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什么他会经历？”桑离想到那一场经历，就宛如一个噩梦。
好些时候，她都会从噩梦中尖啸而醒。
战火、伏尸、血海、破败的城墙，都足以让她近乎崩溃。
“而且，作为施暴者，他知道了结果，难道不应该再一次利用我，举兵南下吗？”
桑离着实搞不懂墨裴在想什么。
墨北琰哼了一声，若墨裴再一次利用桑离举兵南下那就最好不过了，但现在墨裴的所有举动都在告诉他，墨裴是有意而为之，是想让他成为替罪羔羊。
那一世，是墨裴灭了南楚，逼得桑离从城墙之上一跃而下。
这一世，墨裴想逼得他成为刽子手，做上辈子的自己。
好算计呀。
“墨北琰，”桑离望着墨北琰深思熟虑的脸，伸出手，拉住他，“你之前答应过我的……”
“我知道，就算是出征，我也只会在南北之境，肯定不会南下。”
“真的？”
“我保证。”
“那我要一起。”
墨北琰知道桑离是不放心的，他轻叹一声：“好。”
北齐大军一旦压境，南楚那边势必会派兵前往，如无意外，来的只会是尹佑。
桑离离家也有一段时间了，见见兄长一定会高兴的。
“齐皇定什么时候大军开拔了没？”
“暂时还没有。”
“那还好，我这金玉坊还没有开业呢，”桑离对此十分在意，“以前我每次说要做生意，总是会被其他事给挡下，这一次我一定能成功的。”
她好不容易努力了这么久，可不能再功亏一篑了。
正好张岩岩端着茶过来：“已经找大师算过了，五月初三，是个好日子，诸事大吉。”
“那不就是后天。”
“对呀。”张岩岩一边放茶杯，一边道，“刚刚我让玲珑去问了下大理寺，李沐尔的案子也差不多定调了，他短时间内出不了，我们姐妹几个也算是安全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呢。
墨北琰笑道：“那到时候我就给老板送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桑离一听，就来劲儿了，“你要送我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切！”
墨北琰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墨裴的胡搅蛮缠而被搞坏，甚至还多了能和桑离一同前往南北边境的高兴。
他很清楚地知道，他不是墨裴，他从来没有想要一统天下的野心。
所以就算他率军南下，也不会对南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打击。
更何况，他不是傀儡，容不得墨潜和墨裴这样摆他一道。
墨北琰没有回宸王府，反而是径自去了御史台。
御史台中丞见这尊大神来了，憋得大气都不敢出，只能赔着笑：“王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没什么，”墨北琰随手丢出自己早就拟好了的请罪书，“你们看着办吧。”
中丞颤巍巍地打开，当看到第一句话时，就吓得不敢再继续往下看了：“王爷，您这是……”
“沈氏乃太皇太后亲族，于本王来说自然也是亲族。如今沈氏犯案累累，皇上念及太皇太后及本王脸面，虽只是小惩大诫，但本王清楚，如此会助长不正之风。”
中丞表示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皇亲贵族自己来找麻烦的，难不成是个陷阱：“这个，下官也不好办？”
“你有什么不好办的，你身为御史台中丞，负责纠察、弹劾，本王现在送上门，你们都不要？”
中丞脑门子全都是问号，这话怎么听得怪怪的。
墨北琰不理其他，背过身去：“听本王一句，递折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