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做……我……实在没有力气……开门了……”
“从床上……爬到沙发……是我能给的……最大敬意了……”
未见其人，李林先听到了她软绵绵、细若游丝的嗓音。
全然没有往日的清亮优雅。
“雅儿姐，你说你，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你现在是病人，乖乖待在床……”
李林一边说着话，一边在玄关处换上一双苏雅儿的粉拖，往客厅走，
直至他看清客厅的景象，人直接呆立当场，言语卡在了喉咙里——
他看到苏雅儿俯卧在咖啡色沙发上，黑色丝绸睡衣柔顺贴着她的身躯，前襟深深陷在沙发里，后股高高隆起，衣摆下莹白的小腿和细足，在黑色的映衬下更为夺目。
不过李林不是见到美色就双眼发直的男人。
让他惊讶的是，另外两张相对摆放的沙发上，茶几上，甚至地毯上，
都放满了凌乱的衣服。
黑色的，粉色的，白色的……大衣，长裤，连衣裙，五颜六色的bra，蕾丝的，镂空的，丁字的……各种胖次，还有帽子，围巾，丝袜……
尽管冲浪经验告诉他，不要对女生私底下的样子抱有什么幻想，
但眼前躺在一堆衣服上面的女人，竟然是往日那个整洁优雅，容光摄人的苏雅儿，这个反差还是让他感到难以置信。
“你……怎么站着……随便……哦……沙发我忘收拾了……”
苏雅儿自言自语。
片刻后，她把朝向沙发内侧的脸转过来，睁开朦胧的眼睛：
“既然……你！你怎么不戴口罩？！”
苏雅儿捂住嘴，撑着身子往沙发里缩，眼睛里布满慌乱。
“呃……”
我知道你担心传染给我，但可不可以，动作不要这么大……
李林吸一下鼻子，想着怎么和苏雅儿解释。
他昨天浏览斩鬼百科时，瞥到大部分人类疾病对2级斩鬼人都无效，其中包括这个肺炎。
所以现在麻烦的是，怎么把这个信息传达给苏雅儿。
“雅儿姐，我体壮如……”
“去拿口罩！我卧室的梳妆台上！拿……咳咳……拿N95的！”
“你……你别激动，我这就去……”
生病都有这样的爆发力啊，真是个骨子里强势的女人。
再次从卧室出来时，李林戴上了白色的口罩。
苏雅儿睁大眼睛，确认后，缓缓松开身体，又趴回沙发了。
“雅儿姐，你这么趴着舒服吗？要不我还是扶你回床上躺着吧？”
“不要……在床上……躺一晚了……现在趴着……好受点……”
苏雅儿的嗓音又变回病怏怏了。
她微微喘着气，脸颊贴在沙发上，发丝散乱，光洁的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两眼只稍微睁开一道缝隙。
“既然……你来了……帮我……洗一下……衣服……好不好……”
“全都要洗吗？”李林问。
“嗯……”
李林视线转向花花绿绿的衣裳，再次吸了下鼻子。
“不能……吗……你……你怎么……流鼻血了……”
“啊，这，这是因为……太热了！对，你把空调温度调太高了！难怪我之前进来就感觉一阵闷热！这样不行，生病了屋子要勤通风才行！你等一下……”
李林按住鼻子，跑去洗手间了。
……
“雅儿姐，待会儿我关空调，通风，屋里就会冷了。先扶你回卧室吧？”
李林从洗手间出来，定下了心神。
“衣服……呢……”
“我帮你洗。”
“那行……过来……”
苏雅儿一只手撑着沙发坐起来，另一只手伸向李林。
李林上前握住她的手，然后扶着她的腰肢，起身。
大概走了两步，李林感觉苏雅儿整个身子都软化自己身上了，
又看到她光着脚，前面还有瓷砖地面，索性一手伸向她的腿弯，来个公主抱，然后快步走向卧室。
苏雅儿愣了片刻，随即两只桃花眼大睁，脸颊涌上些许红潮。
“你……我……我的第一次……”
软绵绵的拳头砸向李林的胸口。
李林不接话，眼角余光一眨不眨盯着苏雅儿。
没想到雅儿姐也有这样娇羞的样子……妲己再世啊……
来到卧室，李林把苏雅儿放到凌乱的床上，再理好被子，盖到她身上，掖紧被角。
“你睡着等会我。”
李林居高临下看着只露一个脑袋的苏雅儿，她还怄气偏过头不看自己，
心里不由升起一丝莫名的征服感，有些发号施令了。
属实是过去被调戏狠了……
再次来到梳妆台，李林拿起之前看见的空调遥控器，关掉空调。
接着又把卧室、客厅、厨房的窗户挨个打开，吸了口新鲜空气后（虽然原先香香的味道并不难闻就是了），才回到卧室。
“雅儿姐，话说你现在是什么症状？”
“头晕……发烧……浑身酸痛……没劲……”
此时苏雅儿已经端正躺着了，只是脸色很憔悴。
李林想起了之前看过的报导，这应该是第二天的症状。
“你昨天就病了吧？”
“昨天……是有点……发烧……但我……没在意……还……去上班了……”
“然后……就烧了……整晚……”
“好了，应该就是这个病。”
李林截断了苏雅儿的话，说这么多，感觉她已经有些吃力了。
“要去医院吗？”
“不用……让给……老人吧……”
李林只能对她的想法表示尊重。
他也看到新闻了，现在四处都是人满为患，甚至还有医院发布了服务人次破纪录的喜报，
然而，还是有很多垂暮的老人，无处收治。
“你还没吃东西吧？有想吃的吗？我去做给你。”
“随便……”
这就是让李林猜了。
生病的时候，重口味应该不想吃，硬的东西应该也不想吃。
煮碗粥吧，再蒸个鸡蛋羹，两个都根据她的口味做得稍微甜一些。
如此盘算着，李林打定主意，向厨房走去。
“我……我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