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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氏身形一个晃荡险些要站不稳,她咬紧着牙关,气得都要吐血了。

眼见都撕破了脸,也懒得再装什么慈善,指着沈归荑道:“你,你你你你,疏仪是我的客人,你这般责罚她,可还有半分为人儿媳的样子。”

“不就是和离书吗?我这便去写,拿上后赶紧离开我段家,莫要与我们扯上干系。”

沈归荑确是想要和离,可她主动写和离书是一回事,被人休弃又是另一回事。

她沈归荑是什么人,高氏想休她?没门。

她轻轻转动了一下手腕上的玉镯,抿着唇轻笑了声:“敢问母亲,我是犯了七出中的哪一条呢?”

“这与夫君乃陛下赐得婚,若无夫君亲自所写的放妻书,又无官媒府的庭审,恐怕您还没资格让我走。”

高氏这次是真的被气得狠了,偏偏她的每一句话都无法反驳,最后你了半天,气得几乎晕厥过去,是丫鬟们抬着回了正院。

而赵疏仪则被结结实实地掌了四十下嘴,满脸是血,一张白生生的小脸蛋肿得比馒头还要鼓,也是被人给扛着离开的。

很快院子便安静了下来,沈归荑脸上的笑也蓦地消散。

“钟侍卫,我院中的守备便交给你了,莫要让不相干的人进出。”

“是,郡主放心,属下定然将此处守地严严实实的。”

而后青风也闻讯赶来了,他是段灼的侍从,之前东院被封,他就在前院书房伺候,如今沈归荑回来了,他自然得回来。

用他的话便是,他只认大公子与夫人,别人的话他都不听,他还带了好几个小丫鬟,都是之前在院中伺候的,有他护着没被高氏全给赶走。

等屋子简单地收拾后,她才能短暂地松一口气。

她早知道这趟回来不会轻松,便打算要杀鸡儆猴,敲打敲打那些想趁机落井下石之人。

没想到赵疏仪便撞了上来,也不知道段灼知晓他的小青梅,脸都被打肿了,会不会心疼。

她虽然觉得出了气很是畅快,可一想到这个,又有些说不出的酸涩。

“青风,你与我说说,最近府上都发生了些什么。”

还有就是高氏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奇怪,即便真的是为了不被牵累,也不至于与她正面起冲突,保不齐是谁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果然,就听青风说起了沈永乐来过后,高氏才将东院她的屋子给封了。

她的手指细细摩挲着,这事真是蹊跷的很,沈永乐来段家比父亲被圈禁还要早许多,可她的父亲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她是如何得知这里头的弯弯绕绕。

是有人告诉了她什么,还是……

“郡主放心,有我们家大公子在,他定会替王爷洗脱冤屈的。”

沈归荑一听到这个名字,便浑身不自在,尤其是她还在他的屋子里,更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心不在焉地嗯了声,恰好婢女准备了晚膳,青风就势退了出去。

在外将近两个月,来去的路上她都是风餐露宿的,即便住在方知夏的小院里,也都是些家常小菜,虽然如今落难了,但她的身份还在,膳食也都恢复了往日的山珍海味。

光是燕窝鲍翅便换着法烧了好几种,还有她喜欢的清蒸鲈鱼,雪白的鱼肉肥美多汁,光是瞧着便叫人食指大动。

可沈归荑却举着筷子,犹如数米粒似的,一颗一颗往嘴里送。

绿罗还以为是饭菜不合胃口:“郡主,今儿咱们突然回来,后厨来不及准备您喜欢的,只能粗糙对付下,您暂且将就将就。”

这哪儿是将就啊,她若不是此番出去走一遭,绝不会知道段灼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吃住也都是同属下一般,更想不到自己也会过上那样的日子。

按理来说,能够恢复记忆,回到平日衣食无忧奢靡的生活,她应当会高兴才对。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很怀念在小院里,与方知夏一道谈天说地,便是吃些再寻常不过的饭菜,她也觉得温馨有烟火气。

京城很繁华,穿金戴玉山珍海味,却像个毫无人烟的地窖。

“无妨,这样便足够了,你与红酥一道坐下陪我用膳吧。”

绿罗与红酥面面相觑,她们跟着郡主很多年了,虽然郡主一向对下人都很宽厚和善,但主仆有别,她从来不会越界。

最多就是瞧着喜欢的菜肴,赏给她们,从来没有说过要一块吃的。

郡主明明恢复了记忆,行事作风也还同往日那般强势张扬,可她们还是明显的感觉到,郡主这趟出去再回来好似哪里不一样了。

她变得更温和,也更情绪外泄,在人前时还没感觉,一旦独处,她的喜怒哀乐便会很自然的流露出来。

是因为姑爷吗?

两个小丫鬟都愣了下,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不等傻愣着,就被拉着坐下了。

身旁有了人,沈归荑才好了许多,但也只划拉了几下,就又没了胃口。

红酥误以为她是着急,没心情吃饭,赶忙低声安抚:“郡主可得保重身子才好。”

“我只是觉得这鱼味道有些腥,又赶了路,不怎么想吃东西,晚些再喝甜汤吧。”

晚膳后,她又去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整个人才想脱胎换骨一般活了过来,沐浴后,绿罗给她细细绞干长发,说着这几个月京中发生的事情。

红酥出去端瓜果,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个大消息。

“郡主,青风刚打探来的消息,说是这几日太后便要回京了。”

沈归荑蓦地坐直身子,她还在想接下去该怎么想法子解决这个困局,皇祖母便回来了。

想来是皇伯父病重,她老人家也待不住了。

眼见有了希望与方向,她整个人也没那么紧绷了,绞干头发又安排了明日她们去打探消息,眼见夜已深了,她才回到里屋的榻上安歇。

今夜是绿罗守夜,就在她榻前打了铺盖,她闭上眼想让自己赶紧入睡,这样才能保持体力继续奔走。

夏末秋初,微凉的夜风带走丝丝秋老虎的暑气,屋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风拂过叶片的声音。

沈归荑手掌交叠搭在小腹上,双眼紧闭,过了不知多久,她缓慢地睁开了眼。

在一个满是段灼气息的房间里,让她如何睡得着。

从进屋起,她便在极力控制自己的视线,不要多看也不要多想。

可这是段灼的屋子,处处都是他生活过的痕迹,就算是她可以自欺欺人不去看屋内的东西,可床榻边的窗外还种着满满的翠竹,淡淡清雅的香从外渗透。

段灼身上便有这同样好闻的淡香。

她的眼睛可以不看,但如何能不呼吸呢?

她就着昏暗的烛光,打量着这个陌生又带了些许熟悉的屋子。

卧房里有扇屏风做隔断,除此之外只有外观单调的衣橱与箱笼,是她住在这的那几日,布上了纱帘,又抬来了梳妆台,连带屏风也换了面更有生气的。

一点一滴,明明不是现在的她所经历了,可沈归荑看到还是会有熟悉感。

尤其是床榻上那个足有人高的竹夫人,也是他怕她热而准备的。

沈归荑很没骨气地翻身抱住了那个凉飕飕的物什,白日里她是绝不会碰段灼的东西的。

或许是现下的处境太过焦头烂额,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困境,又或是之前的两个月来,两人形影不离让她有些习惯这种可以有人依靠的感觉。

此刻夜深人静,只有清风皓月,她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

她这几日每每闭上眼,段灼都会阴魂不散地冒出来。

他结实的臂膀,宽厚的胸膛,滚烫的肌肤,以及无论她有什么困难,都会及时出现的身影。

她不得不承认她有那么一点点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