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小姐姐意味深长地看着黄生。
“我今晚忙着哄孩子，自己都睡着了，都没看到什么网红视频啊。爱的焰火？我想看看哈。现在辟谣完，应该被全网删除了吧，小妹妹有没有下载保存啊？小老弟今天晚上开出去的也是我的车哦。焰火没喷到我车尾吧？”
“没有！没有！就是抓鬼啊！抓鬼有什么好看的，茜茜大美女小姐姐又不是没有看过，以后我再叫你去观战。我困了，拜拜。”
卫岚恢复古灵精怪和活蹦乱跳的情状，三步并做两步去按了电梯。
茜茜小姐姐转向黄生。
黄生摊摊手，他也不敢给茜茜看，要不然下次可能就借不到车了，毕竟在临海市要处个熟人并不容易。
没几个小时，茜茜小姐姐已经带着核酸组在楼下组织新一轮全员核酸了，据说是解封前的最后几次核酸，邻居们终于有点放松的情绪了。
照例从1楼开始叫到32楼，按楼层依次下楼，个别没下来的，最后在群里艾特。
战婧从八点半开始，就在等候答辩，因为是随机抽取，没办法确定时间。
时间堪堪来到十点，全楼绝大多数住户已经完成检测，茜茜小姐姐开始在群里艾特没有下楼的住户。
这时，孙书记带着一个警察走到了网球场，询问进度。
“茜茜，今天情况怎样，街道下了死命令，最近三轮务必应检尽检，一个不漏，9号楼现在还剩几个？”
“就十来个人吧，估计昨晚早睡没看到群发通知，今天早上还没起来吧。疫情，让大家的作息都变得很不规律。”
“没事，如果敲门还不下来，这位警察同志就要上去带人了。”
补缺补漏5分钟，整栋9号楼只剩下战婧没下来，“扫楼”敲门的志愿者在群里反映2801没敲开门。
茜茜小姐姐再次在群里单独艾特战婧：“战女士，我们楼就剩你一个了，无论您在忙什么，麻烦马上下楼做一下核酸，医护人员马上就要走了。”
黄生知道战婧今天答辩，所以特意留意群聊消息。
他一看到茜茜小姐姐的信息，就赶紧替战婧解释：“不好意思，小战今天硕士研究生毕业答辩，非常重要，可能还在等。可以请医护人员上门吗？”
卫岚在底下说着风凉话：“是啊，研究生这么金贵，当然要重点保护啦，明明可以一早先下楼做核酸，再回去等答辩，偏偏要拖到答辩开始，我就呵呵了。”
临海市这次核酸检测，除非阳性楼层和行动不便的病人、老人，几乎不会上门采集核酸的。
好在茜茜面子大，经过协调，医护人员在志愿者陪同下到了2801门口，没想到还是没敲开门。
战婧完全无视群消息，其他租客也不打算开门。
这是群租房的习惯，各人自扫门前雪。只要没有电话，谁也不会去开公共的门。
黄生担心执拗的战婧真的会被警察带走，在兜里揣了一个新裁的纸人就下了楼，大厅迎头赶上执勤的警察，假装站立不稳，撞了一下他，趁机拔了他一根头发。
警察叔叔不明就里，以为被撞了头，问孙书记：“这谁啊？核酸检测不是暂时封闭楼道吗？”
孙书记忙遮掩道：“这小黄啊，志愿者，很能干的，认识你们区局的方晴。”
警察没好气地说：“方晴啊，大红人啊，谁都说认识她。老孙啊，是不是群租房的不肯下来，这段时间一直有各种举报，我上去吓吓她，顺便看看是不是群租房，疫情结束可能得清理一下。”
常年面对良善温和的临海市市民，警察叔叔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表现机会，就跃跃欲试准备上楼，呼呼喝喝地让孙书记带路。
孙书记不想开罪刚刚混熟的黄生，面有难色，不过也只能拖延时间慢慢往前带。
黄生悄悄走到二楼楼梯拐角处，把扯来的警察头发缠绕到纸人身上，左手掐诀，轻声诵念定身符：“灵宝天尊，安其神形，东西南北，允执其中！定定定！”
这个定身咒，是一个来道观蹭饭的游方术士教黄生的。
黄生后来偷了几根火腿肠犒劳他，还额外多学了几个比较冷门的整人咒语。
这个定身咒，黄生还是第一次使用。
他一念完就赶紧下楼来验证效果，看到警察叔叔刚好被定在电梯门口。
孙书记正殷勤地一只手按电梯，一只手顶着感应门：“警官请，警官请，辛苦辛苦，其实可以下午再通知补做的。”
警察叔叔一脚前，一脚后，手还摆了起来，姿势非常滑稽：“老孙，哎呀，我怎么动不了了？”
孙书记赶忙走出来扶他：“该不是闪到腰了吧？”
黄生在后面搭腔：“会不会是步子太大，扯着什么了？”
警察叔叔恼羞成怒：“那个小年轻，别以为你长得帅就能乱说话，把身份证拿过来，让我扫一扫。”
他想伸手掏执法手机，却发现手也动不了。
警察叔叔心里有点毛了：“老孙，你这楼大白天也闹鬼啊？我怎么完全动不了了？”
孙书记满头冷汗：“您该不是中风了吧？您平时三高吗？”
警察叔叔汗已经下来了：“中风说话不利索，我这不是还咋咋呼呼，非常流利吗！肯定见鬼了，我得叫第六行动队支援啊。”
黄生差点笑出来，这咒也只能顶半小时左右，除非再施第二次法，心想还是得找人勾兑。
打开微信通讯录，也只认识方晴一个本地警察，就留言简单说明了情况。
幸好方晴居然在线，估计也是在核酸现场出外勤，无聊刷着手机。
方晴发了无语的表情：“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居然要对参加答辩的学生动用武力。哪个同事啊？你把警号报给我就行。小学弟，你对战美女挺上心啊，做个核酸都要英雄救美？”
警察叔叔刚好能活动的时候，想上楼怕真的有鬼，不上楼又失了威严，正在进退两难，突然接到电话。
他打着哈哈：“方大美女啊，哦，你学妹啊，本来也是小事，下午配合社区补做就好。你好好教育她，下次尽量配合啊。”显然，方晴查到警察叔叔电话，打过来帮忙沟通了。
黄生长长舒了一口，掏出手机给战婧邀了功，顺便询问答辩进度和结果。
眼巴巴等到快十二点才接到战婧回信：“我当然没问题，90分，优秀毕业生应该有了。警察就是说说而已吧，难道他真的敢抓我，不怕我投诉他？但是，还是要谢谢你，二房东。”
黄生欣慰战婧毕业答辩的完美发挥之余，对于她的冷漠致谢，还是有点小小的失望的。
但是，做好事嘛，总不能要求回报，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