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88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大树媳妇进了屋,声音有些沙哑,“大妹子,小山兄弟,今儿个多亏了你们,要不咱家就只剩老三了。”

西侧屋那挖心的痛哭声一直没停。哭吧,哭吧,虽说哭了没用,但总得把那份伤心和难受哭出来。要不死去的已经没了,活着的人憋着悲伤过一辈子么!

大树媳妇话没说完就哽咽起来,“咱们家三兄弟处得不错,就算平时有个拌嘴的时候,可遇上哪家有困难都是互相帮忙的,也不分你的我的。二弟这一走,二弟妹这可咋办,咋办呐!”

沈杏知道大树媳妇这是真的难受了,家里男人死了,顶梁柱没有了。沈杏有过一次体会,那年土匪来了,张小山不在家,她好似又被遗弃了一般,她心如死灰。

二树媳妇此时此刻比她还痛苦吧,至少那时候她知道张小山还活着,而二树却是永远的走了。留下她,留下三个尚且年幼的孩子。豆宝的毒是不是被那个古老的法子清了尚且不知,哑妹又是不会说话的。三个孩子,青桔最懂事,却还被她娘打骂。

“我这是没忍住,让你们瞧笑话了。”

大树媳妇哭了会才平复下情绪,“张兄弟就是我们梁家的恩人,娘说了过段时日我们肯定要上门感谢。时候不早了,家里实在没法招呼你们,对不住。”

大树媳妇听着隔壁屋二弟妹的哭声眼泪又止不住了,哽咽着还想说什么。

沈杏小声的开了口,“别这样说,我们来这也多亏你们照顾。我跟山哥先回去了,有事就叫我们。”走之前,沈杏瞧了一眼青桔,她还在照顾弟弟妹妹。

回去的路上,张小山牵着沈杏的手。“别怕,有我,我守着你到老。”

沈杏抽泣了一声,揉了下眼睛。“年纪大了,倒比小时候爱哭。走吧,回去给你下面条吃,早饿坏了吧。”

“一起做。”

东屋里,两人吃着面条,张小山开了口。“梁叔的腿怕是保不住了,往后得在床上躺着。大树的腿伤不碍事,往后这个家得靠他顶起来。福叔那看着不大好,估计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沈杏放下碗,“我吃不下了,你都吃了。”沈杏看着满脸疲倦的男人,起身站在他身后抱住他。

“怎么了?”张小山把人搂进怀里,“要我喂?”

沈杏摇摇头,“你快吃,又累又饿的。”沈杏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盯着桌角的烛火发着呆。

对于生命的意义沈杏从没考虑过。在现代她一直缺爱,缺家人的温暖,自己像个独行侠一样的游离在这世间。

来了古代,有了他,有了张小山。沈杏知足,知足的从没考虑过这个。对于她来说,她已经足够幸运,幸运自己遇到张小山,有了自己的小家,有了疼爱她的人,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

生命对于她而言是感恩,是和张小山长长久久的慢慢变老。那是一种浪漫,独属于相爱的两个人的浪漫。

来了这里避祸,看着庄园奴仆真实的生活,让原本安逸的她有了更多的感触。生命的意义或许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就是拼尽全力的活着。

活着让一家人能吃上一顿饱饭,活着让生病的孩子有银钱看病,活着守着一方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土地。耕作,撒种,施肥,再收获,然后就是上交给主人。

现实是残酷的,沈杏不愿让自己陷入那些感春伤秋里去。因为现代的她哭过太多回了,每一回哭完后总要说一声,哭是没用的。

“我想帮他们,可我们还躲着祸事。”沈杏长长地叹息一声,哭是没用的,得想法子剥离这份痛苦。

“做我们能办到的事,媳妇,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张小山亲了亲她的额头,“睡吧,睡一觉明儿个天该晴了。”

三天后,二树入土为安。紧接着就是没撑过去的福叔,庄子上接二连三的办白事,哭泣声,嘶喊声传遍整个农庄。

二树走那天张小山没让沈杏去,“你最瞧不得这些,要不眼睛哭肿了我该心疼,我去送送就行。这家伙其实挺热情,就是跟你一样心软。”

“那天他要是说服梁叔晚两天再回庄子,说不定人还好好的。可谁又说得准呢,全庄园的人都盼着他们早点回来呢,结果却丢了命。”

庄园一时陷入了死气沉沉之中,老梁在屋子里躺着,为了早点赶回来丢了老伙计阿福和自己二儿子的命,他悔吗?没法悔啊,人已经去了,而他的腿还断着。

钻心的疼痛让他没法悲伤,庄园的人一波一波的来看他。大家伙除了关心他的安危,更多的是不知道这个年怎么过。

他是全庄园的主心骨,快过年了,他比谁都心急。

老梁让三树找来张小山,屋子里,除了广泉叔,还有几位庄园的壮劳力。

“今儿个找大家伙来是想商量商量这个年怎么过?年货都毁了,还有几户也快揭不开锅了。今年咱们庄子接二连三的出事,大家伙心里都不得劲。”老梁靠在床头,说上两句总要缓一缓。

“梁叔,我们都听您的,您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大岭看了自家兄弟一眼,率先表了态。

“老梁,咱们在这庄子大半辈子了,啥坎过不去啊,你好好养伤。那几户揭不开锅的有我呢!”广泉叔叹了一口气。庄子就这么大,哪家还有余粮哪家困难都清楚。

老梁看向一直没吭声的张小山。“小山呐,经了这回事,我也不把你当外人了。”梁叔喘了一口气,有些吃力的说着。

“梁叔,找我来有啥事你说。”张小山坐在他床边的小几上。

“快过年了,这个年怎么过这是大事。大家伙一年忙到头就盼着过个好年,都怪我啊,心急着回来,那些年货和马匹都没了。”

老梁忍着腿疼,接着说,“庄子上家里还能有些粮食的都在这了。我是庄园的管事,没法眼真真的看着那几户揭不开锅,没法看着这个年就这么凄惨的过去。”

“今年不太平,我就寻思着大家伙一起凑凑。庄子上还留了两头猪可以杀了,让全庄人聚在一块过个年,也去去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