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李征手里没有假牙，白燕婷只好换白开水喝。
内脏在身体里面看不见，但牙齿可是门面。
说来奇怪，她不怕子弹，不怕刀刃，就怕牙医的电钻…
自从拔过智齿之后，她见到牙科椅都肝颤。
“这家。”
李征突然一拐弯，迈进了一家橙色的门店。
和其他的奢饰品店不同，他家店里没什么人，但柜姐们全身上下都围绕着一种‘你们看了也买不起’的气势。
要是白燕婷先进还好一点，毕竟她的装备还能看。
但糟就糟在李征先进了门。
朴素的白色半袖和运动长裤，配着他在海上晒出来的巧克力肤色，一头贴头皮的短发，看着精干强悍，但实在不像什么热爱消费奢饰品的‘优质客户’。
柜姐们相互用眼神示意对方先去。
柜姐1号：你去，我约了其他客户要等着。
柜姐2号：我也约了客户，而且还是大客户！
柜姐3号：看我干什么，刚才那个进来乱逛的就是我接的。
柜姐4号看向唯一的男店员：你去。
柜哥正要回以眼神，就被柜姐4号推了出来，只好爱答不理的哼唧了几句‘欢迎’之类的话。
白燕婷一见他那鬼迷日眼的样子，就知道要坏。
果然，李征皱了皱眉，下巴微微扬起，睥睨着他：“你说什么？没听清，大点声。”
柜哥连个抱歉都欠奉，要死不活的说道：“欢迎光临。”
白燕婷立刻道：“我们看男装。”
柜哥猛的一扭腰，用后脑勺对着两人，吊着嗓子道：“这边请。”
其余几个柜姐继续交谈着什么，没搭理两人。
白燕婷简直能看到李征的头顶上已经快出现实质火焰了。
“这件。”
李征指了其中的一件，“我试下。”
“先生，”柜哥歪着脖子，用侧脸对着他，眼神里充满了质疑和鄙视：“这件4万多，您确定要买吗？我们一般不让试穿。”
没等李征开口，白燕婷立刻道：“4万多怎么了？”
“什么时候出的霸王条款？试了就必须买？你规定的？”
“这是我们的规定，我们要保证我们的客户买到的都是新衣服，而不是被别人试过的。”
他特意强调了‘客户’两个字，带着股小人得志的样子。
“你能代表整个集团？”
白燕婷嘲讽道：“以为自己在奢侈品专柜卖东西，自己也是奢饰品了？”
“老子是来消费的，不是来看你脸色的！”
柜哥一抬手，掐腰指着门口道：“我请你们出去！”
见两人不走，他尖声道：“别等我喊保安！”
李征道：“那你喊吧。”
说完，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着他，“嗓子不错。”
柜哥猛的转身，刚要冲出去，就被李征伸出的大长腿绊倒在地。
“哎呦！”
柜哥在地上抱着膝盖翻滚，叫的像被人糟蹋了一样：“快叫保安！有人闹事！打人了！快报警！”
白燕婷无奈的看着他，娘的，一个男人喊的比我还销魂。
几个柜姐立刻冲了过来，七手八脚的把他扶了起来，指责两人道：“凭什么打人！”
“你瞎啊？”
白燕婷隐忍了一天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他自己眼睛长头顶上走路不看路摔倒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哪只屁眼看见我们打人了？”
“自己仰着头走路摔这b样还想赖上我们是不是？”
“妈的，穷疯了吧你？跑来碰瓷？”
“你们才穷疯了！买不起就跑来蹭衣服拍照，以为我不知道吗？”
柜哥尖利的声音像是一把利刃，声音能引起人的烦躁程度不亚于狗爪子挠铁皮。
“聒噪。”
李征走过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额…”
柜哥被掐的直翻白眼，气息逐渐变短，越发不够用，脸色变的紫涨起来。
其余人惊恐的看着这一幕，竟没有一个敢上来阻止他的。
柜哥乱蹬的双腿很快便不动了，胳膊也耷拉下来，看着像是已经嘎了。
白燕婷饶有兴致的站在一旁看着，没有出声的意思。
李征冷笑一声，将昏过去的人甩到地上，指着其中一个柜姐道：“去把那件衣服给我拿下来。”
那人惊恐的点点头，哆嗦着把衣服递给了他。
李征穿上后看着镜子里身后的人，问道：“怎么样？”
白燕婷点点头：“不错，挺帅。”
“说实话。”
“磕碜。”
“艹！”
两人正说笑间，几名保安冲了进来。
看着地上生死不知的销售，几人立刻掏出电棍、橡胶棍和防暴叉对准两人。
李征像是没见到一样，指着另一件说道：“把那件给我拿来我试下。”
这次没人动了。
可能是保安的到来让那几位柜姐再次找到自信，不知道是谁喊了句：“报警！快喊救护车。”
白燕婷心里一紧。
李征却突然咧嘴笑了起来。
他走了过去把衣服拿了下来，对着镜子试穿：“好啊。报警吧。”
白燕婷看着地上昏迷着的柜哥，顿时明白了他的打算。
他们不让他去接触李一洲。
他就让李一洲来找他。
“这件怎么样？”
李征换上后兴致勃勃的问道：“穿着比那个9块9包邮的盗版货好看吧？”
白燕婷表情不变：“凑活事吧。”
“你给他买衣服的时候也是这么敷衍？”
“我都是随手一挑。”
”这可不是个合格的女朋友。”
”他不是个挑剔的人。”
店员们趁着两人说话的间隙就将地上的柜哥拖了出去，站在店门外看着。
“要是一会儿来的不是李一洲怎么办？”
白燕婷靠在沙发上，抱臂看着他站在镜子前不断更换着衣服。
“那我就打伤几个警察，被抓回去就能看见了。”
“这么想见他？”
李征并没停下动作，而是继续保持着平静的语调道：“他抢走了我的女人，我想见他很奇怪吗？”
“不奇怪。”
“不过也不太正常。”
李征病态的扯出个神经质的笑：“也许我会直接杀了他。”
他慢悠悠的转过身来，来到沙发旁，低下头靠近她的耳旁，危险的低语道：“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