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毕业了，你没毕业，学长你的头啊。滚滚滚滚！”
方晴刚刚亲历学妹的幻灭人生，心情真的好不起来，“回头我会申请一笔劳务费给你。加下我微信吧，我到时直接转给你。另外，在场的大家，要注意保密工作，省得影响不好。”
“好好好，我滚，我明晚8点给学妹做法事，按照风俗，多几个自己人见证和祝福，学妹黄泉路上会更有底气，未来前途会更美好，言尽于此，告辞告辞。”黄生转身叫战婧下楼。
方晴在原地愣了一愣，她虽然新入职，但是在区局至少在刑侦大队，也是一般人不敢惹的存在。
这个看起来像冒牌的学长，居然不怎么鸟自己，她心里不免有些忿忿不平。
黄生临睡前巡视楼栋微信群，再次印证“纸是包不住火”这个民间哲理，群里早就对晚上的风波展开热烈的讨论，幸亏不知道自己是捉鬼主角。
最后，话锋不出意外地偏转，从对不道德恋情的批判，过渡到临海市生活成本高，接着上升到临海市的生活品质高、临海市的城市魅力大，又回归“世界的中心是临海”的自信。
最后结语：没有两把刷子，别想在临海市立足。
黄生也是服了，正想关手机，三人小群里又跳动消息，卫岚连发多条微信同时艾特黄生和战婧“晚上捉鬼肯定是你们吧”“为什么不叫我”“建这个破群就是气我的吗”，后面是满屏幕的掉眼泪表情。
黄生知道卫岚直人快语，又对自己有点小崇拜，可能真的哭了，就随口安慰道：“现场很恶心的，我担心你害怕。”
“某人比我更害怕，每次都是僵着身子，为什么她可以去？”
黄生不想告诉卫岚太多战婧的信息，只好端出明天晚上的法事，答应出一些劳务费，请卫岚白天帮忙布置整理。
卫岚这才破涕为笑，又是一堆可爱表情刷屏：“LSp还是会带上我的，我至少比一些人靠谱。”
黄生推测不出战婧看到这一堆消息，会是什么心情。
战婧那边，却完完全全没有看。
她是典型的工作狂，一开始翻译工作或者其他学习，手机直接静音，亲爹妈的电话都不会接，更没有空刷微信信息。
甚至过一两天，再回别人的信息都有可能。
她心里压根不觉得这是不礼貌的行为，因为赚钱和进步永远优于社交，谁来了也一样。
通过孙书记的渠道，黄生补充了一些供品。
所幸法器本来就备着，疫情期间这类行业更不可能复工复产。
9楼天台被卫岚仔细用沙子铺了一遍，中间一块方桌。卫岚居然还找到一块桌布和桌围，防风蜡烛一对。
酒盅贡品筷子盐米纸钱，依序摆放。
黄生照例是白t恤布裤，铜钱宝剑，念咒开坛，依次敕杨柳水、盐米等诸物，招请四境守护降临。
方晴这时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战婧身边，差点没把战婧吓死。
方晴竖起手指示意嘘声。
黄生也看到了，只是正在仪式之中，干脆假装没有看到。
继续上供养，念消灾解恶业咒语、往生咒、导引咒……
仪式持续了一个小时以上，黄生全程虔诚实念，表情专注，时而手舞足蹈，时而垂目念咒，颇有高人风范。
小菲从黑伞中出来的时候，面相已回归天真烂漫和清新可人，似乎仍是一尘不染的女大学生。
她对着黄生鞠了一躬：“真的谢谢学长，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再见面。”
说完已经泪眼婆娑。
黄生拿出陈情符，在背面写上小菲名字、籍贯、生辰八字，划上自己名字的押款。
剑指点燃，口诵导引咒，并发愿祝学妹投个好人家。
符尽，影消，小菲已经去往黄泉路。
黄生和其他人都有点伤感，卫岚更是情感爆发，抱着黄生就哭上了：“太感动了，太感动了，希望小菲姐姐下辈子能很幸福很幸福。”
黄生被卫岚小小的饱满顶着，身体有点不听使唤，加上旁边还有战婧、方晴，以及茜茜、海盗、孙书记，脸已经红成了红富士。
黄生想推开卫岚，又怕她生气，表情就有点不自在。
还是茜茜姐社会经验丰富，看出黄生的窘态，上手拍了拍卫岚：“小美女，帮我一起收拾一下吧，我们也都很感动，黄生真的是个好人。”
战婧看到黄生和卫岚那么亲密，心情有点堵，转身就走向天台的门，自顾自地下楼了。
“切，真没礼貌，又懒，谁没事啊？整天一副清高脸。”卫岚撇撇嘴，心里却有胜利的小小窃喜。
方晴刚才其实也很感动，只是不想人前显露出来，这时走过来对黄生说。
“看起来，你还是有两把刷子。昨天的经费还没走完流程，我先垫给你吧，然后这场法事我个人给你加钱，你不要推辞哦，毕竟你还是学生哦。学弟微信查收一下吧。相信以后还有机会合作的。”说完飒沓如流星地走了。
“学弟？我明明比她大！”黄生还没听说有按毕业时间论长幼排序的。
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女生越美就越不讲理。她不讲理，男生还得听着，不敢反驳。
卫岚耳朵很灵，听到有钱，早就在旁边徘徊，看黄生拿出手机，斜刺里跑来夺了过去：“哇，8000元，可以哦。这摊我有份啊，我来分配啊，说好我是经纪人的。”
卫岚打开自己的收款码，然后死皮赖脸地要求黄生脸部验证。
黄生心里大无语，又不想让茜茜小姐姐她们笑话，只能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茜茜小姐姐心里却很羡慕，卫岚可以当黄生的同龄人，这样打打闹闹，不用顾及所谓的形象和社会角色身份。自己却只能当知心大姐。
这边还没收拾完，孙书记到通道接了一个电话，又折回来一脸苦相：“黄兄弟，可能又得劳动你了，借一步说话。”
“借什么借，我是LSp经纪人，什么都可以知道的。”卫岚咋咋呼呼的。
黄生苦笑着点点头，示意孙书记接着说。
孙书记嗫喏着：“黄兄弟，你记得我小舅子地下车库那位吗？”
“哦哦哦，记得记得，平生第一次见。我们那里看到这种会倒霉，必须要找事主讨鸡蛋线面的。书记都没有安排。”
“好好好，后面安排。就是那位出事了。我小舅子求着我帮忙解决。”孙书记一脸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