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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还只是怀疑,并未有实质性的证据,外加沈崇慎曾立下赫赫战功,故而禁卫军的人也不敢下狠手折腾肃王夫妻。

不过一两个月未见,沈崇慎看着苍老了不少。

他是常年行军打仗的人,即便人到中年依旧比寻常的京官要精神气十足些,可短短几日,他的头发竟有了些许银丝,连胡子都没时间打理。

而肃王妃就更憔悴了,她平日也是个极为爱美的妇人,可如今却穿着素雅的衣裳,发髻间半点首饰都没有。

双眼微肿发红,本就身娇体弱,这会脸色更差,面颊的肉更像是削进去了一般。

沈归荑看到他们的一瞬间,居然有片刻没能认出来,这还是她那个耀武扬威走到哪都是万人焦点的父亲,与雍容贤淑的母亲吗?

她面色一沉:“他们是不是苛待你们了?”

肃王妃赶忙摇了摇头,上前拉着她左右地看:“何时回来的,饿不饿渴不渴?瞧着都瘦了好些,阿灼呢,怎么没与你一道。”

沈归荑听着就有些冒火,也不看看你们自己是什么样子,脑袋都快搬家了,还有功夫关心她瘦了没有。

她拧着眉,神色凝重地反握住母亲的手:“先别管我的事,爹爹到底是怎么了,到底为何会被圈了。”

肃王夫妻面面相觑,还是由肃王来说。

事情其实说简单也简单,就是前些日子皇帝在早朝时昏迷不醒,隔日醒来后传旨由二皇子监国,他则在乾清宫养病。

朝堂事务繁重,二皇子每日只能处理完政事再去探望皇帝,在龙榻前侍疾的便是三皇子以及下头几位皇子。

那日三皇子侍疾之时,与他生母淑妃在外争执,被醒来的皇帝给听见了。

将他们母子召来榻前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他们不管不顾在这拌起嘴来。

淑妃这才说明缘由,原来是太原知府派人秘密送进京了一封血书,交到了京兆尹手中。

密函内有认罪书,说的是去年赋税案其实不是官员疏忽记错了数额,而是被人贪墨了百万两赋税银,他被人用家人的性命为要挟,不得不同流合污。

而参与此案的不仅有太原总兵与太原首富王家,还有去年负责押送赋税银的钦差万大人,以及肃王爷。

随之密函内还夹杂了所有参与此案的名单,二皇子,国舅万长青,肃王沈崇慎的大名赫赫在目。

若只是贪墨银两也就罢了,他还揭露李总兵在太原屯兵制兵刃,这可就是完全不同的性质了。

他之所以选在如今揭露,也是因为被人追杀灭口,不得不豁出性命将事情呈给皇帝。

他们母子之所以争论,也是淑妃说要告知皇帝,而三皇子则是怕事情有误,皇帝看了会气得病情加重。

毕竟此等掉脑袋的事,光凭一封血书与封名单不足以定罪,也有可能是诬陷。

皇帝闻言,果然气得险些又要背过气去。

他当然不会片面得因为一封书信就信以为真,他原本是要让留在京中的锦衣卫去的,可一想到段灼是为了此案而去,却什么进展都没传回来,反倒让严旻玺的血书送了回来。

便不愿再用锦衣卫的人,而是派出亲信的禁卫军统领去查。

不查不要紧,这一查便发现了二皇子别院密室底下藏着龙椅与龙袍,还有他密会朝臣,结党营私的证据。

与之一并的便有沈崇慎的大名,不止有名讳还有他与受贿与人私联的信函。

禁卫军来抓时,他对收受贿赂倒是供认不讳,至于什么结党营私他都拒不承认。

因没其他更确凿的证据,皇帝这才只将二皇子下了宗人府,而肃王却是夺其封号圈禁,要延后再审。

沈归荑越听眉头拧得越深,瞬间将段灼去太原所查的案子联系了起来。

若是早知道他查的案子与父亲有关,她便再晚几日回来了。

可依段灼的性子来看,便是她问了,他也绝不会透露一分半点与案情有关的事,他能将自己的舅父送入狱中,若她父亲犯错,他定然一视同仁。

与其问他,还不若靠自己。

“爹爹,此处没外人,你与我说句老实话,二皇子的事,你可否提前知晓。”

许是被圈禁,又日日被人审讯,他对这样的问题已经有些厌烦了,若非眼前是他的宝贝女儿,他早就发脾气了。

只听他轻哼了声:“我若真存了这样的心思,如今坐在那上头的还指不定是谁。”

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旁人听得只怕是要吓破胆,沈归荑却彻底放心了。

她的性子与父亲最相似,他是没野心也嫌掌权麻烦的人,既说出口便绝不会骗人,想来是被觉得他碍事的人给算计了。

“这几日,他们可对你们用过什么私刑不曾?”

“他们也敢!”

“爹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怕是钻了人家的圈套了。罢了,只要没做过,白的总不会变成黑的,你就当是在家修养几日,剩下的事我去打点。”

“胡闹,你与此案无关,根本就不必掺和进来,段家那小子呢?怎么没与你一道回来。”

沈归荑闻言,眸光微微一闪,而后又如没事人一般地道:“我与他向来各过各的,管他作何。”

一直在旁边听他们父女说话的肃王妃蓦地一顿道:“蛮蛮,你都想起来了?”

沈归荑抿着唇,淡淡地嗯了声:“是。”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连最后的一点希望也都没了。

沈崇慎闭了闭眼,背过身去沉声道:“你走吧,此事不是你能解决的,趁现在还未牵累到你,去找段灼,他会护着你的。”

“来不及了,我已经回来了。”

即便不想牵累也牵累了,更何况现在是想法子洗脱冤屈的时候,她若再走了,谁来替他们想办法。

“你回段家去,你是段家妇,又在宫内长大,在王府住的时日也不多,陛下了解你的性子,他不会连你一并问罪的。”

沈归荑露出了几分不解的神色,她与段灼之前是什么关系,与段家高氏又是什么关系,旁人不知道,难道他们身为父母还不清楚吗?

她的目光在屋内环顾,就看见了被嬷嬷安抚着,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的弟弟,本就羸弱的人看着更消瘦了。

“那朔儿呢?你们打算如何不牵累他呢?”

肃王妃没听出她言语中略带讥讽的口吻,认真地道:“朔儿资质平庸不会碍着任何人的事,或许还有机会能留一条性命,若能活着往后还要靠你这个阿姊多照拂,若是不能,那也是他的命了。”

沈归荑蓦地一滞,像是被人迎头浇了盆冷水下来,她不眠不休地赶路想要回来提醒他们,她自以为自己很重要,得到的却是让她赶紧离开。

她这次是真的笑了,沈即风是从小跟着他们长大的,所以受牵累是他的命。

而她这个从小被抛弃在宫中的女儿,就可以去寻段灼,找个人庇护,对自己的亲生父母生死不管不顾,所以她在他们眼中就是这样一个不孝之人吗?

谋逆之罪大过天,怕她也被牵连,想让她离开,她都能理解。

“你们有问过我的意思吗,凭什么为我做决定呢?”

“就像是当年那样,不论是抛弃我也好,为我好也好,为什么不能问问我的意思。”

“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个可以随意丢弃的玩偶。”

“你们可有一时半刻,将我当做你们的女儿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