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花落尽之后。
寂静中，李林能清晰听见她的呼吸声。
雪白挺翘的鼻子喷出的气流似乎越来越粗重。
而且，眼神也不容乐观。
弧形的蓝眼睛越睁越圆，一眨不眨盯着自己。
像是海面反射夏日正午的阳光一样，射出灼热的光芒。
不会想用眼神干掉自己吧？
还是凶气外露脑子里正构思着残忍的报复计划？
“——娜、娜姐，”李林试探开口，“你看天色也晚了，我们在这大眼瞪小眼也不是办法……要不你收回手，我们暂时就此别过，各自利用时间好好修炼一会儿？”
“不行。”瑟琳娜摇头。
“……”
沉默两秒，李林顿时抛去脸上的小心翼翼，整个人涌起一股豪情壮志。
“那娜姐你想怎样就直说吧！也不用憋着了！你看脸都憋红了！想怎样报复我尽管来！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老子进了地府也会怀念今天与娜姐一同游泳的快乐时光！兴许十八年后还能转生成你侄儿！……”
“为什么不是转生成我儿子？”瑟琳娜好奇打断。
李林：“……”
“不想和我关系太亲密吗？”瑟琳娜追问。
“不是，”李林无语摇头，“你干嘛关注这个啊？”
瑟琳娜认真盯着他，“我想知道。”
“……行！我说！成为你儿子就太可惜了！”
“为什么会可惜？”
“你变成了别人的妻子。”
“也不一定的，”瑟琳娜想了想，接着说，“有一种常用的方法，取男女生殖细胞做试管授精，而后移植到人造子宫，经过着床、发育等一系列过程孕育出健康的婴儿。”
“你说——”李林愣愣看着她，“这是常用的方法？”
瑟琳娜点头，“各大家族都有在用这一办法孕育婴儿。因为很多原因，这项技术目前还没有开放给世俗社会，所以你可能不太清楚。”
“照你所说，各大家族可以无需性行为，无需母体，仅借助两性生殖细胞便孕育出百分百健康的婴儿？”
“是的。”
“！！”
李林脸颊布满惊叹。
“这是哪个生物学天才研究的成果啊！简直是对人类历史的根本性颠覆！也是对老天一次有力的反抗！只要保存好那一批生命之火，不管社会风气怎么变，不管面临多大的灾难，人类都不会灭绝！”
“但是有伦理问题。”瑟琳娜说。
“伦理只在秩序正常时起作用。秩序崩坏后，活下去，繁衍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你的意思是，如今的世界局势下，这项技术可能会在世俗社会中普及？”
“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做决策的人，”李林笑着回复，转眼又想起此前便有的一个疑惑，于是径直问了出来，“所以你的长辈有的成千上万个子嗣，都是经由这种途径得来的？”
“绝大部分是的。”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有什么多子多福血脉呢哈哈~”
李林面带笑容接着与瑟琳娜闲聊。
话题越扯越远。
脸颊的水珠都快要干了。
望过来的眼神也十分平和。
沉静的样子简直让李林怀疑她遗忘了报复的事。
或者最初炽热的瞪眼便已经报复过了。
但她也不提离开的事。
明明之前三番两次要走的。
李林想了想，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
被她按着光光的胸口也有点羞耻。
好死不死手心还正对着r头！
而且，感觉胸前雪白的手掌柔软了好多。
不像最开始如铁墙一般硬了。
大概她也有些累了。
“娜姐，今天就到这吧？”找准一个无话的当口，李林建议道。
“意思是，要我离开吗？”瑟琳娜反问。
“当然娜姐也可以在我这儿修炼~我只是感觉你应该也累了，要不我们上岸吸一下水晶恢复精力？”
“上岸不行。我还没想好要怎样惩罚你。”
“要不踢我一脚？”李林自告奋勇说。
瑟琳娜不听，反而露出无聊的表情，“感觉太简单了。”
“那挠我痒痒呢？”
“我可不想你笑得那么开心。”瑟琳娜白了李林一眼。
“……”
“对了，你之前说如果你能打过我，你会做什么？”瑟琳娜忽然问。
“我啊——我会咬你一口。”
“为什么？”
“你不觉得自己的皮肤很神奇吗？竟然会发光。你又是月神血脉，我想要是咬一口下去，是不是能尝到月亮的味道。”
听了这话，瑟琳娜不由往自己的手掌看去。
肌肤洁白柔嫩，确实散发着淡淡皎洁的光亮——
这一点她一直很清楚。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
听到他这样说。
自己会感到开心。
过去所有的称赞都没有放在心里的……
“等你能打过我，或许可以让你尝尝。”瑟琳娜低着头，轻声说。
“嗯？嗯！！说好了啊！娜姐你可不许反悔！从今天开始，我要做一个勤奋的人！不！从现在开始！……”
李林的话无法继续下去。
在他猝不及防的时间里，
瑟琳娜附身上前咬在了他脖子上。
粉红的唇犹自闪耀着晶莹的水光。
湿透的金发成片落下，遮住了发红的侧脸。
“在那之前，这是给你的惩罚。”
……
片刻后。
瑟琳娜从水池中起身，湿透的衣服也不蒸干，径直往玻璃门走去。
李林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问：
“这就走了吗？”
瑟琳娜顿住。
几秒后转过身，面色已经一片平和。
“怎么，还想我再咬你一口？”
“咬其他地方可以。脖子怪疼的。”李林摸着脖间的齿痕，抱怨道。
“明明是惩罚，你还讨价还价了。”
瑟琳娜朝他翻了个漂亮的白眼。
本想直接转身走人，视线望见泳池另一边的一个小瓶子时，她又停住了。
“那个，谢谢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