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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沈归荑并没有羞恼太久,太后便轻轻地咳了两声,将她的注意力瞬间又拉了回来。

“皇祖母,您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太后吃力地摇了摇头:“只是有些闷得慌,路上又没能休息好,歇了会便没事了。”

她老人家边说,目光边落在段灼的身上,沈归荑出嫁时,她本是要回来的,可旧疾复发,又碰上大雪封山,这才没能赶回来。

这也是她头次见着段灼。

虽说她这些年都在五台山,可对于这个孙女的亲事,却一直都有关心。

早些年还在宫里时,她便会想她的蛮蛮会嫁个什么样的儿郎,定是天底下鼎鼎好的男子才能配得上。

在听说皇帝下旨赐婚段灼时,她还让桂嬷嬷去打听,这段灼是个什么样的人品。

知晓是锦衣卫后,还担忧了许久,她的小孙女模样好,家世也好,就是脾气有些倔,需要对方能够包容她的。

段灼从传闻中听着,就显然不是脾气好的人,只可惜皇帝赐婚,她实难干涉。

后来又想开了,她反正是郡主,若真的过得不如意,和离休夫便是了,往后像玉儿似的,家中养几个面首也没人敢说什么。

但没想到,她睁开眼看见的却是眼前那高大的男子,满心满眼都是沈归荑。

他穿着身飞鱼服,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腰间配着通体乌金的腰刀,明明像寒铁一般冷厉的男子,却有着最温柔的目光。

那一刻她便知道,这定然就是段灼,且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反倒是沈归荑,祖孙分别都有好几年了,她却还像是没长大的孩子。

迎着光甚至还能看到她脸颊上细细的绒毛,跟没开脸似的,性子也急,以前都不会哭的,居然都会哭了。

这也代表她被段灼保护得很好,才会更回归小时候的模样。

她缓慢地伸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擦了擦:“哪儿来的小哭包啊?都多大了,还哭呢。”

“哀家在你这个年纪,都生下你皇伯父了。”

“才,才没有。”

太后扯着嘴角笑了两声:“也不给祖母介绍一下?”

沈归荑努了努嘴,朝身边的人瞥了眼,她还别扭着呢,介绍什么呀。

若是换了旁人,就算是她父母,她都敢甩脸子,偏偏这是皇祖母,她不敢也不舍得。但短短一个时辰,段灼接连笑话她两回了,她实在是拉不下脸来。

便用手肘朝他的腰间顶了顶:“问你话呢。”

明眼人都知道,问得明明是她,可段灼也不与她计较,认真地后退半步,恭敬地行了个大礼。

“段灼见过太后。”

小夫妻两的互动根本没逃过太后的眼睛。

长相俊美的男子谁人不喜欢,便是太后上了年纪,也偏爱俊美不凡的男子,更何况他还待沈归荑如此细心,她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呢。

“一家人何须如此大礼,来,走近些。”

等段灼靠近,便听她老人家又道:“确是个好孩子,你皇伯父倒是没乱点鸳鸯谱,配得上我们蛮蛮。”

“蛮蛮喊我祖母,你也该改口了。”

段灼的祖母去得早,从小跟着祖父长大,闻言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回过神来,从善如流地改了口:“见过祖母。”

听到这一声祖母,太后脸上的笑就更深了,她吃力地抬起手,握住了段灼的手掌。

而后缓慢地又牵起沈归荑的手,将他们两的手掌搭在了一块。

“有阿灼照顾你,祖母便是何时去了也能够放心了。”

虽说两人在她失忆时,什么该做不该做的事都已经做过了,方才段灼也已经抱过她了,但都是被动的,也不是她主观意志,她都能装傻装不记得。

可现下这肌肤相触的感觉确是真实,无法忽视的。

仿佛只是轻轻搭着,就能感觉到掌心发烫。

但还来不及害羞,就听见她老人家后半句的感慨,沈归荑立即板起脸来:“您这是说的什么胡话?哪有人这么咒自己的,您呀千岁千岁千千岁。”

“千岁岂不是要成老妖婆了?哀家可不指望什么千岁,只想你们都能好好的。”

“你呀,赶紧努努力,让哀家能早日抱上曾外孙,便比吃什么神丹妙药都管用。”

沈归荑这次是真的红了脸,什么曾不曾外孙的,她才不给姓段的生孩子呢。

偏偏她一句话不说,旁边的段灼却毫不犹豫地应了声:“好。”

沈归荑抬眸,狠狠地睨了他一眼,这人平日不是跟哑巴似的吗,怎么今儿话这么多,胡乱答应什么呢。

他们小夫妻挤眉瞪眼,看得太后脸上的笑也更多了。

这般又说了几句体己话,那边五公主就在门外叩响了殿门:“皇祖母,您该用药了。”

沈归荑脸上的笑,顿时沉了下来。

“祖母,我得回去了,等明儿再来看您。”

太后倒还挂着浅浅的笑,闻言点了点头,又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下:“哀家没事,喝几贴药养一养便好。”

而后用只有她们两能听见的声音道:“你父亲的事,你也不要着急。皇帝虽然忌惮这事,但他不是个糊涂的,有哀家在,不会让他手足相残的。”

“实在不行,还有那个东西……”

沈归荑这几日的提心吊胆,终于在这一刻安心了许多。

不管如何,有皇祖母的这句话,至少父亲的性命总是能保住的,其余的事,便都看造化了。

只是太后还没能将话说完,那边五公主已经带着宫女们进来了。

“皇祖母果然瞧见堂姊便精神了。”

“多亏了五妹妹照顾得好,皇祖母还要五妹妹多费心了。”

“应当的。”

两人又寒暄了两句,沈归荑才恋恋不舍地又看了眼床榻上的太后,才跟着段灼出了乐寿堂。

她则还在回想太后最后想与她说什么,那个东西指的又是什么?

她心里装着事,连带着出宫的一路都没心思想别的东西。

直到沈归荑坐上马车,投下的巨大黑影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她才反过来,段灼回来了。

段灼手长脚长的,一上马车,原本还算宽敞的空间,瞬间变得狭窄起来。

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好似浑身透着股热气,让本就闷热的车内,瞬间跟着升温。

段灼在车上,丫鬟们都很有眼力见地没有跟上来,狭小的空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捡着茶几上的团扇轻轻扇着风,眼尾的余光则上下打量着他。

他看着有些疲惫,一坐下便闭上了眼,单手抵着额头,在闭目养神。

上一次两人同乘马车,还是她失忆前夕。

她记得那回他也是这般,但明明还是记忆中的那张脸,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同了。

许是他在闭眼休息的缘故,让她看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顺着那双狭长的双眸,一点点往下,挺拔的鼻梁,单薄的唇瓣。

不得不说他确是有一张让人着迷的脸,也不怪赵疏仪没名没分也要赖在段府。

她正看得起劲,马车不知怎么突然颠簸了一下,她一时没有坐稳,整个人跟着摇晃,下意识地朝段灼的方向扑了过去。

就当要撞上之际,便见那个闭着双眼的人,蓦地睁开了眼,他的长臂轻揽,她便直直地跌进了他的怀中。

那股冷凝香瞬间席卷了她的所有感观。

这个狭小的马车,宛若世外一隅,将他们两彻底隔绝。

她的眼,她的鼻息,她的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他。

沈归荑微微仰着头,看见他的眼底,也倒映着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