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杉震惊，“你还想怎么吃？”
“……”顾瑾岚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你相信我，我现在真的没有这种可怕的想法。”
叶杉道：“是因为你现在没有闻到这个味道对吧？”
顾瑾岚不喜欢这个说法，“我当时也只是失控了一下，之后就想不起来这件事情了，因为相比于吃掉你后变强，我肯定更想要你一个大活人。”
闻言，叶杉都快忍不住笑了，真是的，顾瑾岚在关键的时候真会说话。
叶杉又想起来在修炼塔发生的事情，索性全都告诉他吧，“你也知道我现在是识学境界，我在修炼塔待了十天，数次尝试进入天道塔，但是完全进不去。”
顾瑾岚皱起眉头，“不能进入天道塔？”
叶杉点点头，“嗯，我想，我距离天道塔最近的时候，就是站在天道塔的大门前。”
“我从没听过这种事，怎么会有人无法进入天道塔……”
然后他想起来了，叶杉之前一碰到有关道义心法的灵技就寸步难行，但是以前那些还能用叶杉从小在无道之地生活，所以对于道义心法难以理解来解释，但天道塔和那些灵技完全无法类比，天道塔的大门应该是完全没有门槛的，即使是顾瑾岚这种没有进入识学境界的人也能进入，只是无法从中得到太多感悟。
叶杉道：“虽然我不进入天道塔也能进阶，但是如果有方法，我还是想进去一趟，至少看看里面有什么吧。”
另外，他为什么进不去？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之前想过直接问白星衡，但是转念一想，白星衡不能确定完全可信，所以不能把这种事告诉他。
至于之前和千寒谈的那些话，以及叶杉隐隐的对于自身的怀疑，就不用告诉顾瑾岚了，本来就是没影的事情，而且连他本人都没有一个清晰的头绪，说出来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第二天上完课后顾瑾岚亲眼看见叶杉和常冬一起去修炼塔，他这才确切地意识到一件事，镜湖森林发生的事情对于叶杉来说不是没有影响的。如果说别人都伤在身上，那么叶杉精神上受的伤一定更重。
顾瑾岚走到演武场，蔺湘湘和闻人令果然在对打，但是他们现在的氛围与之前有所不一样了，虽然现在也在用尽全力，但是那种要把对方打趴下再也起不来的狠劲没了，是真真正正地在对打。
顾瑾岚拿出一把剑来练了一会，好在他前面十几年都很认真，即使十几天没有练剑，也没有一点生疏，灵力的运用也毫不滞涩，看来他是已经完全好了。但是练到半途，他又把剑放下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他左右张望，过了会，他猛地反应过来，他把乐正无追这个大活人给忘了！
趁着闻人令和蔺湘湘休息的间隙，顾瑾岚问道：“无追呢？”
闻人令表情一顿，摇摇头，不想多说。
蔺湘湘道：“这么大的打击，先给他一点缓和的时间吧。”
顾瑾岚隐隐地感觉到他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打击？”
“叶杉没告诉你吗？”蔺湘湘问完自顾自地点点头，“也是，你刚醒，叶杉大概不想影响你的心情吧。”
顾瑾岚皱起眉，“他到底怎么了？”
“那个……”蔺湘湘凑到顾瑾岚耳边，小声道，“他，剑骨断了。”
顾瑾岚恍然地退了一步，“怎么，剑骨怎么会断……”
闻人令道：“那头食人鱼把青岩剑给折断了，无追的剑骨也就跟着断了。”
“虽然本命剑断了确实会让人元气大伤，但是我从来没听说过会让剑骨也跟着断了的！”
闻人令垂眸道：“无追的剑骨特殊，其他人的要么长在手臂上，要么长在腿上，他的这根剑骨则长在脊柱上。青岩剑是无追出生时从万剑山引来的，青岩剑自从诞生起就没有剑鞘，剑道无涯的铸剑大师也曾经试图给它造一个，但是全都被青岩剑的煞气和锐气侵蚀殆尽。一把剑没有剑鞘，这往往说明剑过于锋利，难以镇压住，剑道拼的就是剑法的变化，如果一把剑还有自身的想法，对于剑修来说，比废铁还废铁。于是乎青岩剑就这么一直待在万剑山，直到无追把它收归入鞘。”
“收、归、入、鞘……”顾瑾岚回味着这几个字，“难道，他的剑骨就是青岩剑的剑鞘？”
闻人令点点头，“青岩剑连接着他的剑骨，所以剑骨也一并断了。”
蔺湘湘叹道：“我们也是运气差，如果食人鱼再弱一点，青岩剑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就被他折断。”
剑修的剑骨断了，这和飞毛腿的腿断了有什么区别？大家就算想安慰也无从安慰起。
夜色深沉，叶杉伸了伸腰身，从修炼塔内走出来，恰好遇上了要回去的常冬和冥明。他自从来了修炼塔才知道他的同学们有多努力，他原本觉得自己已经够努力了，但见了常冬和冥明才知道，“够努力”这三个字他还不配说。
他抿了抿唇，下定决心得更努力些，至少以后再遇上食人鱼这样的人，他能不怪罪于自己不够努力。
叶杉道：“对了常冬，言焕他是不是回你房间睡了？”
常冬点点头，“嗯，他回来的时候跟我道歉了，说当时确实是他做得不对。他也跟我说，已经跟你道歉了。”
“是道歉了。”叶杉啧啧称奇，“言焕这趟历练去的值啊。”
冥明一笑，“还是你去的值。去一趟镜湖森林，得到了一只领域境界的满天星兽，开拓了晨阴剑域，这下子也得到顾瑾岚了。”
但是在她看来，叶杉最大的收获是有了变强的决心，以他的天赋，假以时日必成大器，甚至不需要多少时间，他稍微努力一些已经把他们甩在身后了。
她现在是闻道五阶，顾瑾岚因为还魂丹的作用进了两阶，也就是闻道八阶，但他境界不踏实，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需要走呢。这时候，叶杉却已经是识学四阶了……就算他的境界不踏实，那也是跨越了他们一个大境界。
冥明心中苦笑，他要是一直不努力或者一直都很努力就好了，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迅速成长，并且把我甩在身后……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叶杉听了她的话，表情淡淡道：“都值啊，怎么不值。唯一不值的那个人……”
三人都沉默下来，同时想到还未露过面的乐正无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