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叶杉只好抱着顾瑾岚，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老师，你看他，就是这么个情况，两个时辰之前他忽然一句话都不说，一会去练剑，一会去炼丹，一会去打坐。”
白玉祁冷哼了一声，不给顾瑾岚留面子，“剩下的时间就这么粘着你是吧。”
叶杉：“老师你先给他检查一下。”
不再多言，白玉祁指尖掐出一个光点，打入顾瑾岚的眉心，而后，他表情越发冷凝。
叶杉见此，面色难看地把顾瑾岚抱得更紧。
顾瑾岚感受到腰上的力道，于是低下头看他，但只能看见他的头顶。他不满地把叶杉的脸抬起来，看清叶杉的表情后他立即愣住了。
叶杉眼神惊惶，原本红润润的嘴唇也苍白无比，干燥起皮。
顾瑾岚想安慰他，但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不是哑了，只是说不出话来。
叶杉说得没错，他从两个时辰前就变得很奇怪，但顾瑾岚知道，自己不是突然就变成这样的。还要更早一点……或许是他第一次感到头晕的时候？
从那之后，顾瑾岚隐约能感受到自己的变化，他的注意力先是变得很敏锐，把周遭的所有一切都纳入眼中。
但是，叶杉永远能独立占据他一部分的注意力，这次也不例外。而且叶杉的存在感越来越强，强到顾瑾岚只能看见他一个人，如果别人不出声顾瑾岚根本注意不到他们。
坐下来休息时叶杉靠在他的肩头，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顾瑾岚眨眨眼，清醒了那么一秒，但如此之后，他的眼中更是只剩下叶杉一个人。
按照经验，顾瑾岚是闻不到香味的，但叶杉的存在感变强后，他身上的所有东西都会被放大。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瑾岚觉得他身上越来越香了。
这就是传世木的精灵闻到的气味吗？好香……
他低下头，鼻尖抵在叶杉的脖颈处。
叶杉：“嗯？”
听到他声音，顾瑾岚心中笑了笑，莫名觉得开心。
顾瑾岚顺着他脖颈的弧度一路下滑，他似乎能听见血液在叶杉的血管中流动的声音。
大家都觉得叶杉冷冰冰，连冥明都觉得叶杉没人气，只有顾瑾岚知道他有多暖乎。
香味混着叶杉的体温传来，顾瑾岚猛地吸了一口，感觉闻到了血液的味道。但没有腥气，只有甜。
诱人的味道。
精灵也会闻到这种味道吗？
感觉很好吃啊，吃掉了肯定会变强吧？
吃掉？不行吧，我怎么能吃人，更何况是叶杉……
脑中纷乱复杂，他的动作简单而直接。
顾瑾岚一口咬在叶杉脖子上，那是一种要刺破皮肤、吃肉饮血的力度！
“啊！”
叶杉受痛，叫了一声。
闻声，顾瑾岚立即松开口，火急火燎地舔舐着那圈牙印。
明明是他自己咬出来的，他却觉得心疼，心中猛地升腾起一股挫败感，想哭，他躲在叶杉身上，没脸出来了。
突然，某个节点开始，顾瑾岚的脑子里冒出一个强势的念头。
修炼，要修炼，要练剑，要读书，要炼丹，顾瑾岚得为家族争光。
与此同时，他还想着和叶杉亲亲热热，然而，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挥剑……
白玉祁把光点收回，摇摇头，“没见过的东西。”
叶杉心脏一紧，“那……”
顾瑾岚低下头。
白玉祁：“但他身体好好的，完全没……”
顾瑾岚在叶杉的嘴唇上舔了一下。
白玉祁下意识转过身。
不止他，叶杉也很懵，不知道他忽然做什么。
顾瑾岚又舔了一下，没有一点旖旎的感觉，只是做了这么一个动作。
叶杉好像懂了。把顾瑾岚推开，他自己舔了几下，把干燥的嘴唇舔到湿润。
顾瑾岚露出满意的笑。
“唉……”叶杉抱住他，冷静下来了，“我带你回家。”
白玉祁转回身，“这里没有直接去云川雪洲和守安城的传送阵，你带他回学院更快。”
他把一个令牌交给叶杉，“我会让人带你去找花道真人，快去吧。”
叶杉接过来，“是！谢谢老师。飞飞，走！”
飞飞受宠若惊，没想到叶杉还能记得自己，“来了来了！”
但是白玉祁把他拦住了，“等等，你现在还不能去学院。”
叶杉想起来了，要先检查带出来的东西，但他现在可等不了那么多，“飞飞，你留下，我先走了。”
飞飞：“啊？”
叶杉毫不温柔地拍了拍小少年的肩膀，“等我！”
说完就拉着顾瑾岚跑向传送阵，根本没给飞飞答应的机会。
飞飞呼出一口气，“真是的……”
这时候，顾瑾岚回头来看了飞飞一眼，眉毛上扬，唇角勾起，看上去可神气！
“嗯？”飞飞震惊地瞪大眼睛，“你！”
白玉祁拉住飞飞，“别去了。”完全赢不了。
因为顾瑾岚过去了快七个小时还是好好的，所以白玉祁并不怎么担忧，还有闲心感叹了一句，“那朵小花真是神奇，居然能把一个好好的正常人变成这样。”
然而话音一落，他眼见着顾瑾岚一头栽倒，于是叶杉又把人带了回来，检查了一遍，白玉祁惊疑不定道：“没……没气了……”
叶杉如遭雷击，向后踉跄了一步，“喂，顾瑾岚，你可别开玩笑啊。”
白玉祁也慌了，赶紧联络了学院，片刻之后，医师们纷纷前来，叶杉被挤到了人群之外，只能束手无措地看着这一幕。
千寒在境界之地中待得好好的，忽然，脚底下的草地震动起来，晨阴也颤动着在叶杉身边蠢蠢欲动，似乎在思考着该用什么姿势把叶杉一剑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