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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打下去了!”

在双方修士的死斗中,三桑宗长老柳河看着那妙云山上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阵成的血阵,低喝道:“他们在拖延时间,都退后,先进妙云山找回弟子才是最要紧的!”

一切发生太快,面对突然出现的血阵和东兴域各宗的出手,生死危机之下,多数长老根本来不及多想,只顾得上抵挡,在柳河一声低喝下,他们如同是当头一棒,忽地醒悟过来。

但东兴域的修士又岂会让他如愿?

徐长行和方其庚二人浴血奋战,若不是方其庚已经一只脚踏进了合体境,他们二人根本抵挡不住那么多元婴境修士。

“他娘的,玩命是吧?”徐长行一边骂着,一边挥剑砍,他心里可谓是焦急如焚。

柳河话说的轻巧,谁不想进妙云山解救自己门内的弟子?那也得空出手来啊!

危机关头,三道身影忽然从上空掠来,几乎在一众东兴域修士奔驰攻来的瞬间,轰的一声,一道强悍的灵力骤然爆开,巨响扩散四方,直接将前排的修士全数掀翻!

徐长行身体一顿,看着那双手背立,气势恐怖如斯的身影,惊愕道:“我靠,农老贼!”

“……”

赶来支援的三人,正是药宫三长老农立,六长老农方,以及寒山刀峰峰主,上官阙。

上官阙便是程曜和程烈的师父。

听到徐长行这么喊,农立农方二人都不由扭过头看他,农立倒是没什么表情,但农方的目光明显阴沉了一下,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上官阙怀里抱着一柄刀,此时忍不住笑道:“徐长老一如既往风趣啊。”

徐长行太长时间没见他,一时怔道:“你居然都出山了?宣宗主肯定给你塞了不少好处吧?”

要说上官阙和程曜这对师徒有什么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在修炼上,可以茶不思饭不想,到走火入魔的地步,上官阙曾经为了研究一套偶然得来的刀法残卷,在刀峰一坐,便是一年。

无论风吹雨打,他都纹丝不动。

吓得弟子们都以为他已经坐化了。

上官阙相貌平平,他长得既不像徐长行这样俊朗潇洒,也没有方其庚敦厚儒雅,但一双细长狭窄的眼却尤为锐利,像是隐忍不发的宝刀。

他摸摸鼻尖笑道:“闭关太久,总要出来走动走动,关心一下那不成器的徒儿。”

徐长行对他这话嗤之以鼻,翻了个白眼,当年程曜在寒山宗中的考核中一鸣惊人,一举就升为内门弟子,多少长老动了心思,想收他为徒。

但他却跑到上官阙那,铁了心要拜他为师,上官阙极少下山,从不关注新生考核,他甚至没有见过程曜,于是再三推辞。

就这么来来回回推拒了一年多,程曜凭借着铁杵磨成针的毅力,硬是磨倒了上官阙。

收是收了,但上官阙依然沉浸在刀意的摸索中,程曜在刀峰这么多年,他没一天是正儿八经的教过对方,只管给秘籍。

在程烈入门时,他怕兄弟俩是一个品性,嫌麻烦,摆手就说:“哦,那你当老二吧。”

然后继续他的闭关修炼。

那些长老可是羡煞了上官阙,什么都没干,就收了两个出色的弟子。

这寒山宗的峰主都是性情奇葩之人,尤其是试炼峰的峰主,神出鬼没,徐长行在药宫这么久,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人姓甚名谁。

但上官阙的潜心修炼,自然也有好处,不到六十岁就踏进了合体境,只是结丹早,看着年轻,还没有三十岁的样子。

三人的到来也使得战局有所扭转。

上官阙恭敬地对方其庚拱手道:“路上处理了一些事情,有所耽搁,还请副宗主恕罪。”

方其庚自然不会计较,松了口气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不知宗主人在何处?”

上官阙笑道:“宗主和月尊主在处理这血阵背后的祸首,此地就交由我们处理,您与徐长老脱身,去妙云山寻回弟子吧。”

“好。”

妙云山上方,宣旎和月如冠的帮衬,让秦裕能分出心神去压制血阵,也顺利撑到了天命阁的后援,七位白袍,脸戴无相面的修士出现了,但他们并未去插手秦裕等人的搏杀。

而是疾速飞向血阵,停在血阵上方谄决,合力去阻拦阵法。

此时苍穹光芒多变,天雷滚滚。

在那磅礴的灵力下,血阵不断的震颤。

妙云山内,妖兽也开始躁动不安,连那高阶妖兽都离开了山脉深处去作乱!

在一处隐蔽的山洞中,程曜和南予意二人都立在洞口处,目光都关注着那血阵。

江易炼制转魂丹,需得全神贯注,所以他们只能守在外边,屏息等待。

程曜收回目光,他倚着山壁,环抱手臂立在胸口,斜眼道:“又是你。”

南予意却不看他,淡淡吐出一句,“蠢货。”

程曜当即拧起眉头,忍着怒气,冷道:“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就成了哥哥的徒弟?又是靠着你那厚颜无耻的缠功吗?”

南予意沉默一会,紫眸随之停在程曜脸上,阴沉不定的眸光忽地浮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连着英俊的面容都带上了不屑。

“我也好奇。”他缓缓说着,“程公子不是喜欢江易吗?怎么又对着我师父摇尾乞怜。”

“我竟不知,一个人可以贪得无厌到,两个人都想要,就不怕船翻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南予意对江易或许很体贴,很单纯乖顺,像是一只不足月,可以捧在掌心肆意抚摸,去逗弄的小猫,但他从来不是善良之辈。

在那无情之下,他是擅用心计,狠辣果断,能精准咬断脖颈的一只恶虎。

程曜被他一针见血的扼住了命门,脸色白了两分,低喝道:“闭嘴!你懂什么!”

“程曜,”南予意看着他,目光冰凉,如同在看脚下不值一提的蝼蚁。

“你觉得,我会在乎你有什么苦衷吗?”

“如果不是怕师父生气,恨我,早在擂台赛的时候,你就死了,你能活到现在,可以像只讨人厌的苍蝇一样在我面前嗡嗡,都是因为我在乎师父,我的心里也只会放进他一人。”

“我和你,不一样。”

“你保护不了江易,也保护不了师父,你有什么资格站在他旁边?你根本配不上他。”

南予意的话比冬夜的寒霜还凛冽,将程曜久别重逢的欢喜,冻成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