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杉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啊？杀、杀了？
鸿道真人坦然地点点头，“是的，杀了。不过说起来，是我不好，一时没控制住力道，失了手，否则祝无双是不用死的。”
他嘴里说着是我不好，但表情可不是这么回事。
至少，叶杉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抱歉。
鸿道真人说回炎龙剑，“祝无双是用火的高手，炎龙在他手里如同冰季手炉，与霜玉极其契合。”
虽说理论上能做到，也确实有人能做到，但叶杉还是觉得，没必要。
叶杉道:“造个正常的剑鞘不就好了，炎龙和霜玉两厢煎熬，这是何必呢。”
鸿道真人笑了笑，“剑这种兵器，锋利至极，神兵更是不拘一格，往往戾气深厚、桀骜不驯，想让它们安分，很难。炎龙是上品灵器，若是没有霜玉，它再没有更合适的剑鞘了。”
叶杉听着听着，总觉得这些话有些耳熟。
很快，他恍然大悟。
是了，无追的青岩剑也是如此。
叶杉不禁摇摇头，“这世上的剑，还真是缺剑鞘。”
既然师父送他这把剑是为了让他练手，那么当然是要收下了。
鸿道真人刚把加在剑上的禁锢阵解开，炎龙就火冒三丈！一剑向鸿道真人刺去！
“晨阴，去！”
砰！
两柄截然不同的剑相撞，发出清脆一响，晨阴稳稳地把炎龙拦在身前。
炎龙许久未见过世面，乍然碰见晨阴这样的剑，好胜心顿时被吊了起来！
下一秒，晨阴和炎龙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
叶杉只觉得身边一凉，千寒的身影出现在他身侧，他看过去，“怎么了？”
千寒摇摇头，“晨阴打不过它。”
晨阴居然打不过它？
叶杉问道：“师父，炎龙剑是什么等阶？”
“顶级煞灵器。”
叶杉捂住额头，心内无比唏嘘，落魄了。
谁能想到，开天时期神器排行榜榜上第三的晨阴剑，如今连一把煞灵器都打不过呢。
不过好在，晨阴还有人给它撑腰，鸿道真人给了叶杉一个新的收纳指环，好歹是把炎龙收了回去。
第二日叶杉就告别女皇和师父，出发前往后神域，在中途与顾瑾岚汇合，竟还见到了冥明。
叶杉迎上来，“你怎么也来了？”
冥明道:“拷问犯人这种事情怎么能少了我。”
叶杉看了她许久。
冥明耸耸肩，“多个人又没什么影响，更何况，我是教廷的皇子，说不定能帮上忙呢？带我可比带你身边那个有用多了。”
顾瑾岚双手抱臂，偏过头去，不想和她吵架。
叶杉无奈笑道:“我就不该问，走吧。”
三人到达教廷卜族时，白星衡与白洛神一起在大门口迎接他们。
再一次见到白洛神，她身上无端多了一丝虚无缥缈的感觉。
白洛神道:“无碍，这是因为明灯的作用，而且你们还没有彻底习惯，再过几天就好了。”
有白洛神和白星衡带路，一路上畅通无阻，直到见到白乔，叶杉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就这么简单？这样就见到他了？
白洛神道:“族内对他的拷问大致结束了，以后有想问的再问。所以我以请示把他带到了我的屋里。”
这是一个空荡荡的宫殿，没有牢笼，白乔坐在一个阵中，因为身上的东西都被搜罗去了，他只能掰着手指头玩。
叶杉一进去，白乔“哟”了一声，“你来了。”
几人在蒲团上坐下，叶杉问:“你算到我要来？”
白乔轻笑一声，“那算不到，我有明灯的时候都算不到你，更别说没有的时候了，只是知道有个贵人要来，没想到是你啊。”
白星衡拱手，道:“三位殿下自便，我在外面等你们。”
说完，他看向白洛神，显然是要她一起走。
但是白洛神摇摇头，“我留下。”
白乔的视线在这二人之间徘徊，无端讽笑一声，“哼，真是兄妹情深啊。”
白星衡转头看向他，明明眼睛被白布蒙上，但几人似乎感受到了那道冰冷的目光，大殿中的气氛顿时压抑下去。
白乔又是一笑，“少司命快快出去吧，别打扰我们聊天了。”
白洛神闭上眼睛，沉声道:“兄长放心，我不会让他乱说话的。”
话说到这里，叶杉的目光移到白星衡身上，怀疑的心思无限生长。
“你别误会。”白洛神道，“我说的事情应该和你们想问的无关。”
白星衡未执一言，转身出去了。
白乔道:“说吧，找我有何贵干。”
冥明轻笑一声，“既然是个阶下囚，就不要装模作样了。”
白乔直直地盯着她金红色的眼睛，半晌道:“神族的人？哼，一副早衰之相，活不了多少年咯。”
四人一脸淡漠地看着他，全当他在放屁。
白乔耸耸肩，一副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的模样。
他看向顾瑾岚，“我记得你，你身上有守道天雷的气息，真是难得……”
他压低声音，“守道者家族的人也有这么衰败的命格，仔细一看，真是惨得不得了啊！”
接着，他看向叶杉。
叶杉点点头，“你尽管说。”
白乔举起双手，“你我可不敢说。”
叶杉嗤笑一声。
“不过嘛……”白乔笑道，“你这样的命格，是个人都会垂涎欲滴的，而且，我已经把你的情况告诉他们了。”
他们？
叶杉正容亢色，“看来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知道。”白乔拂了拂袖子，“不就是万俟心柳的事情吗。索性告诉你们也无妨。”
叶杉问:“你和万俟心柳是怎么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这个时间有点久了，得让我好好想想。”
白乔做出一副思考的表情，啪，他打了个响指。
“哦，我想起来了，万俟心柳以前闯过一个祸，她家为了给她摆平过去，就把一个镇子给屠了，我们当时就是处理后事的。”
“等等，你说什么？”顾瑾岚坐起身，“屠镇！”
叶杉眉眼一动，这件事情其他人不知道，但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拉住顾瑾岚的手臂，“这件事先不说。”
“哟，”白乔一挑眉，“看来你知道。”
白乔啧啧摇头，“那个镇的规模还不小呢！几万个人的缘丝，抽取起来真的很爽。不过可惜了，只是一群普通的修者，只够明灯燃烧几个月的。”
顾瑾岚的表情有点难看，“几万个人……”
白乔抬着头，目光悠远，似在回忆往昔。
“噢，对了，还没说我和万俟心柳的事情。”
白乔道:“那几万个人因她而死，结下的缘可不浅，所以我早就算到她什么时候会叛逃。正巧，他们让我去把那头食人鱼带回去，于是就这么和万俟心柳认识了。”
叶杉深吸了一口气，“好。”
“那么，他们，指的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