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
李剑心单手掩在嘴边，冲着李林喊道，“哪怕你认识她，也不用这么激动吧？大家都看着你呢！”
他的话把李林从难以置信的情绪里拽了出来。
狠狠眨了两下眼睛，再次凝目往视频里看去——
真的是她，洛雨涵。
她侧叠双腿窝在柔软的海绵里，瘦小的身子倚在沙发靠背上。
脑袋往里侧偏着，只能看见她被短发遮住的侧脸，以及纤弱苍白的脖颈。
她没有穿那蓝色的学生制服，只是着一套单薄的纯白长袖与长裤。
这也使得她身上为数不多的活力被抽走了，整个人显得分外沉寂与忧伤。
她是干了什么事，才会被押到这进行裁断？
明明不久前才觉醒的啊。
忽然他想起来她此前说的，有些人该杀……
“喂！你怎么还站着？！脑子坏了吗？都被人当猴看啦！”李剑心双手拢在嘴边，再次朝李林喊道。
听了他加大音量的话，李林这才彻底从突遇熟人的惊诧情绪中回过神，暂时中断思考，从浮窗那收回视线。
但这眼帘一动，看见的场景又唬了他一跳。
前前后后会议厅内将近百人，个个都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瞧。
圆桌旁的大佬大多探究地望着自己，而底下观众席这边，很多则是以看傻缺的眼神瞅着自己。
李林一点不再耽搁，赶紧一屁股坐下。
大多数人就此移开了视线，
但包括姜紫、李归一、汉斯、墨天成在内的诸多掌门人，则是若有所思地凝视两眼后，才缓缓移开眼神。
被李林莽撞举动打断的案犯介绍，也由李归一再次接上。
“兄弟，这洛姑娘和你有些关系吧？”
李剑心在旁小声说，“她确实挺可怜的，但是她这次杀的人有点多，也有点特殊。”
“她……杀了多少人？”李林望着他，心绪复杂地问。
“10个，具体的你看看邮箱里的调查报告吧。”
沉默片刻，李林坐正身体，打开接收到的报告。
【洛雨涵，夏国人
【2级1阶，通灵血脉，S-6
【2022年12月21日夜，于夏国松江阳光酒店杀害10位平民
【现场视频.avi
【作案动机调查：
1因果分析报告.pdf
2血脉检验报告.pdf】
深呼吸两次后，李林点开现场视频。
【此视频仅为还原犯罪现场，请勿受其中任何人影响】
屏幕正中首先浮现这行字，停留3秒后才散去。
画面也就此明亮起来。
里边是一间金碧辉煌的客厅，地面铺着图案繁复的土耳奇地毯，其上摆有一张方形的大理石茶几。
茶几上放有若干1982年的拉非，以及不知年份的飞天酒。
此时两三瓶酒已经半空，多位打扮休闲的男人正端着酒杯细尝慢品，靠坐在茶几周遭的沙发上笑着交谈。
一盏蜡烛模样的水晶吊灯，照亮了他们觥筹交错的儒雅面孔。
忽然，视频里传来两下敲门声，而后锁舌转动，门开了。
一男一女走入房内，一个垂着头的女孩落在后边。
穿过一面置物墙后，那个长着一双精明小眼睛的男人回过头，瞪着低头慢慢走路的女孩。
等她走近后，这个男人拍了下她的后背，又按住她额头，使她昂首挺胸。
而另一个颧骨高耸，打扮妖艳的女人则凑在她耳边，面色严肃地小声教训了句什么。
李林看清了那抬头的女孩。正是洛雨涵。
视频里的她穿了一身粉色的绣花拖尾长裙，圆形领口之外是两截粉嫩光滑的胳膊。白皙的脸颊也化上了点点淡红，使得肌肤更显水润饱满。
乌黑的短发之上则是戴了枚闪闪发光的珍珠发箍。
整个人让李林深觉焕然一新，比哪一次所见，都要更为甜美可爱，惹人怜惜。
只是她迈着银色细跟鞋一步步往客厅走去的身影，让人感觉冷漠得可怕。
“各位老板晚上好……”
男人卑躬屈膝，谄媚地朝沙发上的男人挨个问好后，接着问，“请问王总在哪儿？”
“他在洗澡呢，说是要把身上的泥搓干净。”一个精壮的中年人回答。
“那家伙说不能委屈了今晚的小公主，得洗到香喷喷才愿意出来，我看啊是平时太懒导致发臭了哈哈哈……”一个秃顶的老男人大笑。
“要我说，他洗这么干净，说不定是打算开发什么新玩法……”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细眯着被肥肉压紧的眼睛，猥琐地说。
在他们谈笑时，又有两三人从偏房走了出来，一边往沙发酒会走去，一边用发亮的双眼紧盯着洛雨涵。
紧随他们之后，几位穿着暴露，长腿细腰的女人从偏房走出，低着头匆匆离开房间。
领着洛雨涵的男人瞥一眼后，迅即移开视线小心地与坐在沙发里的男人陪笑。
很快，浴室方向走来一个披着浴袍，脸型方正严肃的中年男人。
“王总，我们来了。”腰弯得更低的精明男人谄笑着向他问好。
“嗯，不错。裙子不错，鞋子不错，脸蛋更不错。洛才，你养了一个好女儿啊。”王总站在他身前，眼睛却是望着他身后的女孩，不住点头称赞。
“嘿嘿，王总喜欢就好。”洛才带着些骄傲奉承道。
“喜欢，我当然喜欢哈哈。我看在座的诸位都喜欢，是不是啊？”
坐着的男人个个都大笑着称是。
“这个，”
洛才却是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之前说，只给王总您的……”
“这个你放心！他们每人和我一样，都出10万！”
洛才还是表现得有些纠结。
王总见了他的表情，再次哈哈大笑，“你小子够贪的啊。行，我们每人加到30万！你不会——还要推辞吧？”
听见数字，洛才的小眼睛瞬间瞪大。
视线飞快扫过室内，共8个人。
那就是……240万！！
他飞快点头，生怕错过到嘴的肥肉似的。
“那好，钱明早打到你账户，”王总挥了挥手，“现在你和你老婆可以走了，明早过来接人就行。”
“那个，”洛才又小心翼翼地开口，“有关我和林芳，岗位的事……”
“怎么？瞧不起我们王董事长吗？”
精壮中年人大声说，“欣城控股的事，哪件不是王董一句话就能解决的啊！”
王董笑眯眯摸着肚皮，“放心，你是销售总监，她是人事总监对吧？这个月可以搞定。”
“谢谢王董！”林芳娇媚地道声谢，重重鞠一躬。
而后拉着洛才往门口撤去。
“等等！”
那位大腹便便的男人高声叫停，“小洛可以走，林芳嘛，一并留下吧。”
停在置物墙侧边的一男一女，脸色顿时都有些不好看。
两人尴尬地转身，洛才赔笑道，“这样不好吧，事先也没有说……”
“我单个人额外出100万！”大腹男人扬声一掷千金。
“还是你小子会玩，母女花呀哈哈，”
王总大笑着瞧了大腹男人一眼，接着道，“这样，我做主，我们每人提到50万，你老婆也留下来，怎么样？在坐的各位有意见吗？”
坐在沙发里的男人均伸出大拇指，银笑着表示赞同。
而洛才已经被钱晃晕了眼睛。
50万乘以8，就是400万，再加100万……500万！！一晚上而已！！
他立马转身将火热的眼神投向林芳，意思不言自明。
林芳咬了咬鲜红薄唇，朝着他比一个3。
洛才皱着眉飞速转动眼珠子，点头。
这也让林芳彻底下定决心。
她换上一幅妩媚的笑容，扭着开叉至臀部的旗袍，妖妖娆娆往沙发走去。
自始至终，从一个女孩到母女双花，
洛雨涵都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地板，一句话没说。
而当林芳走近她，俏生生立在她身边，面朝沙发里的8位男人去握她的手时。
她重重甩开了母亲的手。
说出了第一句话：“爸，妈，你们确定要这样吗？”
“孩子，说什么傻话呢，笑一笑，”
林芳俯身对着洛雨涵说，“这钱归根到底，最后都是为你挣的啊……”
洛羽涵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双眼变成深灰色，同时右眼现出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缝！
她一步步往茶几走去，长裙无风自飘。
“砰！”
一瓶红酒被她砸碎，尖利冷寂的不规则玻璃头被她握在右手手心。
她抬起头扫过房间内所有人。
今夜，阳光酒店总统套房，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