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如玉给许清阳续了一杯茶，“我可是很听你的话，买的是红茶。”
知道她是在调侃自己之前说的‘听话照做’，许清阳轻笑着未作声，低头抿了一口茶。
超市里卖的便宜红茶，品质并不好，味道有点甜，回甘并不持久。
不过此时此刻，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看你平常都很忙，”他放下茶杯，“是家里急着用钱吗？”
他其实有些不明白，楚如玉似乎每日都在来回奔波忙碌，没有给自己留下一点休息的空隙。
“没有啊，”楚如玉顿了顿，随即笑道，“我只是自己想要攒钱而已。”
“你看到那栋高楼了吗？”她指着远处的霓虹灯下，脸上的笑容扩大，“等我攒够了钱，就在那里买房子，然后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许清阳定定地看着她的侧脸，不知为何，对方明明笑意盈盈，他却从那张笑脸下，看到了深深的孤独与悲伤。
人生太苦，有时候，人们总要想些快乐的事情，才能坚持着往前走一步，再走一步......
虽然‘攒钱’两个字，楚如玉说得很轻松，但个中辛酸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许清阳神情认真道：“我相信，你的这个目标一定可以实现。”
“我也是这么相信着。”楚如玉回望他，眼中有一丝动容。
随即她转开视线，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轻声道：“人啊，活在这个世上，都要有目标，若是什么都不想要的话，便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许清阳垂眸，“我也有个目标。”
“是什么？”楚如玉好奇地看向他。
“成为一名悬壶济世的医生，用自己有限的时间与精力，去救治那些有缘人，”许清阳笑了笑，“这个目标可能也是每个学医之人有的吧。”
楚如玉眉眼弯起，“那你行医的时候，可要少笑一点，你平常不笑的时候，是真的很能唬住病人的。”
许清阳瞥了她一眼，“但我怎么觉得你从未怕过我？”
想起两人最开始的几次相遇，几乎都是不欢而散，楚如玉噗嗤笑出声。
“你人长得倒是帅气，谁知道板起脸来的时候，就特别冷漠，有时候说话也耿直，我跟你不熟悉时，自然不愿压着脾气了。”
“那你现在是在让着我？”许清阳挑眉，并不想承认她的说法。
“啊，那个......”楚如玉眨了眨眼，话虽是这样说，但实际上，每次两人相处时，都是许清阳在让着她。
她眼睛转了转，忽然指着天上道，“哎，你看，天上好多星星啊~”
许清阳顺着她故意转移的话题，看向夜空，乌云遮住了明月，如细沙一般的星星散落在天际。
“真好看！”楚如玉惊叹道。
“大家都说人死了就会变成星星，我以后若是死了，也要变成星星，然后在天上闪闪发光。”
许清阳想说人死后并不会变成星星，但看着她眼中的憧憬，他也只是轻笑一声道：“晚上看见漫天星星的话，明天将会是个大晴天。”
楚如玉一拍掌，高兴道：“那真是太好了，明天上午我们出门去买种子，也不用担心会下雨了。”
聊到第二日去市场一行，两人立即约好第二天汇合的时间与地方。
见时间已晚，许清阳提出离开。
走之前，他给楚如玉摸了一次脉，然后把当前的病情状态记录下来。
他一边落笔一边问道：“你的经期是五天之后？”
听到他的话，楚如玉的脸色渐渐变红，支支吾吾道：“是，是五天后。”
许清阳本着医者心态询问情况，但瞥见楚如玉脸上的薄红，他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轻咳一声，站起身道，“明天我会给你换一次药方，其中新加的一味药会有些苦，你......”
“我不怕苦！”楚如玉抢答道，然后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能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以前总是手心冰凉，一动便出汗，现在好多了，感觉整个身体都暖和了起来。”
“嗯”许清阳收到她正向的反馈，回去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两人在公交站汇合，准备乘坐公交车前往市场。
楚如玉早早便等在了公交站台。
见到许清阳，她将手中的早餐递给对方，神情似是自然道：“我做的有些多，剩下的这个手抓饼，你帮我吃掉吧。”
许清阳接过手抓饼，并未说自己已经吃过早餐了。
一打开袋口，鲜香扑鼻，他咬了一口，薄如纸的面皮包裹着鸡蛋，生菜，还有一层酸甜的番茄酱。
他眼中露出笑意，对她赞道：“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楚如玉没忍住嘴角上扬，略微得意道：“我可是要成为大厨的人。”
许清阳配合她笑道：“我以后若是去你家饭馆吃饭，可要给我打个九折啊。”
“放心，你来吃饭，我肯定给你免费。”楚如玉哼哼道。
许清阳笑看她。
他几口吃掉手抓饼，然后同她一起查看路线。
“我们要先去市立医院站下车，然后转36路公交车，直达景江市场。”
“好，快快，车来了。”
楚如玉看到公交车停下，立即拉着许清阳往车上挤。
今天本来就是周末，车上大多是去往市中心游玩的乘客，他们两人上去后，并没有位置，反而还被挤往角落。
许清阳转过身，挡在楚如玉的身前，双手紧握扶手，给她隔出一个空间来，防止被他人碰撞了。
楚如玉装作站立不稳，轻轻拽住了许清阳的衣角，然后偷偷观察他的反应。
许清阳眼眸微动，但并没有说什么。
见状，楚如玉唇角微勾，手心紧紧抓住他的衣服。
两人在景江市场站点下车，许清阳带着楚如玉来到专卖药材与花卉的区域。
他时常会来这里逛逛，偶尔遇到一些便宜的药材，他就会直接在这里采购。
“这里药材的品种很全，我们想要的应该都有。”
两人悠闲地逛着各家店铺，一路过来，许清阳每看到一种药材，就跟楚如玉介绍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