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苗苗显然也听过这个惨绝人寰的铃声。
认出了这是金多明给他辅导员特意设置的提醒。
脸上的严厉立刻变成了僵硬。
安爸爸被那尖锐又阴森的铃声吓了一跳，一下没保持住平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凭他的吨位，自己起来有些费力，他身后的警察立刻上前帮忙将人架起来。
两个警察被他的体重抻的双腿发抖。
眼看着两人的脸迅速红了又白，额头青筋暴跳，安爸爸也跟着使劲，才勉强站了起来。
“我出去接个电话，”金多明冷着脸道，“你继续审。”
“……哦。”
电话那边，辅导员的声音麻木又疲惫：“体测的问题我们已经说了四年，但我还得再来烦你们一遍……”
“这个问题之前我们讨论过了，而且不是已经有方案了吗？”
金多明忍住不耐烦，尽量保持平静道：“而且这个解决方案已经用了四年了，无论是学校还是总厅那边，都已经同意的。”
“但现在有人提出了异议。”
辅导员似乎有气无力：“金处，您也知道，只要有人提出异议，我们就得重审一遍。”
“谁？”
“齐局。”
又是他，这个老匹夫！
金多明咬了咬后槽牙，“好吧，我们回京城的时候会去学校的。”
“你们得三天之内就回来。”
“我们在外地办案！”
“你可以让白顾问先带他回来，你们继续办案。”
辅导员说道：“我知道这有点不近人情，但严格来说，他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而不是你们的成员。所以第一优先权还是在我们。”
“而且，齐局要求的是明天就开始进行复核程序，是我们和他协商后才得到三天的宽限期的。”
金多明久久无语。
“……希望你们理解。”
电话挂断，金多明脸色阴沉的吓人。
片刻后，他拿起手机给白燕婷打电话。
“你看怎么办。”
白燕婷擦了擦汗，喝口水道：“我觉得你应该问问苗苗的意见。”
“他？”
“他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不需要什么事情都要咱们替他拿主意。”
白燕婷说道：“他是个成年人，而且是一名警察，很出色的警察，我相信他会有自己的处理办法的。”
“如果他要回去呢？”
“那就让他回去。”
白燕婷果断道：“不用担心信息支持的问题，临海市的技侦也不是摆设。”
“但他没有自保能力。”
金多明皱眉道。
“我会让赛男跟他一起回去。”
“如果他不回去呢？”
“那就不回去。”
“那他的学籍怎么办？”
金多明有些担忧：“就算他不在乎学籍问题，但他爸妈可是正经的科学家，做学问的人，要是知道了他被开除学籍了，还不得气的脑出血？”
没等他絮叨完，白燕婷就打断他道：“你不觉得你考虑的太多了吗？”
“这些问题，都是他要自己去考虑，去处理的。”
“他是个男孩子，从年龄上来讲，他是个成年男人，智力正常，四肢健全的那种。”
“不需要什么事情都靠你来想。”
“你一直把他当成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小孩，他什么时候能成长起来？”
“我们不是他的父母，不可能照顾他一辈子的。”
“一处是有新手保护期，但你不能把他的新手保护期无限延长。”
“人要长大，总要磕几个跟头吃几次亏才能长大的。”
白燕婷坐在病床上，换了只手打电话：“他不是几年前看见战友受伤就哭鼻子的人了。”
“这次从努西岛回来，你还没看到他的成长吗？”
“总有一天，无论你是升职还是辞职，一处是要靠他撑起来的。”
“一只狼，如果你不让它自己去捕猎，去受伤，去拼搏，会被养成狗的。”
话音落下，双方都陷入了沉默，许久，金多明低声道：“我知道了。”
白燕婷看着手机，叹了口气。
“我还真怀疑他有没有主动思考的能力。”
周赛男递过一只橙子，“孙苗苗的脑子已经都被食物和网络占满了，三次元人类世界都不适合他。”
“如果他处理不了，我会出手。”
白燕婷轻松道：“大不了干掉齐村长，带着你们几个逃亡。”
“可以去我的小岛，咱们在那称王称霸都行，还管什么学籍。直接发他博士毕业证！封他当个教育部长都行！”
周赛男愣愣道：“你岛上发的博士学位……学信网能查到吗？”
白燕婷：……
很显然白岛主发的学位证学信网是查不到的，国家也不承认，所以孙苗苗还得苦逼的面对学校的审查。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孙苗苗面无表情的看着安爸爸，“如果你坚持认为安政宇没有任何嫌疑，那么我们的第一怀疑对象就是你们家人。”
“说实话，办案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家庭关系差到你们这样的家庭。”
“你们相互之间对对方的恶意这么大吗？”
孙苗苗看着屏幕，说道：“在这些了聊天记录里，你妻子不止一次的对安倩骂过‘你怎么不去死’、‘赔钱货’、‘养你有什么用’、‘你存在的意义就是帮你弟弟’、之类的话。”
“而你对待你女儿的态度更多的是冷漠，对妻子的辱骂当作没看见，你们一家三口心安理得的吸着你女儿的血过活。”
“在安政宇回国创业之前，你女儿在一家私人外语机构当老师，平时还要去接一些翻译的私活来贴补家用。据我们查证，这些钱都被你们夫妻两个索要走了，贴补给了你们的儿子，安乐。而且名义是要安倩交房租对吗？”
安爸爸脸色不太自然：“她住在家里，那么大个人了，不出去住当然要交房租。”
“安乐只比她小一岁，不是也住在家里吗？为什么不找他要房租？”
“而且安倩是想出去住的，是你们夫妻两个跑到她的房东那里闹了一场，把房租钱都要走了，强迫她住在家里的吗？”
看着孙苗苗满含嘲讽的脸，安爸爸狡辩的话哽在嗓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