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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一下子又少了季氏这个干活好手,本就忙不过来的沈老二家更忙碌了。好在他大伯家人多,沈吉富去说了下,沈吉旺一口答应下来。

这下子不仅沈杏要忙着家里的家务活,菜地,鸡,猪等,连沈荷和沈旭都被安排了活计,还得照顾季氏,这几天季氏腰疼得根本下不了床。沈杏是累到极致了,有时候站着喂鸡都能睡着。沈荷也是,一占床就打起了呼噜。好在,季氏在床上躺了五天,就能慢慢地下地走动了。

“娘,你慢点,别急啊?”沈杏在后面托着季氏的腰。

“没事,别管我,我自个走走,老躺着骨头都躺懒了。”沈杏不放心,索性就在屋子里把他爹穿破的裤子拿出来补补。

“娘,走累了就歇歇,可别勉强,大夫说了是累得狠了得休息,多休息。”沈杏放下手里的针线。去了厨房端了一盆热水。

“来,敷腰了!”沈杏熟练的把季氏按到床上躺好,拉上衣服,再铺上一块棉布,把热水里的大布拧干水份,热水很烫,沈杏两只手被烫的通红。把大布往季氏的腰部平铺开,“娘,烫不烫,舒服不?”

“不烫,快把手放凉水碗里。”凉水是沈荷刚端来的。沈杏把手浸进去,才解了烫。

“娘这腰扭了,可苦了我大姑娘了,这小脸就不见肉。等娘好些了,让你大哥去镇上买些肉,娘给你做。”

季氏难得大方,沈杏笑着应着,“娘,这可是你自个说的,可不许反悔,我要吃红烧肉,还有大排骨。”

“行,都给你做。不过,你三叔他们走了几天了,也不知道咋样?”

“娘,快别操心了,省城大夫肯定比咱们这有本事,肯定会医好的。”

季氏点点头,沈杏用热水把布又过了一回,翻个面再给季氏铺在腰上。“娘,你睡会。我去做饼子。”

“今儿别做饼子了,做面条吧,吃点白面。”

“行,我让沈荷帮我,她比我会做。”

又过了几天,季氏除了不能干重活,基本没啥事了,真是万幸。另一边,去省城的沈吉来夫妇也回来了。“二哥,二嫂,这是省城买的糕点,大家伙尝尝。”沈吉来拎着两个麻油纸包进来。

“回来啦?咋样啊?”季氏接过麻油纸包。“去看大夫的,费这钱干嘛,一会拿回去给你媳妇吃,给娘他们买了吧?”

“买了,都有,都有。大夫说能治好,在大夫那住了些天,大夫给调理的差不多了,才让回来按着在医馆那样调理,还得配合着喝药。”

“那就成,那就成啊!”季氏按了按腰。

“我听娘说大嫂你这腰给闪了,咋样啊?”

“没啥事了,亏得你大伯家媳妇帮忙,要不还真顾不上爹娘那边。就是割麦子累着了,那天不凑巧闪了下腰,现在好了,没事了。”

“二嫂,这份情我记着了。”沈吉来鼻子发酸。

“别这么说,你二哥总说一家人写不出两个沈字,我们是真希望你们两口子把日子过好。”沈吉来点点头。

“娘,你做啥好吃的那?”沈旭探着脖子看着在灶台前忙碌的季氏。

“一会不就知道啦!你个馋猫。”

“娘,你可不知道,这些天大姐做饭,真的是太难吃了,那饼子硬的都磕牙,还有那拌菜,哪有您拌的好吃,不是咸就是淡,你看你的小儿子这段日子都瘦了!”沈旭委屈巴巴的看着季氏。

“是谁在说我坏话那?”沈杏在后面拧着沈旭的耳朵。“姐,大姐,疼,娘,救我。”季氏乐呵呵的看着他们闹。

“快别闹了,杏儿,把红烧肉和炖骨头汤端上桌。”

“噢,吃红烧肉罗…”沈旭开心的奔向堂屋。吃饱饭足,沈旭打起了哈欠,季氏让他先去睡了,沈荷还撑着靠在沈杏旁边。

“水稻种下去了,高坡上的谷子也播种了,这农忙总算是忙过去了。大后天就是大集,洵儿你吃几天辛苦,明儿个跟我去七邱山选些树,木料不够了。咱这两天再忙活几件家具活出来。”

“行,爹,明儿个一早我就跟你去。”沈洵这个大哥真是没得说,又是割麦,又是种稻谷,真是哪需要就去哪儿,从没听她大哥抱怨累过。

“爹,咱做些木盆吧,这个需求大,各种大小的都做些。”沈杏想了想,“我现在会写不少字了,那个图画册子我再完善完善,把前一段大哥跟爹做的方桌、大凳、碗橱都给加进去。”

沈杏接着道,“爹,这次去镇上,我还想去书铺看看,家里要买些纸笔了,沈旭明年得送去村学,这小家伙识字、写字学习能力很强。”沈荷点点头,“好吃是好吃了点,但让沙盘练字从没偷懒过,那么多比划的字一教就会,真是比我聪明多了。”

沈杏看着沈荷笑了笑,“荷儿也写的好,都没偷懒过。所以,爹,老在沙盘上练,练不出笔力,得用纸写了。”

“嗯,是这个理,旭儿写字读书的事交给你,你说咋办就咋办!”沈吉富对沈杏的提议很看重,其实说白了,都知道读书好,就是养个读书人费银子,要不哪家不送孩子去读书。他家今年因着木器坊算是有了不少进项,要不以前哪敢想把孩子送去读书啊。

季氏这回没心疼钱,也没多嘴。她这腰闪了,躺在床上十多天,沈杏愣是把大家伙安排的妥妥的,虽说做饭上差了些,但姑娘也就十一,这个往后可以慢慢学。季氏是看出来了,也是想明白了,她这大姑娘是个有成算的。再说,让小儿子读书是好事,要不是沈杏,她跟沈吉富哪敢想这个。

走进后院新盖的木工坊,沈杏看着墙上挂的整齐的工具,大小不一的锯子固定的木架上一排排的,颜色发深的凿子、刨片、小斧头分门别类的放着。对于沈杏这个现代而来的人,都赞叹古人的智慧。他爹真的是很聪慧,就说木匠必会的一种技艺榫卯,他爹年轻的时候跟着爷爷学,多数时候也是自个琢磨,就这么琢磨出来了。木工坊里沈吉福边刨边跟他们闲聊:“没办法没人教啊,我就把家里的老家具挨个拆开来看,你们奶奶天天追在我屁股后面,拿个藤条嚷嚷我这个败家的。”沈杏和沈洵笑开了。

“笑也没什么,那时候我就想着自己会的话,往后成亲了,自个小家的一些家具啊什么的都能自己做,不用麻烦你爷爷。就这么着,你爷爷做的时候我就在一旁学,后来跟着做,你爷爷还是蛮支持我学的。”

“爹,那爷爷的木活本事是跟谁学的呀!”沈杏好奇。

“嗨,这个说起来又远了。你爷爷年轻那会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是个风流人物。年轻那会,身体不像现在这样,是个壮实的小伙子,那时候据你奶奶说还没我呢,有一回出去闯荡,路上遇到劫匪,逃命中救了一人。人家倒是要给银子表示一下感谢。你爹义气啊,死活不肯收。两人最后聊着聊着成好兄弟了。那人祖上就是干木匠的,你爷爷不要人家的银子。人家也是好心,劝你爷爷别在外瞎闯荡了,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最后把你爷爷带回了他们家。你爷爷在那住了小半年,就会了不少木活。说实话那是人吃饭的手艺,一般人怎么会轻易教?还不是看你爷爷人品不错,故意透给他看的。”

“说起来你爷爷也是义气,从没用这个手艺换过银钱。为啥?你爷爷知道人家是报恩,把自个家独传的手艺透给他看,他也不是那不着调的,过去的老一辈人实在啊。”

“这不,你大伯他们就没学到这手艺,你爷爷压根就没专门教过,还是你爹我琢磨着以后自个家也用的着这些个,才学的。不过,那时候我跟着你爷爷学,你爷爷看我做这个有几分天分,后来也教哪些关键,诀窍有人教和自己悟差别还是蛮大的。”

“原来这样啊,不过,现在爷爷身体也不好,教也教不了什么了。”

“哎,是啊。都是年轻时候累的。累狠了,老了都是毛病。”沈吉富把手上的木盆来回的休整,“杏儿,看看爹这个木盆,一个钉子也没用,保证用一辈子也不漏水。”

沈杏接过一个大木盆,“嘿,还挺沉的,爹,没用钉子就把木头和木头紧固在一起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说的榫卯技艺?”

“嗯,这还是老一辈木匠师傅流传下来的,牢固得很!”

“爹,没啥要帮忙的,我去把旁边买下的荒地整整!”

“行,你先把杂草除除,一会我跟你哥做好这个大澡盆就来翻土。”

沈杏蹲着一点点的拔草,沈荷不知道从哪回来,拿过扁篓子把草放进去,再倒进猪圈喂猪。

“荷儿,有刺的草我放到这边了,可别喂猪啊!”

“嗯,晓得了。”

“旭儿呢?”

“在屋里练字呢!”

“哟,今儿个这么用功?”沈杏用胳膊擦了擦头上的汗。

“还不是姐,你说明天去集上给他买纸,以后他就可以在纸上写字了,可高兴坏了。”沈荷碰到草刺被扎了一下。

“小心些,那刺扎人可疼了。荷儿,你针线好,姐给你画个图,你能照着图缝合吗?”

“什么图?”沈荷压了压被扎的手指。

“就是手套,用两块布缝起来,做成手的形状,套在手上,这样就不怕被草刺扎了,就算扎也没这么深。”

“这主意好,晚上我们就做。”沈荷脸上露出了可爱的两个小酒窝。鹅黄的太阳就在身后,六月的微风有了些温暖,平常的下午,身旁多是葱绿的杂草,不远处的猪圈里,肥猪在憨憨的发出讨食的声音,一切都很朴素,一切都很原始,没有现代化的机械轰鸣,没有电子化的手机,电脑,生物科技,没有无休无止的工程预算,核算,决算。沈杏嗅着草香,却觉得生活很平静,很美。

第二天,沈吉富带着沈杏和沈洵去了集上,自从五月农忙以来,他们家快两月没开赶集了。看着街上一如既往的热闹,沈杏到起了逛街的兴致,铺子有他爹跟大哥看着就够了。她跟他爹讨了买书的银钱,就逛起了街。

这边沈吉富摆好要卖的盆,碗,小板凳之类的,还把沈杏在布上写好的字帆放在一旁。不时有人走过,偶有识字的随口读出了声,“沈家木器品,包修包退换!”

就有那好奇的问上一二,“大兄弟,你这是真的,包修包退换?”

沈吉富就耐心的解释,“这样的,要是在咱家买的凳子,比如腿坏了一条没法坐了,你拿来下个大集的时候我给你修好,不收钱。但是你在我这买个一文钱的木碗,用了好几个月了破了个口子,拿来修就不修了。一个木碗就一文钱也不值当修了。所以在这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包修包退换得跟沈家协商一致,沈家木工师傅觉得能修能换才行。要是谁都拿来修拿来换,我这摊子就没法弄了。老哥,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问话的人点点头,身旁路过的,好奇的就听几句,也觉得在理,有想买的,也就留下来买了。半天功夫,倒比之前沈吉富一个人来摆摊生意好了不少。

“沈师傅,你这个树枝和这个像书一样的是干嘛的?”刚买了木盆的一位年轻男子好奇的问,看这名男子穿着细布长衫,谈吐文雅,应是有些教养文化的人家。

沈吉富边拿起画册,边解释,“我们不是镇上人家,住的远,每逢大集才赶过来摆摆摊,大的重的家具没法带来,我闺女就想了这个主意,把我家会做的能做的木活画上,喏,这个是书案,上面画了图,下面写了名字,还有大致的尺寸,给需要的人一看就晓得是啥样的了。”

年轻人放下手里的木盆,小心翼翼的接过画册,“这个妙,真妙啊。”年轻人一页一页的翻着。“我正好想换个书案,不知道您这怎么卖?”

沈吉富不忙着说价钱,拿个枝条递给年轻人,“小兄弟,你把你要的书案的长度,宽头,还有多高给我比划比划,我再给你说价钱。”

“噢~,原来这枝条细木棍是这个用途啊,行嘞,长大概这么多。”年轻人每比划一个尺寸,沈吉富就用碳条画个粗印子做记号,一会的功夫,心里就有了数,“小兄弟,咱家的木器,你看看这个木盆就有数了,我就是个种地的,平时爱做些个木凳,竹席来镇上卖卖,所以咱家的木器赶不上铺子里的美观,还有纹饰,我家就注重实用。”

年轻人点点头。“你要觉得行,就给380文,下个大集也就是五天后,我把书案带来,你看了满意再付钱,就算付了钱拿回去觉得不行了,也没事,下下个大集再带来,我把380文还退给你。”

“真的?”年轻人有些不相信。“那我要是把旧书案拿来给你退,你咋办那?”年轻人想了想笑着问。

沈吉富也笑了,“瞧瞧你刚买的木盆的盆底。”年轻人拿起盆翻面看到盆底拿个大大的‘沈’字,了然了。“就算有人仿这个标记,也没事,咱家这个是明着的标记,每个上面都有,除了大小都是一样的‘沈’字,还有只有自家人知道的暗记。你想拿别人家的来退,可得考虑好了,骗子咱可得抓去见官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