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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张小山为她披上一件披风,披风下大手牵起她的小手。

“在想你怎么知道我想看烟花了,今儿个的烟花真美!”沈杏依偎着他,不远处的桃林宴席那嬉笑声还在。

“杏儿,再美的烟花也只不过在夜空中留下一瞬的光。而我会像天空中的星星那般,无论白天或黑夜,无论晴天还是雨雾,始终在那里,为你,为这个家守护。”张小山难得的说起情话来,沈杏想这辈子她值了!

白芸收张尽蕊为徒,张小山没意见,只要女儿开心,他媳妇乐意就行。拜师礼那天,沈荷来了,她同白芸说了许多话,哭也哭了,笑也笑过了。

“我啊,终是让师傅失望了,希望小蕊儿能将师傅的医术发扬光大。”沈荷感叹了一声。

白芸接了一句,“你可没让师傅失望,师傅从来都希望自己的徒弟过得好。至于蕊儿,长大了若是嫁入高门,操持后院,我也不后悔收她为徒。只因我是山水道人,做事只凭自己高兴!”

沈杏从白芸的这一席话里又看到了曾经的那个她,真好!

张尽蕊自拜过师后,每日有半日是跟着白芸身后开始正儿八经的学医术。学了近两个月,沈杏问她,“跟着干娘后面学医好玩吗?”

蕊儿摇摇头,“娘,学医是为了治病救人,我不是去玩的。”

“那蕊儿觉得辛苦吗?”

蕊儿又摇摇头,“我既没像珠珠姨那样碾药熬药,也没像干娘那样采药种药,更没资格望闻问切的给人治病,我有何辛苦呀!”

沈杏想想也是,又问她。“既然拜了干娘为师傅,怎么不改口叫师傅,还叫干娘呢?”

“干娘说随我,我叫干娘叫习惯了呀!娘,有何不妥吗?”蕊儿一脸不解的看着沈杏,这倒问住了沈杏。

“好吧,没有什么不妥。”沈杏想了想说,“那蕊儿学了医想做什么吗?”

张尽蕊叹口气,“娘,您别瞎操心了。我昨个被干娘打手心了,因为干娘让我背草药名和对应的治症,我给背错了。”

“就我这资质平平,何年马月才能出师哟!”张尽蕊小大人似的发起了愁。

“芸姐打你了,你怎么没跟娘说,给娘看看你的手。”沈杏一听就心疼了,自己生的女儿从来舍不得碰一下。

张尽蕊将自己的小手伸了过去,“干娘打了两下就舍不得打了,珠珠姨也来说情。哎,打得重些我才能记得住啊,要不就像干娘说的,记错了药理,往后给人看病开错了方子害死了人,谁来打我的手掌,谁又能帮我救活本不该死的人呢!”

小姑娘愁眉苦脸的唉声叹气,“我也认真的去背了,可还是记错了。”

沈杏看着女儿苦恼的小表情,想起自己在现代读书背书的苦恼,瞬间就乐了。“那娘帮你好不好?记药理可不是死记硬背的,得讲究方法。”

“真的,娘有法子?”小姑娘趴在沈杏腿上,沈杏一把将女儿抱了起来,去了书房。

……

半个月后,回恒城考举的张尽欢回来了。他考中甲等第三名,没得解元。这让没考中武状元的张尽意心里上安慰了些,一见他哥立马跑过去学着沈杏那样抱过去。

张尽欢一路疲惫,人还懵着就听张尽意说,“大哥,没考中第一名也没啥,你瞧我没得武状元,我爹还是很高兴。更何况你得了第三呢,已经很是了不起了。等爹回来,也给你操办操办宴席。”

许三水将马车上的箱子搬下来,沈杏从地里回来瞧见马车快步走来。“尽欢!”

张尽欢推了推他弟弟,“小弟,你没得武状元是好事!”张尽欢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听见沈杏的声了,忙笑着上前,“娘,我回来了。给你和妹妹带了些恒城的特产,一会让三水叔拿给你们。”

“你是去考举,又不是出游,这些琐事就不要放在心上。”沈杏心疼的看着瘦了一圈的儿子。

“快进屋睡会,瞧你累的。”沈杏让霞月去准备热水,“洗个热水澡再睡,娘不让人吵你,等你睡醒了再说。”

“诶!”张尽欢确实疲惫,考完试后就去拜访了恒城的老师,也去了沈府拜见。

等中榜榜单贴出来,知道自己中榜,其他同榜考生拉着一起喝酒庆祝,他推拒不了只得陪上两日。

之后以回城为由才脱了身,他知自己将来是要做官的,既然来了恒城,他已开始体察民情,将城池附近的乡镇跑了一圈,做到心中有数后才回了都城。

“娘,大哥看上去很累。其实当官有什么好的,非得走这条道。”张尽意也瞧见他哥的疲惫了。

“那你呢?想好以后要做什么了吗?”沈杏反问小儿子。

张尽意抬头看看天,之后笑着说,“娘,天色还早,我陪您出去走走?”

他挽住沈杏的胳膊,“其实大哥当官也好,咱们一家都能得他庇护。只是我啊,年纪尚轻,以后做什么以后再说。”

沈杏由着次子挽着往门外走去,心想次子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中有成算,要不怎么会跟他爹提出要外出游历。

次年开春,张尽欢不出意外的中了会元,紧接着殿试取得头名得状元。状元朗游街那天张小山在自家酒楼二楼设了雅间,沈杏带着孩子们一起来了。

瞧着长子意气风发的骑着棕色骏马,打从她窗前走过。张尽意和蕊儿大叫着,欢呼着。沈杏瞧着瞧着竟不知自己流了泪,儿子长大了呀!

随着长子入了翰林院,次子也离家了,跟着张小山西边的商队一路往西。送次子出发那天,沈杏站在街尾看着长长的马车车队渐渐消失在夕阳下。

她忍不住说:“这孩子看着调皮,小时候没少挨你的打。如今大了,离开了我们,脑海中尽是这孩子嬉笑的样子。”

“出去两年看看外头的风景也好,知道他爹的银子不是大风刮来的。昨晚上我同他说了,他哥入了仕,家里这摊子事迟早要交到他手上。再回来就不是孩子,该接我的班了。”

“若他不愿意呢?”沈杏并不想强迫孩子,“让他自己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