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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低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家养小精灵。

它中了昏迷咒,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家养小精灵是无法对人类使用夺魂咒的——尽管它们的魔法有相当多神奇之处甚至包括了某些巫师做不到的部分,但夺魂咒并不包括在内。

是谁对这个年轻人施展夺魂咒的?

这只家养小精灵知道这件事吗?

——虽然,在古代魔法的使用者们的眼中,一个人是否中了魔咒可以轻易地从他身上的魔咒痕迹颜色上看出来,但这也仅限于古代魔法的使用者们。

只有这些有着异乎常人天赋能力的人才能够看到魔法技艺留下的那奇异而美丽的回响,不同的魔法拥有不同的色彩,造就不同的变化……

就像现在,青年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个淡黄头发的年轻人眼睛上蒙着一层黯淡的柠绿色,那是受到夺魂咒控制的痕迹。

但对除了青年以外的巫师们来说,想要分辨一个人是否被夺魂咒控制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正因如此,十年前伏地魔倒台的时候,大批食死徒宣称他们是被夺魂咒控制,并非本心做出了那些行为,从而逃脱了应有的惩罚。

解除夺魂咒的方法不多,首要的自然是施咒人自发解除——但这会儿鬼知道那个施咒人是谁,人在哪里。

其次是对施咒人使用夺魂咒,夺取控制权后自然就能解除受其控制的人的夺魂咒了。

最次的方法……就是打破这个人身上的夺魂咒,强制其从中脱离。

咒语不多,效果最好且最简单的是使用同为不可饶恕咒的钻心咒:中了夺魂咒的人会感到脑子里一片空白,脑海里的思想和忧愁一扫而光,只留下一片朦胧的、看不见、摸不着的喜悦,感觉无比幸福,而钻心咒会给中咒者带来极其强烈的痛苦,强行将其从夺魂咒赋予的这种放松喜悦无忧无虑的状态下拖出来,从而摆脱夺魂咒的控制。

“不,我当然不会这么做,”青年说道,他像是在和什么人对话,“我可是守序立场,你看我连黑巫师都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手杀人,我怎么会对人类使用钻心咒呢——虽然这里没有其他人,但是我要对我的本心负责,不能因为周围没人就可以随心所欲——你污蔑我!讲讲道理,我是那种起手阿瓦达不讲道理的人吗?……你怎么敢点头,你这个月的小鱼干没了!”

似乎是在与什么看不见的人争执,青年嘀嘀咕咕的:“而且我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就知道这只家养小精灵叫他巴蒂……天哪,欧洲有多少个巴蒂要我给举例吗?就像那个彼得,名字那么普通走街上撞七个重名,我至今都只能按兵不动不就是因为没查到那个非法阿尼玛格斯彼得到底是谁吗!

“而且这个巴蒂他为什么会被夺魂咒控制?这才是关键。不仅仅是夺魂咒,还有隐形衣——家养小精灵说是出来散步,看样子不止一次这么做了,连散步都要披着隐形衣用夺魂咒控制?

“而且伊桑那的这个据点远离了大部分人烟就是怕遇到什么人目击,他们出门散步要专门找人迹罕至的地方,甚至依然以夺魂咒控制,用隐形衣掩盖身形……这说明,他的存在不能被人发现,说不定在大众观感上这个巴蒂是不该存在的人,比如已经死了的人——这要查起来,我得连死了的叫巴蒂的人一起查!

“亲爱的,你觉得这合理吗?我最近是觉得学业很轻松所以在给自己找事做,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可以接受给自己找这么麻烦的事做!

“看看他中夺魂咒多久了?这有必要吗,一般来说用夺魂咒控制人的话也就短则几分钟长则几个月……卧槽!?不不不,我看不清他到底中了多少次夺魂咒中了多久,但我至少可以看清楚,他少说被夺魂咒控制了有八年!是的,至少八年!我要少说了一天我就挨一天雷劈!

“至少八年的夺魂咒……就算我现在打破它,他还能有自己的人格吗?我从来没遇到过被夺魂咒控制这么久的人……

“……这点我认同,不管他之前做了什么,一个具备理性和知性的人不该长久地被夺魂咒控制,如果他有罪,罪责也不该重到被夺魂咒控制整整八年,有可能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一般这种程度罪责建议当场处决。”

如果一个人的罪行重到要让他失去自我、失去意识、连人格都不能拥有地度过至少八年,那么,当初就不该让他活下来。

#

“……那么,我们达成共识了?”

共识……?什么共识……

大脑空茫一片、飘乎乎宛若身在云端的幸福感中,他隐约听到了这句话,却难以理解它的意思,可某种细小却强烈的本能意识告诉他,不能这么忽略过去,要努力、努力去思考……去……反抗……

反抗谁?

……不知道。

我……该做什么?

头脑里有个强烈的却莫名虚幻的念头说,要……听话。

要……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不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就算是在家里,也必须穿着隐形衣……

……为什么?

那个细小的声音问。

明明有眼睛可以看到一切,明明有耳朵可以听到一切,明明也有口舌可以说话,但……这些东西好像都不是他自己的,不受他控制,他只是在借用。

所有的,都不是他的。

——如果我不该存在的话,为什么不让我去死呢?

因为……因为有人想要他活着。

为了那个人的心愿,所以让他活着。

——所以,我呢?

——有人问过我想要什么了吗?

——擅自生下我,擅自抛弃我,不听我的申诉将我没有做过的事安在我的头上试图挽救自己的仕途,这就是父亲?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我死呢?

我死了的话,你是不是就没有我这个污点了?

……啊,因为母亲爱我,而你爱着母亲,所以让我活着。

哈。

哈哈哈。

……我真是多余的存在啊。

要是当初没有出生就好了。

就在这个念头划过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像是在水下隔着水流听岸上的人说话:“希望你醒来之后别反手就把我举报进阿兹卡班,虽然我确实有阿兹卡班多日游计划还打算带点土特产但不是现在……好了好了,别催别催,我这就动手——钻心剜骨!”

强烈的遍及全身的疼痛驱散了那轻飘飘的没有实质的幸福感,他听到了尖叫声,惨烈的尖叫声——他花了一点时间找到自己的声带,想问是谁在尖叫,因为实在是很吵,他的耳朵都开始痛了。

然后发现那尖叫声就是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的。

在那难以想象的痛苦之后,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空茫的一切重又变得凝固而真实。

仿佛经历了又一次出生。

有什么人的手拨开了他脸上带着冷汗的乱发,擦去脸颊上的泪水和涎液,把一个坚硬的瓶口抵在他的嘴唇上,喂给他不知名的魔药。

那魔药的味道似乎是经过改良的,没有一般魔药怪异的口感,反而带着点冲天的清凉,让人头脑都为之一清,喝下去之后,身体上残留的疼痛感就开始快速消退,连使用过度的声带的灼烧感都减轻了许多。

“你还好吗?”

抵着嘴唇的瓶子被拿走了,那个人托起他的头颅,让他侧着,他闻到了枯黄的草叶的气味,泥土里的湿润的腐殖质的气味,残留的魔药的气味——是振奋魔药,但和一般的振奋魔药不太一样,似乎是经过改良的。

凝滞了多年的大脑头一次重新开始处理那些通过五感传递过来的讯息,并将之归类,分析现场情况:野外,秋冬,寒冷的天气,天空……

他的眼睛尽管在这些年里一直持续工作着,但它传递给大脑的讯息从未被仔细分析,所以头脑也未曾知晓过眼睛看到了什么,而现在,在大脑再次工作的如今,他看到了如同天鹅绒般放满了钻石、尤为高远的天空,冰冷的寒风,微弱的油灯的光芒……

还有灯光下,仿佛连边缘都带着光晕的青年的脸。

空旷的平原,宁静的夜晚里,每一点声音都会像是被放大了一样明显:他听到了某种爆裂声。

那些在被夺魂咒控制的岁月里已经遗忘、如今又想起来的知识让他明了了那种声音的来源,这让他的脸色变得苍白:

幻影移形——一定是父亲发现闪闪没有及时把他带回去,所以过来找人了!

如果让父亲发现……好不容易挣脱的夺魂咒……

他没能想更多的事,那个将他从夺魂咒中解脱出来的青年用手掌盖住了他的眼睛:“抱歉,不过我想我们得先换个地方再说话了。”

他打了个响指。

蹲在地上的青年和被他托着身体的年轻人中心如同有什么漩涡般将他们卷进去,扭曲,消失——青年甚至记得带上了落在地上的隐形衣。

当巴蒂·克劳奇握着释放荧光闪烁的魔杖搜寻到这里时,他只看到了昏迷在地上的家养小精灵。

这让他的脸色迅速变差,他叫醒了家养小精灵,发现无法从自责开始自我惩罚的家养小精灵口中知道有效信息之后,他让闪闪先回家去,自己开始搜寻四周:

为了谨慎,他让闪闪带小巴蒂出来都是挑的半夜,人迹罕至的平原郊外,正常来说不会遇到麻瓜或者巫师,除非……

远处残留的人类活动痕迹让巴蒂·克劳奇走了过去,他看到了一片废墟,这里原本应当是一个据点,但如今已经被废除了,据点里有价值的东西被搜刮一空,战斗的痕迹清晰可见。

从废墟里,巴蒂·克劳奇看到了残破的隐蔽魔文,这解释了为什么他以前从未发现过这里还藏着这么个据点。

这让他的脸色迅速沉了下去,他挥动魔杖,发出一道讯息。

过了一会儿,幻影移形的噼啪爆裂声在这片荒地上响起,出现的巫师用手压住自己差点被吹飞的帽子:“巴蒂,我相信你是有事才半夜忽然叫我们过来这种……梅林啊!这里发生了什么!”

巴蒂·克劳奇半转过身看这个快步过来的巫师:“我从未想过我家附近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如果不是我今天晚上心血来潮出门散步,恐怕我永远都不会知道。”

巴蒂·克劳奇通知过来的是傲罗办公室主任鲁弗斯·斯克林杰,后者脸色凝重地看着面前这显然是魔法战斗后的痕迹,他叫来了傲罗,训练有素的巫师们开始释放咒语复现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

——但是,做不到。

用来回显曾经过往发生什么的“踪迹显形”没有起效,金色沙雾在据点里腾起又落下,却怎么都无法形成能够让人分辨的人或者事物。

“被破坏掉了。”鲁弗斯·斯克林杰脸色难看地说道,“对方用什么魔咒覆盖掉了曾经发生的痕迹。”

“主任!这里有根魔杖!”

在搜寻据点的一个傲罗叫道,他们连忙过去,发现是一根半插在泥地里的魔杖:看起来似乎是被击飞后落在了据点稍微靠外的地方,所以没有被发现。

“给我——至少我们可以知道这根魔杖释放过什么咒语。”

斯克林杰拿出魔杖,把自己的魔杖和这根魔杖对接在了一起:“闪回闪咒!”

一道绿光闪现,照得现场所有巫师的脸都开始发绿:是阿瓦达索命咒!

再向前,厉火咒,粉碎咒,房塌地陷,昏昏倒地……

随着一个又一个显现出来的黑魔法,众巫师的脸色也随着越发暗沉的天色一起变得漆黑:

毋庸置疑这根魔杖的主人进行了一次大战,他几乎用出了他所知晓的、能够使用的所有黑魔法,却无法对他想要打垮的对象造成多少实质的伤害——假若那些咒语有用的话,最后一发咒语就不该是阿瓦达索命咒了。

在释放了不可饶恕咒后,这支魔杖的主人就被击败,魔杖被击飞,落在了无人知晓的角落,被搜寻的傲罗捡到。

“如果这里曾经有过厉火,‘踪迹显形’没有效果就不奇怪了,厉火烧掉了所有魔法痕迹……”斯克林杰低沉地说道,“看来最后活下来的巫师停掉了厉火,没有让它不可控地一直烧到麻瓜那边——至少给魔法事故和灾害司减少了一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