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琰知道桑离在说什么。
他当时下令屠杀了那么多南楚士兵，不是意气用事，而是要树立军威，更是要给青州城，给北齐的士兵一个交代。
但反之，他杀了那么多人，桑离也需要给南楚交代，不可能说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能够抹去的。
他们背后有两个国家，而不仅仅是两个家族。
他们背负着的，是百姓，是子民。
“源铭谋害二皇兄的事很快就会传遍南楚，到时候父皇肯定不会放过在金陵城的源姜，巫族若还有余孽肯定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桑离都觉得烦了，她陷入了沉思：“巫族到底想做什么，圣女死了，大祭司也死了，甚至连他们的人都已经变成僵尸，被我用蛊王全都按回了土里去，他们还要挣扎什么？”
“巫族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大的野心？”
桑离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大祭司的说法，应该是我母后嫁给父皇后。”
“你母后也是巫族的？”
“嗯。”桑离没有遮掩，“南楚皇室一直都有和巫族联姻的习惯，基本上都是和圣女成婚，但因为我父皇这儿出了点差错，原本大祭司才是圣女的，但我父皇对我母后一见钟情，所以就和我母后成婚了，大祭司从原来的圣女转为了大祭司，只能一辈子待在巫族。”
这也是大祭司记恨他们的原因。
墨北琰心中大概了解了下，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了？”
“没事，就是感觉你们的关系比较错综复杂。”
桑离笑了笑，是挺复杂的，尽管大祭司说了那么多，但她不会去深究。
那是上一辈的事，和他们这些晚辈是没有关系的。
就算是母后用了手段，作为女儿，她不可能去质问自己的母后。
再者说了，大祭司的所作所为，她是不能原谅的。
墨北琰揉揉桑离的脑袋：“要不跟我出去走走？快七夕了，这里水域辽阔，还可以放河灯许愿。”
南楚大江大河都很多，金陵城也有水域，不过倒没有这边浓厚的节日气息。
她也是头一次在七夕节看到放河灯，不免雀跃；“好呀，去瞧瞧。”
墨北琰牵起桑离的手，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暗淡下来了。
两人走出客栈，外面的人已经很多了，一个个的差不多都很应景地拿着河灯，大抵都是要去河边放的。
墨北琰牵着桑离，生怕桑离走散了那般：“你跟着我，人多，不然走丢了你又要哭了。”
“我什么时候哭过？”桑离很有骨气地说道。
也只有司绛那个小哭包才会哭的。
“我倒是宁愿你在我面前哭一哭。”
“我哭你就这么高兴？”
“不是，是你哭我才能安慰你呀。”墨北琰回头一笑，眼底满满的都是宠溺，“身为你的夫君，我总是要当你最强的靠山。我特想你回来告诉我，你被人欺负了，让我给你报仇来着。”
可每次桑离都是自己解决的，而且每次，都解决的很好，仿佛他就是个摆设。
“墨北琰，你已经做过我很多次靠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