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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他家老大长得那般吓人,脸上那道疤丑得不行。床上那事又不行,那还是个男人嘛,哎呀呀!”一声声的讥笑声传进张小山和沈杏的耳朵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周氏和徐葫芦身上,完全没注意到人群外赶来的张小林。

“你起来,回老宅。”张小山知道他们老张家的脸今天是丢尽了,但始作俑者还在这胡言乱语呢!

他再次警告周氏,周氏听到了人群里的讥笑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我不能回去,我回去一准被你们张家打死,你大哥半天放不出个闷屁,可打人下手狠呐!”说着周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撒起泼来。

人群外的张小林再也忍不住了,冲进人群一句话不说的架起周氏就往外走。“我不走,我不走,你要打死我啰!杀人啦,救命啊,没天理啦!”

周氏一见是张小林更是闹得凶了,“我就想要个儿子,我咋啦?苍天诶,这男人天天不着家,天天不知道在外头干啥,问他一句话也不跟我说啊,我这过的什么日子啊!我心里头苦啊,苦啊!”周氏一把推开张小林,瘫坐在地上抹眼泪。

村里有无知的妇人也跟着抹泪,同情上了她。在古代,女子一直都是男人的附属品,被家里男人打的肯定不是一个两个。

张小山一见是他哥,赶紧跟上去,再看他哥也弄不了周氏。一时火大的想要给周氏一拳,可这么多人瞧着呢,真是拿这个妇人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是小叔子,总不好当着全村人的面去拉扯大嫂。张小山火气冲天,捏紧着拳头警告周氏,“你走不走?”

周氏只当没听见,一个劲的在那嚎哭。村里人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

沈杏站在人群边上,看着这两个大男人对周氏一点办法都没有,顿时有些无语。实话说刚刚听到张小山告知她两个女婴的实情,她心里是真的气,气周氏自己就是女子,还为虎作伥的瞧不起自己生的女儿。

两个无辜的生命就悄无声息的没有了,还是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害死。她想到了自己的遭遇,想到自己的被抛弃。如今再瞧周氏,只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真是不假。

沈杏不再把自己隐在人群,径直走到周氏身旁蹲下。“仔细这个疯子推你。”张小山三两步走到沈杏身边,想拉她起来,沈杏递了个眼神给他。

沈杏凑近周氏。“你干啥?”周氏警惕的看着她,实话说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她对沈杏并不了解。

“大嫂,听说你哥欠了赌坊不少银子,你也知道小山哥跟赌坊的人相熟,你今儿在这不回去没啥,明儿个你哥身上可能就少了啥,比如说手。”沈杏说得风轻云淡,周氏不吭声的偷看了张小山一眼。

沈杏见她有些松动,接着小声说,“更何况你今儿不回去,明儿呢,你总不能一直不回去。这儿你是待不得的,旧屋棚和这片瓜地是我的嫁妆,我一句话瓜地的人就能把你哄走。现在我们可是好言好语的请你回去,如若不然,小山哥和大哥忍得住一时,可忍不了许久。”

沈杏一边软硬皆施的逼压着周氏,一边把她扶起来。周氏本就是个两面三刀的,人是一点都不傻,借着沈杏递的梯子就起来了,“弟妹啊,你在家日子短,不晓得我在家的苦啊。我是逼不得已的,我就想要个儿子啊。”

“嗯,走吧,大家伙都看着呢。”沈杏敷衍着周氏,压着心里对她的厌恶。身后的张小山硬忍着拳头才没挥出去,可他知道前面的沈杏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浅笑,可刚刚知道周氏害了自己的女婴时,她的神色就不对了。不过,这事哪个常人听了不生气啊!

在看一旁半耷拉着脑袋的张小林,张小山有时候真是搞不懂他哥了,早休了周氏哪会闹成今天这样。说来说去都是脸上那道疤害的,他哥的性子也罢,自尊心也罢,都低到尘埃里了。

沈杏扶着周氏往张家老宅子那走,身后的里正见这事一时也没个结果,让大家都散了,自己走到张小山旁边,想问张小山这事怎么弄,话到嘴边又一想自己才是里正,庄子里的这等事他有说话权,索性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人群里不乏好事者,跟着他们去张家老宅瞧热闹的。徐治平眼睛直盯着不远处的朱喜鹊和赖狗子,心里愤恨,嘴上也不饶人:“这地儿可真不咋滴,竟出这丑事。”这话说得就不地道了,有指桑骂槐的意思。

徐治平就是故意说给赖狗子和朱喜鹊听的,言下之意就是说赖狗子和朱喜鹊也是偷人的狗男女。

赖狗子听见了,一边笑着扶着朱喜鹊一边满不在意的说:“鹊儿,你慢点儿走仔细摔了。我看这地可是福地,瞧我个地痞无赖都娶上漂亮媳妇了,眼瞅着就要有孩子了。不,铁定生个既可爱又漂亮的闺女,我就喜欢闺女,最喜欢闺女。”

这话故意说给徐治平听的,气的徐治平直瞪眼,他又不敢上去挑衅赖狗子,一来之前打过一架知道自己不是赖狗子的对手,二来这儿可都是瓜地,看瓜地的人一准的向着赖狗子。

等那人走远了,朱喜鹊才拉着赖狗子的手说,“你跟他置什么气呢,他现在过得也不如你。再说,我跟他也没关系了,我也不想你跟他再打架。咱们过咱们的安生日子,成吗?”

“什么人呐,之前欺负你,娶了个凶悍的婆娘知道你的好来了,早干嘛去了。我还得谢谢他呢,把这么好的媳妇给我了。没跟他置气,瞧他说的那是什么话。咱们是正儿八经过的媒人成的亲,他满嘴喷粪呢!”赖狗子一见徐治平心里就不痛快。

“谢他啥,谢沈杏呢,今儿这事往后谁要是敢嚼沈杏的舌根,你可饶不了那人。”朱喜鹊挺着个大肚子,义愤填膺。他怕张家这等丑事,村里人好嚼舌头根的,说张家说到沈杏身上,旁人她不管,说沈杏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