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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了方才赵疏仪的事后,沈归荑已经明白,一切都是她误会了段灼。

这半年多来,她都被人算计着,这才与段灼有了嫌隙。

而他并没有什么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包括外头传得那些,想来也是赵疏仪安排的。

她应该放下心结,换个角度再来看待段灼。

可她还没办法确定他的心,她害怕自己越陷越深,将自己完全托付出去后,他却并不喜欢原形毕露的她。

就像当年母亲接她回府,说往后一家人团聚,却在一觉醒来后指着她说,为何要残害胞弟,做得最错的事便是将她留下。

但她什么都没做,也不是她要留在京城的,可被抛下的依旧是她。

尤其的皇后病逝后,她更不敢轻易去依赖旁人,谁都有可能会离开,只有自己不会抛弃自己。

若是换做曾经的沈归荑,是绝对不会给段灼机会靠近的。

在感觉到他可能心里有别人的时候,便会恨不得骑八百匹马离他十万八千里,既不给别人机会也不给自己机会。

直到意外坠马,让她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就像是雏鸟刚睁开眼睛,刚好又将段灼当做了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失忆的她懵懂无知,不曾经历过幼年种种,也还没对身边的人失去信心。

在她看来,是她的主动她的不依不饶,换回了段灼的真心。

按理来说既已恢复记忆,她就该和以前一样,离段灼远远的,一切都回到原点。

即便她已经心动,无时无刻不在期待见到他。

但她最擅长的便是自欺欺人,将自己包裹起来,说自立也罢说懦弱也好,只要不受伤便够了。

可段灼回京后,带给她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先是不顾千里之遥,不眠不休地赶路进京,而后又当着众人的面为她解围。

而且赵疏仪的事,他又解决的如此干脆利落,将她所有的顾虑都消除了。

当然最让她诧异的是,他竟能与高氏划清界限,直接带她离府居住,还为她布置了另一个月缕小院。

她的心又不是磐石做的,怎么可能不心软,更何况她对他是有心动的。

不然他抱她,亲她,对她做这么多脸红心跳的事,她怎么可能不反抗,若换个人早就死了一百回了。

故而,她想再试一次,不单纯地将他往外推,她想听听他的真心话。

即便换回的有可能是再一次的失望,她也想最后疯狂一回。

沈归荑咬着下唇,双眼不偏不倚地盯着他:“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亲谁?”

“知道,吾妻蛮蛮。”

蛮蛮是比翼鸟,因此神兽会发出蛮蛮的声音而得名蛮蛮。

她很喜欢别人这么叫她,听着尤为亲昵爱怜,可极少有人能这般叫她。

而段灼喊她的时候,总会透着无尽的缱绻与浓浓的爱意,低沉沙哑,落在耳朵里,酥酥麻麻格外好听。

沈归荑甚至有片刻想要落泪的冲动,又生生憋了回去:“你看清楚我,我没有失忆,不是这几个月来与你日日相伴的沈归荑。”

他答得很快,几乎没有思考便脱口道:“我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的脾气很差,喜怒无常,看见那根鞭子了吧,我曾用它抽过不少人。我爱奢靡享受,那种半夜不睡觉等你回来的傻子行径绝不会有。我还爱玩爱饮酒,时常呼朋引伴,你若想要个相夫教子的闺秀,那绝不可能是我。”

沈归荑不知何时坐了起来,抿着唇板着脸,一样样地细数。

段灼挑了挑眉,也跟着坐了起来:“这些,在娶你之前,我便知道。”

他顿了下,慢条斯理地道:“若真要娶什么闺秀,我便不会答应赐婚。”

“我不爱哭哭啼啼,也不粘人,在京中更是树敌无数。”

“我树的敌一定比你多。”

沈归荑被他噎了下,轻轻地睨了他一眼:“听我说完,我的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我的夫婿要对我绝对的忠诚,赵疏仪虽然只是误会,但难保还会不会有李疏仪秦疏仪……”

听到后面,段灼实在是没忍住再次打断了她:“我今日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

段灼将她的身子掰正,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把心吞肚子里去,我此生都不会纳妾,更不会有什么李疏仪秦疏仪。”

沈归荑被他盯得又是一阵脸颊发烫,她用力地挥开他的手臂:“重点是这个吗?你到底听没听明白,失忆时那个爱粘着你,对你死缠烂打动不动就掉眼泪的沈归荑不会再出现了,从今往后只有我。”

沈归荑彻底地吼出来之后,仿佛解脱了一般,原来有些话憋在心里是这么难受。

段灼蓦地一愣,他大约能猜到她在别扭些什么,但没想到这世上还会有人自己跟自己较劲的。

他原本是打算用行动证明,他喜欢的从来就不分什么失忆不失忆,他只是喜欢她这个人。

早在沈归荑失忆之前,他便已经喜欢上了她。

这个口是心非,倔强坚毅,内心又无比敏感善良的沈归荑。

他犹豫了下,有个秘密他打算这辈子都不对任何人说的,现下他却决定说出来。

“陛下早在两年前便要为你赐婚,那人是两广总督徐明月。”

沈归荑露出了抹诧异的神色,她从未听说过这件事:“徐明月不是比我大十多岁吗?都能当我爹了,我怎么可能嫁给他。”

说完她又顿了下:“不对啊,我记得他因贪腐被贬入狱,尸首都该成灰了吧。”

“是,我亲手抓的。”

沈归荑一下没明白这其中的联系,他这是要找她炫耀功绩?还是说……

她的双眼陡然间亮起:“你故意的?”

说不上故意,只是能当上两广总督的人,怎么可能身上没犯点事,更何况徐明月又升迁特别快,他根本没费什么功夫便将人拉下了马。

“去年年初,陛下还准备定你去南越和亲。”

沈归荑的眉头又皱起:“南越王公然对皇伯父不敬,我们与南越去年不是打起来了吗……”

“也是你搞的鬼?!”

段灼既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他只勾了勾唇角。

不算故意也不算搞鬼,徐明月只是他碰巧负责两广的案子,又恰好进宫复命时碰见她来寻皇帝送糕点。

他就站在龙椅旁的幕帘之后等待,看着她捧了碟荷花酥,献宝般笑盈盈地呈给了皇帝。

却不知道皇帝正在筹谋,将她外嫁给一个比她大一轮,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只是为了拉拢与巩固他的皇权。

段灼盯着她那张脸看了许久,再复命时,便不经意地将徐明月近来的所作所为一一道来。

他足够了解皇帝的性格,知道他疑心重,是宁错杀不放过的性子,很容易便挑起了他对徐明月的猜忌。

甚至不等他动赐婚的念头,徐明月就掉了脑袋。

至于和南越的和亲,则是贵妃吹得枕边风。

大雍与临境的南越一直处于剑拔弩张的状态,本可以派肃王前往镇压,可皇帝又怕肃王好不容易卸下兵权归京安养,又让他领兵会让他的声望更盛。

这才想要以和亲的方式安抚南越。

可南越地处岭南之地,民风彪悍,所处之地海域众多,国人更是盛行养蛊驭虫之术。

沈归荑即便再骄横,也还是娇滴滴细皮嫩肉的郡主,到了那蛮荒之境,只怕没两年便要香消玉殒。

这回段灼倒没再当着皇帝的面谏言,而是南越皇子进京和谈时,酒后当众说了对皇帝不敬之言。

大雍乃天朝上国,即便皇帝自己能忍下这口气,满朝文武也忍不了,一战即发,和亲之事自然是无疾而终。

之后皇帝还相看过不少人家,可都不等下旨便不了了之了。

没能传到沈归荑的耳朵里自是再正常不过的。

段灼那会虽没意识到自己对她已经有了不同的感情,但与其她嫁给别人,不若他来承受这一切。

“沈归荑,这桩亲事从不是偶然。”

“至于我为何不纳妾。”段灼说着微顿了下,抬眼直勾勾地望向她:“你便是我眼中容不下他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