还在与他作斗争,她直觉这样的姿势很是危险,可手脚又使不上劲,身上又只穿了件心衣,让她晃动时,粉嫩的心衣上那点红梅也跟着上下晃动。

她很想遮一遮,可她在上面,需要遮的地方也太多了!一双手根本就遮不过来!!

偏偏段灼的手也在作怪,当她伸手去抓他的手,前面就又一览无余了。

沈归荑想到昨夜种种,就觉得腰间发软:“夫君,你先别动呀,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段灼面色不改,淡淡地嗯了声:“你问你的。”

后面半句没有说,两人也心照不宣,她问她的,他动他的。

昨夜他一直收着劲儿,生怕伤着了她,又念及她身子敏感柔弱,只要了两次水。

但这种事一旦开了头便如同吸食了长乐散一般,食之入髓,根本就戒不掉,只会越来越染上贪欢的瘾。

亦难怪古有褒姒妖姬,君王日日不早朝,若换了他,想来也会沉溺其中。

沈归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我在与你说正经的事呢。”

这一眼里满是风情与娇羞,哪里能有威慑人的作用,只能叫人的身子骨都酥了。

段灼的手在她背上游走,心不在焉地低低嗯了声:“我这也是正经事。”

沈归荑:……

真是没有看出来哪里正经了!

他的手指正要挠到了她的敏感处,她娇娇地低吟了声,瘫软在他怀里,却还在努力地找回自己的思绪:“段灼!我在同你说话呢……”

“你说便是。”

“呜,你这样我怎么说嘛。”

段灼低哑舒畅的笑声在她耳畔响起:“乖,那就晚些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