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玉儿喊完这句话，她本人没什么反应，站她身边的叶杉和常冬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噶。
叶杉搓了搓手臂，“你是怎么能够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的？”
“哼！”玉儿吐了吐舌头，“你是上古皇族的后代，血脉里面就传承着关于清泽帝君的记忆，我就不信你不崇拜清泽帝君。”
然而说起清泽帝君，常冬的反应最大，向往道：“帝君！”
玉儿叉着腰，“看吧，和帝君没有关系的常冬都这么崇拜他！”
叶杉：“……”
他挥了挥手，“可能是因为我没读过有关他的书，所以谈不上什么崇拜不崇拜的。再说了，我们云川这一脉也不是帝君的后代理。”
前面说过，清泽皇是世上的第一条龙，而在后来，清泽还诞生了一条烛龙，名为清尤，二人便成了兄弟。
再后来，清泽皇与木神结下天婚，强大的修者本就子嗣艰难，更遑论两个神。如果两个神真诞生一个孩子，这孩子可得遭不少雷劈，不知命运得如何坎坷。
噢，扯远了，总之两人并无后代。
反倒是烛龙这货放荡不堪，最后和雪山神女生了一个孩子，这一支就是现在的云川雪洲了。
叶杉道：“我对清尤都没什么崇拜感和归属感，更别说清泽皇了。”
常冬看着叶杉，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世上怎么会有人不崇拜清泽皇啊！但是他不能对别人的喜好指手画脚，所以只得继续看向言焕，等待言焕的回答。
言焕挠了挠后脑勺，没想到自己也要回答，“你问我崇不崇拜千娘娘……那当然是极其崇拜了。”
言焕道：“你也知道，彼岸花火城和其余家族都不一样，它不是一个家族说了算，而是一个联盟。我们的老祖宗是千花夜，也就是有史以来唯一一个收服了彼岸花火的修者，因为这个火焰，所以她对火灵根的修者具有空前的号召力和凝聚力。即使是现在，我们彼岸花火城也在依靠着千娘娘的火焰来修行，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彼岸花火城内部的人怎么可能不崇拜她。”
“千娘娘……”常冬点点头，认同道，“是个很厉害的人，当然应该崇拜。万俟祖师也是个很厉害的人，当然也应该崇拜。不止他们，包括清泽帝君、方丈勇士、守道者，甚至可以包括先神，他们都是很厉害的人……”
他说着这样的话，似乎只是顺着他们的话单纯地发出感慨，只有叶杉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一丝迷茫。
常冬低头沉思，上次风不语说过什么来着？
他说所谓家族，就是从一个人开始发展，形成一方势力，再争夺自己想要的地方。按照风不语的意思来说，家族就是为了争夺资源，供给内部成员加以利用而存在的，至于对那些外围人士，家族可没有半点责任需要负。
“常冬，这世上，强者为尊。”冥明从屋内走出来，“万俟少城曾经为天下术师提供一个容身之所，所以众人爱戴他、拥护他，而因为兆北城已经形成一个完整的系统，且在机关、阵法方面具有超前的资源，所以到了现在仍然对术师有强大的吸引力。彼岸花火城也是一样的道理，或者说，我们所有的家族都是靠某一个领域的顶级资源来吸引人的。如果要类比，家族就像百伽璃学院，作为天下第一学府，它是所有人、兽的首选。”
冥明站在常冬的面前，“你也知道，百伽璃学院的资料是有门槛的，什么境界能看什么样的书，哪些书是只有内门弟子才能看。再说个更直接的，不是百伽璃学院的学生，凭什么看学院内部的资料？”
常冬瞳孔地震，呼吸猝然加快！
冥明道：“不是我家族内部的人，凭什么看我们的资料？”
“但是……”常冬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因为冥明说得很有道理。
冥明道：“你别以为我是教廷的皇子就能什么都知道，还记得在镜湖森林的时候吗？当时飞飞需要进行血脉纯化，这些资料家族里一定有，但是你看看我们在场有哪个人有权限看这些资料？”
她最后下了结论，“常冬，强者为尊，只要够强就什么都能知道。”
常冬抓住了一个漏洞，“但如果是无势力的修者呢？不加入任何一个家族，他就得不到任何一个家族刻意隐瞒的信息！”
顾瑾岚刚走出屋门就听到这句话，他脚步一顿，立在原地。
小院内骤然安静下来。
但这种安静不像是无法回答问题的沉默，常冬看着冥明暗色重重的眼眸，忽然感到一种风雨欲来的心惊肉跳。
冥明：“是啊，该怎么得到其他家族隐藏的信息？”
“所以，”冥明语气淡漠，说出的话却惊世骇俗，“我们教廷可是很想统一中心城呢。”
常冬：“统一……”
他瞪大眼睛，等等，统一中心城？！这意思不就是说，把其余家族全部灭掉！
顾瑾岚轻笑一声，“哼，如果能灭掉教廷，这天下能减少不少争端。”
叶杉心下一惊，目光在冥明和顾瑾岚两人之间徘徊，“你们不会是说真的吧。”
顾瑾岚伸出手在他头顶上拍了拍，“别这么震惊，你母亲在我们家族安插的人应该也不少。”
叶杉一愣，想起顾瑾岚在云川雪洲被监视，以及自己在守安城被监视的事情，他第一次真正地感受到了中心城的暗潮汹涌。
有一话叫做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个道理放在一整个天下也适用，各大家族之间，各个大陆之间，甚至是大陆内部的势力之间已经和平了很久了，这么多年的发展，绝对不只是为了守住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顾瑾岚、冥明和叶杉三人站在一处，正好代表着三大家族，他们三人是朋友，但同时也是竞争对手，未来说不定也会是敌人。
常冬警醒过来，不止他们三个，他们班全部的人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