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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人倒下,又有另一波人的顶上,挡在卢松宣面前的士兵一排接着一排。

他已经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此刻他只觉得心力交瘁,已经是凭着本能在挥舞着他的双臂,躲避着来自不同方向的长枪与利剑。

卢松宣的心神长时间的时刻紧绷,现在又经过战斗,就算是铁人也受不了。他的动作慢了下来,可是站在门口堵着他的人却没有随着他的力竭而减少。

渐渐的一种绝望与不甘涌上他的心头,突然,他发现刚刚还在与他针锋相对的士兵打着打着不再上前,卢松宣的精神仿佛被人注入强心剂,又被注满。缓了缓,他用尽力气杀出了一道缺口。

李将军跟着他的脚步,走在他的后面,看着在前方奋力拼杀的卢松宣,他的目光里多了几丝不忍。这件事情,本就不是卢松宣的错。

与乌玄谈判后,再派人一路跟踪刺杀他们的使臣,还不能在允羌境内动手。这个命令对乌玄无义,对卢松宣无情,而且不允许他带这么多人去完成这个任务。听着就像是为难,可是为将领者,不论主上的命令多么不合适,也只能尽力完成。他自己也是在圣上手下做事,对圣上的命令他不能置喙,就像现在他看着眼前孤立无援的卢松宣他什么都不能做。李将军撇开眼睛,不想再看。

而站在卢松宣周围的士兵,不再如刚才那般不断上前,他们的心思也如李将军,不忍。

卢将军是与他们并肩作战这么多年的同伴,兄弟,是在战场中沉淀下来的感情,所以,他们不再上前。

卢松宣就这样一步步,离他的大帐越来越近,可是越近,他眼中的恨意也越深,他眼中的红色的血丝不知道到底是杀红的,还是泪水和鲜血染红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鲜血逐渐从大帐中蔓延出来,他不知道这些鲜血是谁的血,越近,地上躺着越多的将士,有他不熟悉的,有他刚刚还在与之谈笑的兄弟。

再往前走,大帐门前,程谷拿着刀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看到步履蹒跚的卢松宣,他竭力地喊出声来,可是这声音仍然很小:“卢将军,快走,快走。”

站在程谷面前的士兵,慢慢地对着他举起了长枪,“不要!住手!住手啊!”

他奋力向前一跃,可是已经晚了,他亲眼看着长枪刺穿了程谷的前胸和后背,而程谷避无可避。

程谷倒下的前一刻钟,卢松宣接住了他的身体,就在这种时候,程谷嘴里还在念念有词“将军快走!”

程谷看着抱着他的卢松宣,眼里没有半分怨恨,他抓紧了卢松宣的手,断断续续地说道:

“将,将军,此生,此生,程谷跟着,跟着您,没有,后悔。其,其他人也,也都没有后,悔。”

“遇,遇见您,是我们的幸运。”

“您要好好,好好活下去。”

说完,他用尽了最后一口气,手指脱力的垂了下来。

“不!不!程谷!”

卢松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心中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充满恨意,心中还有对皇帝的失望,他们这么多年为允羌征战沙场的经历在那些上位者眼里什么都不是,到头来他们却是被自己人害死的。

从十二岁到二十一岁,程谷跟了他九年,这九年,他是真的把程谷当作弟弟看,带着他上战场,看着他成年。可是,可是,现在他居然就这么死了。

“啊!啊!这究竟怎么了,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

在场众人听着他的控诉,一个一个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慢慢地没有人再动手,都看着卢松宣跪在原地又哭又笑,这个场景冲击着他们的心神,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开始有人跟着他悄悄地抹了抹自己的脸,是啊,他们曾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为什么如今会争锋相对。

卢松宣顶着满是血与汗的面庞,回头看向李将军。

“李将军,这些遇害的士兵,被杀的冤魂,他们都是允羌的将士,他们每日训练不敢懈怠,是为了有一天上战场的杀敌的!他们是正在报效祖国的热血男儿。可是现在,”

“可是现在,他们死在了自己人的剑下,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使命未完,我这条命你们拿去!为何他们这些人你们都不放过,他们死的冤!死的屈辱!”

李将军看着满眼不甘,眼含恨意的卢松宣,深吸一口气:“他们是为国而死,有何屈辱,就当是他们为国战死了吧。”

卢松宣看着一地的尸首,眼前一片灰暗“我这条命,死不足惜,你们要杀便杀吧。”

说着,拿着还在手中的剑,放到了脖颈旁边。

“慢着!”李将军说完,站在卢松宣旁边的士兵上手挑掉了他的剑。

说着李将军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道“你身有才能,何必自毁。”

卢松宣闭闭眼睛,随后凄然一笑:“我有才能又有何用,允羌也已没有了我的立足之地。”

“这天大地大,总有你的用武之处。”

说完,李将军声音突然放大,并退后了一步“既然你的去意已决,不能为允羌所用的就该杀,下辈子,你再继续报国吧。”

说着,拔出剑,快速刺向了卢松宣。

不久,卢松宣就瞪大眼睛,口吐鲜血,倒在了原地。

这时,旁边的一个士兵跑上前去,手指放在了他的脖颈旁边,过了一会。

“禀报将军,卢将军已经死了。”

李将军点了点头,“卢将军和其他骁勇军的这些人,不能按时完成圣上命令,还妄图反抗。就算生前是忠诚之士,也是死不足惜,就当是报国了,就拉入城郊的乱葬岗吧。”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皱了皱眉头。

他们看着眼前的一排排尸首,其中一人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被其他人阻止,迟疑片刻,他们还是简单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