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生没有告诉战婧，道士或者阴阳师不会轻易把生辰八字告诉别人，特别是同行之间更是如此，因为担心仇家设风水局，专克阴阳师本人那种。
“哎，智商140多的，你今天在网球场看到什么了？”黄生没忘记此行的另外一个目的。
“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今天也在现场，不会自己看啊？要信息，减租呗。”战婧说完得意地撇撇嘴。
黄生一脸无语：“不说算了，你怕他们，我可不怕，减租别想了。你这种小富婆，当初没叫你多交点，已经算我心善了，现在还想减租，门都没有！”
战婧气得差点跺脚：“我刚才还不好意思说你吸血鬼呢？活脱脱一个黄扒皮，连学生的血汗钱都赚。我偏不说，碰上了算我倒霉。反正我从小被吓到大，我又没惹他们，能咋滴，还能特意坐电梯上来找我？”
“呵呵……他们不一定要坐电梯的，真正的恶鬼都能循着阴气、病气、虚气过来的，也可能直接飘到你背后的……”
凑巧风吹动窗户，有轻微的响动，战婧嘴巴虽硬，却连头不敢回，俏脸却已经煞白：“真的来了吗？我怕……”
黄生心中一荡，差点揽过战婧的肩膀，不过女生没有寻求保护的意思，这一出手怕是会换来打耳光吧。
战婧自己已经贴了过来，手指拉了拉黄生的衣袖：“你不是很厉害吗？就拜托你出手一下啦。”
这小妮子态度转换也太快了吧？
黄生满脸黑线，真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啊：“咳咳……你还是告诉我一下吧？我才好对症下药，对鬼下符啊。窗户那个脏东西已经被我吓跑了。”
黄生说完还假装念咒，手指掐诀，其实窗外一片如常的黑暗，什么都没有。
战婧听完才敢慢慢回头，瞥了一眼窗户发现什么都没有：“你真的有这么厉害，以后有事我微信你，你一定要马上到哦，手机给我。”
“啊？”黄生不明所以。
战婧已经一把夺过：“脸来，解锁了。把我的微信号置顶，这样子你就会先注意到我了。这是我的条件哦。不回答就是同意了。是这样子的，那个骂街的妇女，把柱子撬倒以后，我看到三个戴安全帽的比较壮的男鬼飘了出来，顺着网球场北侧，飘到中庭绿化带就消失不见了。”
“哦，安全帽。一般鬼都会保留死前最后的穿着打扮和面相，除非他们特意变化，看来很可能又是一桩建筑工地灵异事件了。”
“什么是建筑工地灵异事件？”战婧小宇宙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又害怕又想听。大凡小女生都是这样，怕鬼屋又想进，怕鬼片又想看。
“大概有几类吧，一种是工地施工碰到古墓、僵尸等阴物，另一种是工地建筑过程中发生安全事故造成亡人，又没有处理好导致转化成为厉鬼。还有一种可能，非正常死亡对象被人为转移过来，用来破坏房产商的风水……”
黄生正在掉书袋，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了。
战婧一看是志愿者茜茜：“哦，那个性感的少妇志愿者啊，这么晚打你电话，啧啧啧，黄总不只抓鬼租房，还提供夜间服务吗？”
“你你你你！说什么鬼话？”
“哈哈哈哈……我开免提了啊。”战婧今天也是人来疯，兴许是看到带给自己安全感的同龄人，突然就放飞自我了，也不管黄生的满脸黑线，真的打开了免提。
“小黄啊，这边需要精壮男人啊，速来速来！”
“好的，茜茜姐，我马上到。”
“挂了啊……”茜茜的尾音拔高了一下。
这下轮到战婧不好意思了，这么直接的吗？精壮男人？
她拿眼看了瘦瘦的黄生，精装跟他有什么关系，虽然有点胸肌，脸、脖颈、露出的手都很白皙，但是总体还是瘦啊，看完自己的脸先红了，伸长手把手机递过去：“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听到你们的对话的。”
黄生很想掐死战婧，什么清奇的脑回路啊：“小区保供物资到了，摇人下去搬运罢了，什么精壮男人。不是怕你们这些可怜的群租户被清理，我才不用这么伏低做小呢。”
手机接得急了，两人的手指有短暂的接触。
黄生碰到战婧润润的手，心里很是受用。战婧又是一阵脸红。
楼栋发现病例以来，黄生一直都没有乘坐电梯，所以只能顺着楼梯一阵猛冲，先到2503宿舍放下随手包，揣了几张黄色符纸和几枚五帝钱在口袋里，就直接往一楼继续飞奔。
楼梯间声控灯有一大半都坏掉了，但是经过穆白老道士多年的训练，黄生在暗夜里都能目光如炬，在明暗相间的楼道健步而下。
跑到20楼到10楼之间，他感觉到楼道有一阵非比寻常的凉意，心知又有脏东西了，但是气息比刚才那只无名欲色鬼弱一些，应该不会造成太大麻烦，就准备搬运完再回来处理。
同时，心里隐隐觉得最近这些事情的发生并不是偶然的。
思虑间，已经到了一楼，茜茜正站在电梯口翘首以待：“咦，黄老师你走楼梯啊，这么快？你跑下来的？”
“是啊，没穿防护服，不是担心电梯不安全吗？”
“年轻人，身体就是棒啊！”茜茜嫣然一笑。
黄生被这个性感少妇一笑，白皙的脸微微一红。
两人说话间，楼栋志愿者主力，退休男同志周老师、董老师，中青年女性鹿老师、唐老师、李老师，女大学生孙佳雨陆续就位。
黄生和周老师、董老师、茜茜、鹿老师几个人负责去达州路大门搬运，其他人准备在大厅分拣。
幸亏白天的雨停了，要不然春夏之交，雨淋身上也是透心凉。
达州路口已经有其他楼栋的志愿者在排队，黄生发现对面房产中介店面门口似乎站着一个东西，准确的说，是一个鬼，时不时横向移动一下，头上隐隐有黑气。
根据鬼气判断，应该只是普通游魂。黄生心想这是捅到哪条鬼筋了，难道一场疫情就要开始鬼迹绵绵无绝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