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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总是比描述来的更具体。

梅辞将玉笛凑到嘴边,吹奏起她印象中的那支曲子。

笛音戛然而止,诗音站在窗边,微微敛眉。

“结束了?”

百年前的记忆在脑海中闪过,梅辞看了眼晏遥,轻轻点了点头。

诗音走到桌子前,认真思考着曲子的来历。未完成的曲子,只能从曲调风格入手。

“可还有任何有关的信息?比如流传时间,作者样貌,在何处听得等。”

梅辞想了想,老实说道:“四百年前……”

“他的意思是,四百年前家里人听到曲子后就保留了下来,传到他这一代。”

晏遥干笑了两下,笑得有些牵强。

诗音浅浅望了梅辞一眼,心中虽已有猜测,却并不开口点破。

看着晏遥的样子,梅辞将未出口的话咽入肚中,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作者,姓梁。”

“梁?梁……”诗音陷入沉思,她翻了翻桌上的册子,半晌,有些犹豫的开口。

“四百年前,宫中确实有位梁姓乐师,名叫梁倾。”

民间传闻,乐师梁倾才艺双馨,受到天子青睐。梁倾承受皇恩,却在表演闲暇之时,偷看妃子入浴。

“啊?”晏遥的脸上写满了不解,小声提问道:“那然后呢?”

“皇帝勃然大怒,要对梁倾处以极刑。梁倾不堪受辱,愿自刎双眼以表清白。”

梅辞的眼皮跳了一下,她握紧手中的玉笛,继续听着诗音的讲述。

“皇帝为之动容,准备彻查此事,无奈宠妃却以死相逼,最终还是对梁倾下了判决。”

“等会!”晏遥的眉头皱成一团,语气十分愤慨:“这明显有问题啊,这个妃子。”

诗音没有正面回答,她转头望向梅辞,继续温言讲述。

“处刑当日,行刑场刮起一阵异风,异风过后,梁倾不见了。有人说他是妖怪,也有人说他是畏罪潜逃……总归是众说纷纭。”

后来的事,梅辞知道。他陪着她弹琴说话,同样,她也陪着他走完了余生。

听完诗音的讲述,晏遥的表情有些复杂,像一个没头没尾故事,食之有味弃之可惜。

“如果是梁倾作的曲?那应该留有记录吧。”

诗音轻轻摆了摆手:“这支未完的曲子,并没有在世间流传。”

言下之意,即是诗音也不知晓此曲曲名为何。

晏遥将手抱在脑后,无奈感叹:“绕一圈也没啥收获,这是不是梁倾的曲子,我也不好说。”

见梅辞沉默不语,诗音将手边的册子合上,转身走到窗边,坐在琴前。

“这位公子若不嫌弃,可有兴趣合奏一曲?”

梅辞微微一怔,摇了摇头。

“我并不会其他曲子。”

“公子奏方才的曲子便可。”

晏遥有些发懵,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不知诗音想要做什么。

琴声缓缓响起,梅辞迟疑一瞬,随后将笛子凑到嘴边。

两支曲子奏在一处,却并不令人感到违和,反而给人一种浑然天成之感。

晏遥见状,轻手轻脚的走到一边,将门掩好。

笛音一瞬停顿,梅辞抬眼望向晏遥,那与梁倾相同的模样,让她想起了那段短暂的过往。

手指轻动,梅辞缓缓垂眼。本该戛然而止的曲子,此刻却意外的接着奏了下去。

随着最后一根琴弦跳动,整个曲子也就此结束。

诗音十分赞赏的看向一旁的梅辞,梅辞的天赋,让她十分惊喜。

晏遥还沉浸在声乐中,半晌,才反应过来,鼓掌赞叹。

“你完成了曲子!既然无名,那你就给它取一个。”

诗音对此表示赞同,既是由梅辞完成,梅辞便有对其命名的资格。

梅辞看着手中的笛子,目光落在了末端的那条红穗上。

少年的话语在耳畔响起,梅辞抬眼望向晏遥,将问题抛给了晏遥。

“我来取吗?为什么是我?”

晏遥有些意外,仔细一想,认为梅辞可能是感谢自己造就了这个结果,于是便认真的思考起来。

在取名方面,晏遥着实没有天赋,更莫说给这种曲子取一个合适的名字。

思前想后,晏遥黔驴技穷一般,直接放弃思考,说道:“就叫《梅辞》。”

诗音沉吟片刻,说道:“《梅辞》啊……确实符合曲境,难得你能想出如此不错的名字。”

晏遥尴尬的笑了笑,挠了挠脑袋,生硬的转移话题:“既然忙活完了,那就不打扰诗音姐了。”

说完,晏遥便推着梅辞准备离开。

诗音狐疑的看向晏遥,在二人离开之前出声道:“这位公子天赋异常,不知诗音可否有幸知晓公子名姓?”

梅辞脚下一顿,停在原处,老老实实的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空气瞬间令晏遥尴尬到了极点,在诗音出声嫌弃他之前,慌忙将梅辞带离了这纸醉金迷的地方。

“你可以变回来了。”

晏遥走在前面,仰头望着夜空,语气有些心虚:“要是让老太婆发现了就不好了。”

月光将二人的影子拉长,梅辞踩着晏遥的影子,疑惑出声:“老太婆?”

“就是晏夏啊,晏——夏。”

刻意拉长的声调仿佛在诉说着平时的不满。

“我以为,人类的幼子通常都称呼自己的生育者为娘亲。”

“哈哈哈……也不全是。”

二人一同回到客栈,晏遥回头看了一眼梅辞,急道:“你怎么还没变回来?”

梅辞沉默一瞬,缓缓闭眼,化作了最初的模样。

这次轮到晏遥沉默了,他看着眼前的梅辞,轻应一声后别扭的转过头去。

两人之间突然没有了话题,仿佛方才那称兄道弟的玩笑并不存在。

梅辞不理解晏遥态度的变化,她思忖片刻却没得到答案,于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晏遥的回答不清不楚,讲述着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之类的话。梅辞听后疑惑更甚。

“既是如此,那方才烟花之地那些女子,为何可以不顾男女之礼?”

“……她们属于身份特殊。”

梅辞垂头沉思,她不能理解人类的规矩。

看着梅辞的样子,晏遥长叹了口气。要说人比之于神魔妖仙之间最大的区别,那便是廉耻心。

人们创造规矩,约束着自己也约束着他人。

符合规矩的人既为常人,不符合规矩的便被视为异类。

当一个人的行为与大多数人存在出入时,他便会被他人视为异类,即便并没有类似的规矩。

梅辞静静的听着晏遥的讲述,听他从最开始的问题,东拉西扯说起他对晏夏的抱怨。

“你讨厌晏夏?”

“当然……不是。”晏遥摇了摇头,将口头的埋怨咽下:“我不讨厌她。”

“你刚刚说了许多有关她的不堪过往。”

“一时的抱怨并不能代表什么。”

梅辞看着晏遥,缓缓说道:“人很复杂。”

晏遥想要解释,他挠了挠头,寻思半晌叹了口气:“你不用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