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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的太原地牢内,段灼阴沉着脸,指尖的匕首狠狠地扎入了刑架上人的肩胛骨内。

鲜血飞溅,痛苦的低吟声回荡在整个地牢中,饶是见惯了世面的吕承松,也忍不住移开了眼。

刑架上的人,蓬头垢面面容憔悴,但隐约还能瞧出他的模样。

竟是之前说离城巡视的太原知府严旻玺。

他假意四处躲藏,实则早早便派人将自己准备好的血书送进京,这些日子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又使了一招调虎离山。

段灼在发现他狡兔三窟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也让陈嘉述带人先赶回京,将太原的事情如实上奏。

自己则留下审讯严旻玺,查明真相。

“名单在何处。”

“已,已经上交朝廷……”

他话刚说了一半,扎进血肉的匕首竟直直地转了个方向,在皮肉内横行,疼得他有种天灵盖被掀开,身体被肢解的感觉。

最可怕的是,承受这种痛苦时,人是完全清醒的。

他们可以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无法沉睡,清清楚楚地感受着每一刻的苦楚。

难怪都说入了锦衣卫的大牢,便如同地狱走了一遭,这何止是地狱,分明是修罗殿前转了一圈,生不如死。

“名单在何处。”

“啊!段,段灼,你会遭报应的,你不得好死……啊……”

段灼冷峻的脸上沾满了鲜血,阴暗的地牢内唯有烛火与天窗漏进的几缕阴冷的光,落在他的脸上,斑斑驳驳犹如罗刹一般渗人。

不论架子上的人,嘶吼的有多痛苦,面容有多扭曲,他都能做到神色不变,连带声音都平静自然,好似他没有在审讯,而是在抚琴般慢条斯理。

他伸手缓慢地擦去下颌的血迹,继续重复着同样的话语:“名单在何处。”

这次他抽出匕首,直直地朝着他另一边的肩胛骨扎了进去。

人可不止有两处肩膀,还有腹部、膝盖,到了他的手上,死便成了一种奢望。

惨叫声此起彼伏,陈卓咬着牙直冒寒气,他跟着段灼时间短,干的大多是抓人追击的活,鲜少会轮着他来审讯。

从进到地牢起,他便无数次腹中翻涌。

吕承松见他脸色煞白,露齿嘿嘿笑了两声:“傻小子,让你跟你叔父先回京去,你就不肯,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陈卓嘴也很硬,强忍着想要吐的冲动,用力地摇了摇头:“我不难受……”

蓦地一阵浓重的血腥味袭来,他说话时鼻子通了气,瞬间被那味道笼罩,受不了地伏在了旁边的刑台上干呕起来。

吕承松耸了耸肩,就听那边的严旻玺已经受不住招供了。

他看了眼时辰,竟然比预计得还要短半日,大人这是下狠手了,他看了眼彻底疼晕过去的人,啧啧咂舌。

怪只能怪这人命不好,指挥使夫人跑了,他们家大人正是气头上,他还敢戏耍他们,可不就是往黄泉路上撞嘛。

他见段灼脱下身上被血浸透了的外袍,赶忙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匕首,派人去他招供的地方寻东西。

“大人辛苦了。”

“剩下的事交给你处理。”

“是。”吕承松习惯性地应了声,才反应过来不对,“那您呢?”

他边走边套上干净的衣袍,头也不会地道:“回京。”

吕承松还想问,回京做什么,这证据才拿到一半,尾巴也没收拾好,您就走了?!

等人走得没影了,才想起来,大人这是急着追夫人去了。

这老话说得真是没有错,美色误人啊!

-

沈归荑赶在天暗下来之前回到了段府,管事瞧见是她下了马车,微微一愣,才迟疑地带着人迎了上来。

“见过郡主,您怎么回来了?”

沈归荑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只淡淡地应了声,便目不斜视地朝内走去。

管事与身边的小厮互换了个眼神,待那小厮往正院跑去,他才咬了咬牙跟上了沈归荑的脚步。

“郡主与大公子一并离京,怎么只见郡主,不曾见大公子一道回来?”

“您舟车劳累了吧,可是要先喝个茶水歇歇脚?”

沈归荑原本是脚步不顿地径直朝内走,听着耳畔的碎碎念,实在是烦不胜扰,蓦地停下了脚步。

那管事险些来不及停下,摇摇晃晃地堪堪站稳,便见她已转过了身。

明明他还比沈归荑高些许,可不知为何,每每与她对视时,都有种被人居高临下俯看的感觉,还会忍不住要卑躬屈膝的冲动。

“不过几日不见,周管事怎么变得话如此多。”

她的目光不耐地在他脸上冷冷地扫了眼,周管事便觉得后背有股凉飕飕的感觉。

这位主儿先前可是将冒犯她的人,直接剪了舌头,他下意识地便想捂住嘴巴,飞快地摇了摇头。

“小,小的只是关心您,怕您一路劳累了。”

她半抬了抬眼皮:“没别的事了?”

他抽了抽嘴角,咬着牙视死如归般地道:“没,没有,只是您离开多日,东院还没来得及打理,恐怕要委屈您一会,小的这便让人去整理。”

沈归荑皱了皱眉,没有搭理他,带着两个婢女以及钟侍卫等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东院。

看到她那间屋子门窗紧闭,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当初她写下和离书,打算要与段灼和离,已经将东西全都搬回了王府。

后来她失忆再醒来,便一直住在段灼的屋里。

她的目光在院中环顾了圈,最后落在了那个略显粗糙的屋子,要不是她后来住进去添置了些东西,那屋子连卧房都算不上,顶多是间书房。

现下不是享受的时候,她停顿了半息,微微抬了抬下巴道;“不用麻烦了,我还住这间便是。”

管事擦了擦额头的汗,目光不停地求助似的往院门的方向瞥,心中已经将那小厮骂了八百回,这请个人怎么这么久。

而后面上又恭恭敬敬地说好:“但大公子的屋子也闲置了许久,小的这便让下人清扫一番,还请您稍等片刻。”

“不必了,这些事我自会让人处置,你先下去吧。”

“这……”

就在管事绞尽脑汁,想办法拦着沈归荑,不让她进屋时,院门的方向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以及个严肃的女声由远及近:“慢着,你不能住在这。”

沈归荑听出了声音的主人,不着痕迹地微微翻了个白眼。

再侧头看过,便见高氏领着人气势汹汹地出现在眼前,而她身边还紧紧跟着的便是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赵疏仪。

她还记得在自己失忆时,这两人是如何一唱一和地上门来寻事,原以为给过教训了,不想还是不长记性。

她转过身还算客气地喊了声:“见过母亲。”

“别,我可担不起,郡主的母亲如今可身在囹圄。”

沈归荑便知道这段家也不好回,但这已是现下最好的安身之处,且这些年段灼在朝中得罪了不少官员,她高氏这一年能如此舒坦,门庭若市,还不是沾了她与肃王府的光。

如今肃王府遇难,她就立即换了副嘴脸,只想着贪图好处,什么都不付出怎么能行。

她扬了扬唇角,神色不改,浅声道:“母亲这是何意。”

“我的话还不够明白吗?肃王谋逆乃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我们段家世代忠君爱国,自然不屑于与此等人家为伍,你既已回京,便快些前去宗人府投案的好。”

沈归荑嘴角的笑意愈甚,她什么也没说,只朝着高氏伸出了掌心。

“那烦请母亲给我吧。”

高氏一时有些糊涂了:“什么东西?”

“陛下的谕旨亦或是宗人府的逮捕文书。”她的眉峰微抬,眼中露出道锐利的寒光:“还有,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