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咬破了灌汤包的薄嫩外皮，里面的牛肉汤立刻涌了出来。
很鲜、很甜，也很烫。
白燕婷忍住舌头的疼痛，将汤水含在嘴里，没吐出来，但也咽不下去。
李征的眼睛黑的吓人，看着她难受的皱眉，反而露出一丝病态又兴奋的神色，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笑，似乎是嘲弄又似乎是命令，带着不容反抗：“咽下去。”
白燕婷看了他一眼，嚼了两下，咽了下去。
李征满意了，又夹起一只放在她盘子里：“吃。”
金多明歉意的看向她。
早知道让服务员早点上菜好了，这时候也能放凉了。
白燕婷以眼神回应：没事。
孙苗苗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黑化的大佬不高兴让自己也喝开水…
“苗苗…”
李征不咸不淡的喊了他一声，吓的他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哥…”
“你不是爱吃肉吗？快吃。”
孙苗苗看着他像精神分裂一样切换成了一脸慈爱的表情，顿时道：“好，我这就吃…”
“金子，都是老朋友，有话直说。”
李征吃了几口，放下筷子开始喝酒。
金多明道：“最近的人口失踪案和你有关系吗？”
闻言，白燕婷下意识攥紧了筷子。
“有。”
李征很坦然，带着些睥睨的气势。
“这些人的器官都流向什么地方？”
“需要它们的地方。”
“你现在开始做器官买卖了？”
金多明眼神里暗含着纠结和痛苦：“许维的器官是你派人弄走的？”
李征道：“我的人负责接货。是她妹妹摘下来的。”
“死的那个暹罗劫匪是你的人？”
白燕婷突然开口。
李征的动作终于变了，转过来看着她，“他？他算什么我的人？”
“他只是双一次性筷子。”
“用完一次就扔。如果有其他的需要，也许会用第二次。”
“他之前打劫许维是为了采血样？”
白燕婷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李征赞许的看着她：“聪明。”
“他怎么会锁定许维？”
白燕婷问道，“许维的影响力太大，很容易暴露。不是应该选一些不太惹眼的人物吗？”
李征抬手将她脸侧的碎发拨开，绾至耳后，骨节分明的食指轻滑了下她的鼻尖，“是他们的人先联系我的。我只负责收，可没有派人取。”
“谁联系你的？”
李征听到金多明的询问，甚至懒得回头看他一眼，依旧盯着白燕婷，回答道：“这是客户的隐私，保密。”
白燕婷道：“蒋军还是薛淼？”
李征收回了视线，手指敲了敲酒杯，发出清脆的响声，“苗苗，倒酒。”
孙苗苗立刻站起来，拿起酒瓶开始伺候这位‘活爹’。
“看来都不是。”
白燕婷放松了些，笃定道。
“你怎么知道不是？”
李征的一句话又把金多明吊了起来。
“猜的。”
李征低笑两声，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
“你这次闹大了，收手吧。”
金多明诚恳道。
“收手？”
李征像是听到了笑话，“金子你现在变得这么天真了？”
金多明沉默片刻，继续道：“你的军火生意不是很好？”
李征掐灭了烟，冷声道：“好不好和发展其他产业有什么关系？”
白燕婷面色不虞：“打定主意继续干了？”
“不干也可以，”李征松口，但提出了要求：“你跟我走。”
金多明和孙苗苗立刻紧张的看过来。
一个偏执狂已经很可怕了，要是再加一个疯批…
毁灭地球的节奏…
好在白燕婷果断的拒绝了他。
“不。”
一抹血色爬上了李征的眼球，让他那原本具有极具压迫感的眼神更凭添一丝恐怖，他声音危险道：“哦？因为那个小队长？”
白燕婷压下内心的痛苦，正色道：“因为咱们已经走上了两条路。”
“你不会是想和我谈什么正义感吧？”李征不可置信的冷笑：“你一个雇佣军出身，知道什么叫正义？”
白燕婷毫不退却：“就算是雇佣军，也知道什么是正义。”
“就算我杀过平民，但那是战争，不可避免的。”
“最起码他们死的很痛快！没有受罪！”
“但是在没有战争，没有任务的情况下，还虐杀平民，就是变态了。”
孙苗苗拿着酒瓶的手有些颤抖，这已经是正面骂人了。
要是李征暴起…
自己的战力…
不拖后腿就是帮忙，打起来就找地方藏起来好了…
老金应该能坚持一会儿，老白现在不知道格斗还行不行，要是还能保持当年的水准，那基本稳了…
要是老白不行…
救命！！！
李征目光森然的看着她，露出个堪称可怕的微笑，雪白的牙齿隐约可见，像是发现了猎物的狮子一样，蓄势待发。
金多明道：“这买卖应该不是你挑的，是帮别人的忙吧？”
“欠了谁这么大人情？”
李征缓缓收回目光，轻笑一声，算是侧面承认：“这就不能说了。总之这事我不会做太久。”
“而且，我也没抓过人，取过货。”
“我只负责帮他把东西运走。”
说完，他看着白燕婷道：“相当于快递公司。”
白燕婷的脸色好看了些。
“你派去的小姑娘要查几天？”
金多明直白道：“肯定是时间越长越好。”
“太久不行，我还得回船上。过阵子有个博览会，我得去参加。”
金多明道：“听说了，努西岛。新型武器博览会，我们也打算去看看。”
白燕婷道：“那里是母系社会，你去？”
李征看着她，声调微扬道：“担心我？”
白燕婷翻了个白眼，没回答。
“放心吧，我和主办人很熟。不会被当地女人打晕抢走的。”
“随便。”
没等她拿起筷子，李征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纤细的手腕在那只大手里看着十分脆弱易碎，几人顿时紧张起来。
“跟我走吧。”
白燕婷看着他，没出声。
一抹疯狂嗜血的神色爬上了他的脸颊，李征尽力保持着平静的语速：“听话。不然我把李一洲也按件卖了。”
白燕婷道：“我晕船。”
李征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看进她的灵魂去一样，缓缓道：“那我们就回岸上，我买了个小岛，我们就在岛上生活，不出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