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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豆宝被狗咬了,一个妇人宽慰豆宝娘说没事,那是她家的亮子运气好,咬他的狗没有狂犬病毒才没事。若是有毒呢?就会像戚奶奶一样,突然发作而亡。

老梁听了沈杏的话想了想,“你说的有理,已经死了几个人了,庄园人手本来就不够,再不能出岔子了,我今儿个晚些时候就召集大伙交代这个事。”

老梁说罢转身,又停了下来,“张家的,你既然读过书,往后这些地里的活就不用你干了。不过你家男人还是得来,要不我没法分粮食给你们。”

“诶!”沈杏忙去看一旁的张小山,她这是得了管事的特批,不需要下地干活了?

“走吧,去吃饭。”张小山笑了起来。

“呀!”沈杏突然又想到什么,忙跑向她带来的菜篮子。将罩着面条的空碗拿开,面条早坨成了一坨了。

沈杏端起面碗,递给张小山。“你凑合着吃吧,样子是不大好看,说不定味道还行。”

张小山接过来就是一大口,“嗯,香。”他早饿了,看到篮子里还有一个小碗,忙拨出一些面条,肉沫和半个鸡蛋到小碗里。“你也没吃呢吧,快吃。面条坨了,但是滋味还行。”

张小山放下大碗,去前面给她打了碗萝卜叶子汤来。他自己先尝了一口,“嗯,挺甜的,你要不要喝一口?”

“甜?怎么会?”沈杏昨个可是刚做过凉拌萝卜叶子,她还反复的焯水都没能完全去掉叶子的苦涩味道。这二树媳妇带来的萝卜叶子煮的汤会甜?

沈杏不信的尝了一口,立马歪头吐到旁边了。一旁的张小山哈哈大笑起来,还不死心的问上一句,“甜不?”

沈杏直接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顿绣花拳。不远处瞧见的人都装作没看见,吃完匆匆去干活了。

若是没豆宝这事,二树肯定是要过来蹭饭的。此时心里惦记着儿子,再看看他爹都已经干活了,他喝完最后一口汤,立马也抓紧干起活来。

张小山逗完媳妇,三口两口就吃完了面。“杏儿,你慢些吃,吃完就回去吧。梁叔都发话不让你下地,别人不会说闲话的。”

“嗯,山哥,我可真愁呢!”沈杏咬上一口荷包蛋,揪着眉头。

“咋啦?”

“就你这干活速度,我怕后头梁叔分给我们的粮食只够我一个人吃诶!哎,山哥你要加油啦!我饿瘦了就赖你。”说着沈杏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

张小山捏了一下沈杏的鼻子二话不说就跑去二树那忙活起来,媳妇都这么说了,他可得卖力干活。自己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咋能让媳妇饿瘦了呢!

沈杏边吃边看着他干活,脑瓜子一直没停。张小山用的是普通农家剪刀并不顺手,另外摘满的桔子要费力的跑去大竹筐那倒进去,干活不熟练是一方面,效率低也是真的。来回跑着运送,之后装满桔子的大竹筐再被个汉子用扁担挑走了。

独轮车能不能在坑坑洼洼高低不平的桔园里运桔子呢,还是只能靠人力挑?还有张小山挂在脖子下的竹篓,每次摘满了桔子都得拿下来,再搬倒进大竹筐里,有没有更省力的法子?

沈杏吃完面条回了院子,收了院子里晾晒的布条,进屋开始缝补月事带。忙活完了她也闲不了,将晾晒干的种子泡发,她要种菜,凭着以往的经验开始育秧。

种子发芽最为关键的是温度,沈杏将种子种在装满湿泥的木框里。泥土里已经混合了草木灰和鸡蛋碎壳,侍弄好了种子们,沈杏将几个小木框放到空荡荡的西屋。

沈杏蹲在木框前发着呆。想起当年育甜瓜瓜苗时,她也是时不时的就去她爹娘的屋里看看,直到小小的绿芽破土而出,她那高兴劲别提了。

享受片刻的静逸,下半晌,沈杏又在灶房里忙活开了。如今她可真是农家小媳妇了,天天围着鸡啊地啊转的,要不就是锅灶了。

早上张小山收拾了河鳗,沈杏本来想一半用来红烧,一半煎炸肯定好吃。可看着碗里已经下去一半的猪油,还是改了做法。

等吃食做得了,沈杏拿出杂物间超大号的背篓,原本以为这么大的背篓她是用不上的,如今也只有这个背篓合适了。

将大瓦罐放进背篓,又放进去几个碗。沈杏拎了拎背篓,真沉。她无比想念亚骨啊,有他在这些个重家伙不用说都交给他了。

在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沈杏还是用小身板背起了超大号背篓,一路小心翼翼的往桔园那走。真是亦步亦趋,生怕自己没站稳,那她辛苦了好久做出来的食物全洒了,那她要哭死。

好不容易一路挨到张小山那,“小山兄弟,那是你媳妇不?她身后背的是啥?”二树拱了拱还在卖力干活的张小山。

张小山回头一看,丢下手里的活就跑去接沈杏,“怎么背这么沉的瓦罐来,我哪吃得了这么许多。”

沈杏单手扶着桔子树,喘着气休息。“又不是给你一个人吃的,我做了一大罐的鳗鱼汤,应该每人都能分到一块鳗鱼肉。”

张小山看她累得满头大汗忙用袖子替她擦着,“大家伙刚吃过,二树他娘送过吃食来了。”

“啊?我今儿个送晚了呀,那下回我早点出门。你饿狠了吧?”沈杏歇好了往前走去。

“我也跟着吃了些,不那么饿。你做了鳗鱼汤,他们肯定高兴坏了。你慢些走,我去叫他们来喝汤。”张小山背着大背篓,不说身轻如燕,也比她背着轻松自如。在体能上,沈杏自愧不如。

“大家伙快来,我媳妇看大家干活很辛苦,昨个去河边凑巧捡了条河鳗,今儿个炖了鳗鱼汤给大家,每人都来喝一碗。不好喝可不许说啊,我媳妇脸皮薄会不好意思。”张小山放下背篓,招呼着桔子树旁忙碌的人。

“梁叔,二树,快来,有鳗鱼肉吃。”张小山打开大陶罐的盖子,一股肉香裹着油香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