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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归荑是在贵妃的翊坤宫长大的,在她的记忆里,淑妃与贵妃几乎一直在斗。

贵妃的母族万氏在京中根基颇深,一进宫便得盛宠,而淑妃则是皇帝当皇子时的侧妃,与皇后一路陪着皇帝坐上皇位。

皇后病逝没多久便将凤印交给了贵妃,至于淑妃向来是以识大体温婉贤德着称。

虽说皇帝十分宠爱贵妃,可一直不急着封她为继后,也没定下太子的人选,且在出席一些大的活动,譬如桑蚕礼千秋节等,都会让她们两坐在他的左右手。

凤印给了贵妃,总管太监又是淑妃的人。

皇帝真正做到了不偏不倚,让二妃相互争斗又相互牵制。

但二皇子总归是兄长,在一众兄弟姊妹之中,他也是最早跟着皇帝上朝去御书房跟着翻看奏章的。

反倒是三皇子不争不抢,像极了他的母妃。

虽说沈归荑与贵妃的关系也不算亲厚,却也会被视作是翊坤宫的人,与淑妃母子关系平平。

在她的记忆中,这位三堂弟总是温文尔雅,与世无争的模样,若不是她曾在围猎时,碰巧撞见他用石块砸伤了自己的腿。

而后又装作马上跌下,最后查出是被二皇子的手下,在马蹄上动了手脚。

那次皇帝大发雷霆,不仅斥责二皇子纵容手下为非作歹,且毫无兄弟手足之心,罚了他面壁思过半月。

沈归荑虽是撞见了,但她没和任何人说,反正这两个弟弟他都关系很浅。

即便她与二皇子是同在翊坤宫长大,但在他们母子,纵容万家的人触碰她的底线起,她便与这对母子维持着表面上的亲戚关系。

故而,即便她撞见了三皇子陷害二皇子的全过程,她也没与任何人说。

她也一直都知道,她这三堂弟,从不是温顺的小兔,而是条缩在阴暗处的蛇。

两人快有半年多未见了,在看见他出现时,她便知道今日定是中计了,龙榻之上根本就没皇帝的身影。

她尚不知道三皇子的目的,只能逼自己冷静下来,板着脸不甘示弱地与他对视。

“三堂弟也是,许久不见,听说如今都是三堂弟在辅政,还未恭喜。”

三皇子有双偏圆的杏眼,看上去有些无辜,也让他平日伪装自己省了很多麻烦,他弯了弯眼,笑盈盈地道:“我也该谢谢堂姊当年,没有向父皇告发我的事。”

沈归荑愣了下,她一直以为当年的事,她是碰巧遇上,三皇子是没发现的。

没想到他能忍这么久,到现在才说出来。

又或是他早就盯上了她,只是她一直没告发,他才放过了她?

一想到他那看似无辜澄澈,却阴毒渗人的眼,在暗处不停地想着如此封她的口,她便有股后背心发寒后怕的感觉。

“你,你不担心我会说出去吗?”

“不会的,我知道我与堂姊是同一类人。”

沈归荑拧了拧眉:“此话怎讲。”

“同样都不得不戴着假面具生活,隐藏自己的真性情,堂姊也恨透了他们吧?你不知道我忍受老二那个蠢蛋多少年了。”

沈归荑不禁沉默了下,在她的记忆里,二皇子的文武都很出众,三皇子对比起来便有些平平了。

难道这些也是装的吗?皇帝不是要拿淑妃牵制贵妃吗?

那为何还要故意藏拙呢。

“母妃性子谨慎,一辈子都不会忤逆父皇的话,我再了解父皇的心思不过了,他喜欢老二,觉得老二最像年轻的他。迟迟不封太子,也不过是顾虑万家势大,怕将来外戚干政。”

“父皇费尽心机,平衡朝中内外的关系,要为老二铺一条平坦的路,我若样样越过老二,你猜父皇会高兴吗?”

“堂姊,你不知道,当我瞧见父皇得知老二私藏了龙袍龙椅时,那个失望痛苦的表情,我心里有多畅快。”

她不是三皇子,不曾有过三皇子的成长经历。自然无法想象自己的父亲,不仅宠爱兄长,对他的优秀视而不见,还不愿他的优秀盖过另一个儿子。

他不得不遮掩自己的聪慧,用谦和来掩盖自己的野心,时间长了,也不怪他的性子会如此扭曲。

“可你找我进宫又有何意义呢?皇伯父又在何处。”

话音落下,就见三皇子露出个略显阴郁的神色,殿内本就未开窗只点着烛火,幕帘的影子落在他的身上,让他看上去更加森然。

“堂姊倒是孝顺,你放心,父皇无碍,只是一直昏睡着。我请堂姊进宫,自然是有好事。”

不等她开口,三皇子就又道:“堂姊想不想救四叔父?”

“自然是想的。”

“我知道四叔父是冤枉的,我有办法可以救他,只需要堂姊帮我个忙。”

沈归荑拧了拧眉,三皇子的声音阴恻恻的,让她有种寒毛直立的感觉,但如今在人家手上,只能耐着性子道:“怎么救。”

“只要堂姊助我取得太子之位,待我登基,自会赦免四叔父。”

“如今贵妃与二皇子都已被贬,万家也跟着被抄家下狱,太子之位已是你的囊中之物,我不过是个罪王之女,还有何可帮你的?”

闻言,三皇子却突然暴躁了起来,整个人犹如困兽一般,在殿内走来走去。

“本来确是如此,可那段灼非要出来碍事,他手里抓着我的证据,他想见父皇,他想提老二翻案,我绝不会让他的计划成功的。”

他说着,蓦地抬眼朝她看来:“堂姊,你与他不也是被父皇乱点的鸳鸯谱吗?我知道你早就厌烦他了,只是苦于没机会和离,现下就有机会了。”

他把控了朝堂,也将碍事的人都给下了狱,可唯独锦衣卫,不受各方势力所影响。

尤其是段灼,他明明在回京的一路都设下了各道关卡,他还是如入无人之境,甚至昨夜他还进宫了。

还企图进寝殿,见父皇。

这人实在是太危险了,他还是二皇子曾经的伴读,他定然会老二平反的。

而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沈归荑这才明白过来,他把她寻来,是为了牵制段灼的。

她的眼底闪过一抹懊恼,若早知如此,她该再谨慎些,即便这宫必须得进,也该传个消息给段灼才是。

她的语气不自觉地多了几分凌厉:“老三,你到底想做什么。”

许是感觉到她的不耐,三皇子竟然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丝畏惧的神色,这是多年仰望她后,做出的本能反应。

“堂姊放心,你对我有恩,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帮你除去个讨人厌的家伙,你要做的便是配合我。不然四叔父与我那可怜的堂弟,可不知道能撑多少日。”

沈归荑的胸脯微微起伏,她有多少年没有尝过被人威胁的感觉了。

但一想到父母与幼弟,她将所有的脾气都压了下来,最重要的是,三皇子还不知道她与段灼已情投意合。

或许这个还能加以利用。

她露出了副诧异的神色来:“堂弟难道不知吗?我与段灼相看两相厌,成亲后一直是分房而睡,他怎么可能会来救我。”

“这不可能,他若不在意堂姊,又怎么会拼了命的查此次的案子,还将你送出城保护,我看他对堂姊看得比命还重。倒是从来不知,这杀人不眨眼,瞧着断情绝爱的锦衣卫指挥使,也会有一日陷进美人乡里。”

沈归荑板着脸,露出副嫌恶的表情,还擦了擦双臂立起的鸡皮疙瘩:“可快饶过我吧,他查案子何时不是如此拼命了,一个连自己嫡亲舅父都能亲手送入断头台的人,他的眼里只有案子和立功,怎么可能会有儿女私情。他哪是要把我送出城,分明是怕我妨碍他办差,将我软禁起来。”

见他不信,沈归荑继续道:“堂弟若是不信,尽管去打听打听,我这几日连府门都出不了,还好你差人送来了圣旨,不然我还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出那鬼地方。”

“要真如你说得这般,我可求之不得,要如何配合你只管说。”

她说得很认真,半点不像是假的,连三皇子都有些半信半疑了:“堂姊的嘴,我可不敢信,总之,看重不看重,等着看他来不来救堂姊便知道了。”

沈归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这是是头次不希望段灼出现。

“现下,我先送堂姊去见个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