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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烈焰灼烧着莉莉安的身体,从火焰中诞生出的巨手暴怒地撕扯着她的左腕,奋力的想要破坏掉她的手环,她的大脑尖叫着想要逃避这试图将灵魂剥离般的痛楚,身体却不听使唤,连保持呼吸都是奢侈的。

她的意识在这噩梦般的场景中清醒的可怕,甚至能透过火焰蒸腾的热气清晰的看到拉恩焦急的脸庞。

圣巨木的幻象突然出现在她的视野中,从树叶上滴落的露珠化作点点清凉的微光,出现在这烈火中,那些灼烧蚀骨的火焰被微光慢慢吞噬,丝丝清凉的气息滋润着她被焚烧的灵魂。

四肢慢慢恢复了知觉,她动了动异常沉重的眼皮。

逐渐清晰的视线中倒映出拉恩惊喜的笑容。

“你可算醒了!刚才可真是吓死人了!怎么样?能坐起来吗?”

她慢慢点头,在拉恩的帮助下坐了起来,背靠在后面的柜子上。

拉恩端起旁边桌子上放着的散发着苦味的杯子,递到她的面前:“快喝吧,这是奶奶为你准备的药剂!”

接过杯子,莉莉安仰头一饮而尽,酸苦的味道蔓延在口腔里,有个银白色头发看不清面目的女孩,拿着长颈球形药剂瓶笑眯眯的样子从脑海中一闪而过。莉莉安的头又抽痛了几下,她连忙捂住了头,好在那疼痛很快就消失了。

她勉强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难看的微笑,安抚着一脸焦急的拉恩:“别担心,我没事了。”

环顾四周,看着摆设简陋充斥着各种药草味的房间,莉莉安恍然大悟:“这里是...奶奶的药草屋吗?”

“嗯?你居然记得这里啊!”拉恩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欢快的笑了起来,“明明就只来帮过一次忙,你的记性挺不错的嘛!”

“再休息一会吧?你还很虚弱,要不要我帮你讲几个睡前故事?”

听着拉恩的声音,疲惫的莉莉安缓缓陷入了柔软的睡梦中。

另外一边,巨树和藤蔓簇拥的木屋中。

“自从万年前神主的气息突然在世间消失,神族也渐渐隐藏起踪迹,甚少露面展现神力。那个叫莉莉安的孩子却能轻易被神族魔法阵接纳,但她所持有的菲尔纳神的力量竟然被污染到这种程度。”

奶奶坐在椅子上,沉重的法杖放在身旁,她的表情异常凝重:“难道...当初神主消失是因为有什么威胁到神族?我们精灵族作为神族忠诚的守卫,要使用卷轴的力量来找寻神主的下落吗?”

长老听着她的叙述,面色平静:“那么,你知道为什么成年典礼之后要派出精灵族出去历练吗?而那些族人又有多少回到村子里来的呢?”

奶奶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虽然她早就有所怀疑,但如果跟她猜测的差不多的话...

长老轻叹一口气,慢慢地叙述那些沉重的事实:“一开始,我们的族人全都分散在世界的各处大陆,试图寻找神主的踪迹,但是无一例外都遭到了魔族的追杀。而神族一直没有回应我们的祈愿,在精灵族即将被屠杀殆尽的时候,菲尔纳神突然以残躯现世,在她的指引下,剩下的族人才得以在这块被神族结界保护的土地上苟延残喘。”

“难道那些游历的孩子们...?!被当做供奉给神的祭品?”

她有些难以置信,这样一来,他们信奉的神明跟恶魔又有什么区别。

长老淡淡看了她一眼:“神族还没有堕落到那种程度。在欧诺弥亚女神现世宣战魔族之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转变。只有能力最强的精灵族人会被选中出去寻找记录着神主踪迹的卷轴。现在外面的战火也没有停息,魔族也并不想我们找到神主的踪迹,对我族的追杀一刻都没有停止,出去游历对于我们族人本就是九死一生。”

苍老的手死死捏住椅子扶手,奶奶望向长老表情异常悲伤:“...那些出去游历的孩子们,他们知道真相吗?”

长老理了理宽大衣袖上的褶皱:“在决定举办祭典之前,被选中的族人会被详细的告知事情的真相和他们肩负的责任。”

清脆的声音随风飘到耳中,他顺势摊开手掌,一片青翠的落叶泛着星点融光凭空落入掌心。

等他看看完落叶上附带的传信后,随手一挥,叶片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他缓缓站起身:“我知道你在怀疑我们一直遵循的生存规则,怨恨着对我们血泪的祈愿毫无回应的神族。可是按照菲尔纳神所说,精灵族作为神主专属守卫,却始终不肯向神族交出记录神主行踪卷轴,视为背叛,她作为忠于神主一派的善神,于心不忍才指引了我们这个栖息之所...”

老妇人微微低头,巨树枝叶交错的阴影将她的表情遮住。

“...如果不是我们即将灭族,神族真的会出来指引吗?”

她打断了他,双手交握用力抵在额头上,苍老颤抖的声音满是悲戚和愤怒:“如此轻易就给我们扣上背叛的罪名!神族到底是真的好心,还是在愚弄只忠于神主的我们?那些牺牲的族人们在他们看来又算什么呢!?”

长老平静地看向双手掩面泣不成声的老妇人:“阿娜,即使你如此怀疑和憎恨着,终究还是拼尽全力压制了污秽的神力,拯救了那个人类不是吗?”

过了许久,她才抬起头露出布满血丝的双眼,神态中满是疲惫,最后只化作轻声叹息:“不管神族做过什么,那个孩子是无辜的,她只是个普通的人类。”

“阿娜,也许在你看来我的做法是保守或是愚蠢的,族人们也认为我过于独断专行过于古板,认为我是懦夫的更是不计其数。”

长老的脸部没入斑驳的树影中,看不清情绪:“无论你们怎样看待我的做法,我始终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肩负着什么样的责任。”

“但是孩子,你完全可以不用这样苛责自己,你依然可以依靠大家的!从最艰难的困境中存活的大家,全都拥护着你!”

随着“咔哒”的木门关闭声,不知道那些话究竟有没有落入那人耳中。

阿娜奶奶望着那已空无一人的地方,又看了看自己枯树般的双手,任由无限的迷茫包裹住自己。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她轻声的叹息被风卷碎在空气中,无人知晓,无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