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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地游击战连载之三十四;一进梨花城

就在日军在太行山小道上实施“风箱扫荡计划”时,钟开山早就带部队运动到白马峰。

大部队出发不久,孙家台的群众随后也在民兵的保护下,安全有序地进行疏散转移,按照梅青的有意安排,左逢源带几个亲信留在原地,以应付各种事宜。

在梨花县城周围,大大小小有八十三座峰,白马峰就是其中之一。

白马峰因状如白马而得名,此峰面向县城一面,绝壁插天,站在峰顶,城中一切尽收眼底。而峰的背后是一个陡坡。在坡的凹处,有一条山谷。

部队到了白马峰后,就在山谷隐蔽。钟开山一边命令部队抓紧时间休息,一边命令侦查员前去和城内地下党联系,了解城里的敌情。

中午,小耗子回来报告:城中有日军100多人,伪军60人。其中,四边城门各有日军5人,伪军10人,城中有日军巡逻队4个,每个巡逻队12人,指挥部有日军30多人,旁边的军火库、物资仓库各有日军10人,伪军10人。

此外,日军对进城、出城人员盘查十分严格。

钟开山听后,对梅青说:“这是一个好机会,鬼子找我们决战,想南北夹击,把太行山小道变成一个风箱,把八路军赶在风箱中消灭,我们却来捣他的窝,我的意见是这样:一营,运动到城东,二营到城北,三营到城南,机炮连随团部在城西,特务连也分四拨,化装靠近城门,能不开枪最好不要开枪。

别看小鬼子守城门的就几个人,但是真打起来,他们有城楼作掩护,机枪一扫射,城门前是开阔地,战士无法靠近,如果蛮干,势必会造成很大伤亡,这样划不来,最好是出其不意地夺取城门。

如果有哪个营进攻城门失利,那就停止攻击,等待攻进去的部队里应外合。攻城后,我们的主要目标是夺取物资,能拿的多拿。

部队得手后,马上撤离。此外,城外不远处有几个碉堡,三营抽出一个连,负责监视!”梅青听后,仔细地推敲一会便表态:“我赞成团长的意见。城内有几家药店,我们急需的药品要多买一些。”

沈石进行了补充:“进城后,特务连还要锄奸,有几家商店,安插了鬼子的特务,是专门监视我们地下党的,务必除去,还有,要留给城内交通员一些武器。”

钟开山听后,命令道:“就这样,现在是中午11点,我们12点准时开始行动,哪个部队先攻进去,点火为号!”

岳刚听完命令,让特务连换上便衣,自己正要出发,钟开山叫住了他:“你留下,经过多次战斗,鬼子已经知道八路军有个瘸子连长!”

岳刚只好服从命令。负责夺取西门的几个特务连的战士,都是智取敌人的老手,他们快到城门时,每个人从身后取出一根扁担,把空布袋里面装上石子,放在肩上挑着,看看快到中午12点,就挑着担子,往城门走去。

“站住,干什么的?”一个伪军跑过来,举起枪进行了拦截。“俺是桥头村的,王保长让俺给黄军送些蔬菜、水果。”

一个战士把挑子放下,站住回答。伪军一看,果然布袋口露出一些青菜。但他仍然警惕地看着来人:“为啥不用筐而用布袋?”“筐盛不多。”

伪军走过来,摸摸布袋:“里面这么硬,装的是什么?”“土豆、萝卜、还有一些南瓜。”他正要检查,一个战士笑道:“狗子哥,你这身衣服一穿,就六亲不认了?几个月前,咱还在一起喝酒呢!”“你是谁,俺咋不认识你?”

被叫作狗子哥的伪军听见战士这么说,就上下打量起对方来。“你二姑周大娘就是俺邻居,几个月前,你去俺村相亲,喝醉了,记得不?”

狗子一听,记起来了:“当时是喝得大醉,所以现在就想不起来了,兄弟,别在意!” 这个和狗子攀谈的就是本地人,特务连对所有伪军的资料都是十分熟悉的,所以,就派了一个认识狗子的人参加这次行动

。“既然不让进城门,俺就把这些菜交给你吧,正好也赶快回家干活去,顺便告诉你,那姑娘还等着你呢!”和狗子攀谈的战士说完,把布袋往前一推。狗子一听,急忙推脱:“还是你们挑进去吧!”

说完,对城门口的鬼子喊:“太君,是蔬菜,让他们进去不?”鬼子一挥手。几个战士挑起菜,向城门走去。

到了城门口,一个战士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对狗子说:“我这有一瓶酒,是保长安排送给城楼上太君的。”

狗子马上拦住:“放这里,俺送!”那个战士装作想讨好鬼子的样子,随即拒绝了:“还是我送吧!”说完就往城楼上走。一个鬼子伸手喝道:“站住,不许上去。”

另外一个战士挡住了他,解释道:“太君,他是送酒!”说完,一挥手,卡住了他的脖子。其余的战士早已凑到另外两个鬼子的身边,同时也动了手。

狗子正要喊,一个战士捂住他的嘴,厉声警告:“喊就打死你!”同时,刚才干掉鬼子的两个战士也用枪指着另外几个伪军:“放下武器,蹲下!”

伪军见鬼子已死,只好乖乖蹲下。城楼上的鬼子,看见有人上来,急忙举枪喝斥:“你是什么人,站住!”战士笑嘻嘻地扬扬手中的瓶子:“酒,酒!”鬼子再次恶狠狠地命令:“放地上,下楼去!”

这个战士急忙弯腰蹲下放酒,忽然,他猛地跳起来,鬼子正在惊异,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扑上去的人掐死。趴在城楼上机枪旁边的鬼子原本一直用眼盯着前方,这时听见动静,回头看看,正要喊时,八路军战士的刺刀已经刺向了他的后心。

得手后的战士在城门上点了火,负责攻打西门的机炮连看见,迅速冲了进去。到了门口,连长马中立喊:“停下来,前面肯定会遇到敌人的巡逻队,我们也来个出其不意,把鬼子和伪军的衣服扒下来,穿上。”

一个战士有些不以为然:“咱这么多人,还用出其不意?”马中立喝道:“你懂啥,日军还有物资仓库、指挥部,这身敌人的衣裳,还是有用的!”

十几个战士急忙换装向城内奔去,不多时,看见日军的巡逻队迎面走来。日军巡逻队看见对面来的皇军并不认识,正要盘问,化装后的八路军开火了。

鬼子当时就被打死三人,下余的七人急忙还击,但是,机炮连的火力密集,人数又多,敌人抵挡不住,且战且退。

机炮连迅速将其分割包围,只几分钟,就消灭了。就在西门得手的同时,东门、南门、北门几乎也同时得手,他们用的都是相同的方法。

日军在街上另外三支巡逻队也同样很快被歼灭。当其他几个营赶往日军指挥部时,机炮连已经把鬼子包围,正在强攻。

这里有30个鬼子,20个伪军。日军指挥部前面不仅有碉堡,而且还有暗堡,指挥官藤野少佐见八路军打来,先是命令死守,然后就打电话向外求援,但电话线早被掐断。钟开山赶过来,看见进攻受阻,就命令各营从四面同时进攻。

不想,四面墙角都有碉堡,碉堡里面的轻重机枪一齐开火,而且形成交叉火力,压得进攻的战士趴在洼地难以前进。

钟开山命令部队后撤,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命令其他人也把衣服脱下来,用绑腿带子把衣袖、裤脚扎住,装上土和石子,为了防止子弹打破衣服,土流出来,又将衣服上上下下,横竖捆绑了几十道,然后,把几个装了土石的衣服并成一排,沈石一看,立刻感叹道:“还是团长有点子,这方法行!”钟开山一挥手:“火力掩护,二柱、虎子,跟我上。”

梅青拉住他:“你还要指挥,让我带人去!”马中立端起枪对准敌人的碉堡,用不容置疑地口气抢过二人的话:“这是我的买卖,谁也别争!”

说完,带人冲了上去。日军急忙开火,但是,子弹打到装了石头子的衣服上,只是射了几个洞,丝毫不影响战士前进的速度。

马中立冲到一个碉堡前面,用炸药炸开了碉堡,然后和碉堡的日军开始了肉搏。其余的战士也学着马中立,炸掉了碉堡和暗堡。

鬼子和伪军全部被消灭,藤野被炸死。在八路军攻城时,躲在城边外不远处几个碉堡里的鬼子,本想前去支援,他们刚一露头,就被阻击部队打回去。

日军看见八路军火力猛,自己人少,便打几枪,再也不敢下来。攻击县城的战斗结束后,钟开山命令迅速打扫战场。

梅青看看各种要买的东西都已经到手,就问:“团长,你怎么想到用衣服包土石,去挡鬼子的枪子?”

钟开山笑答:“我前天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觉得是可以的,做了反复的实验,你看,咱有绑腿的带子,正好派上用场。

但是,这招要是碰上鬼子的迫击炮,就不灵了,好在这里没有。不过,也有些可惜,我和几个战士的衣服,都被打成了渔网,等到了宿营地,还要麻烦政委给咱补一补!”梅青翻翻白眼:“俺这人,耍大刀还行,穿针引线可干不了!”

钟开山见她不识逗,就叹口气:“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还是我亲自动手吧!”沈石走过来请示:“团长,下一步怎么行动?”钟开山指指前边的山路:“我断定,鬼子马上就回梨花县城,找我们决战。

出了县城,往南走,翻过几座山,就是马家集。马家集的东边,有一条无名河。

我们从那里撤,进入宁县,经过国军181师的防线,然后绕到宁县和梨花县交界处的苏家峪。”

梅青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好的行军路线,于是便兴奋地地赞成:“鬼子弄几拨人在梨花县境内拉网式搜索,利用天然屏障,设置几个风箱,没想到,咱打下梨花县城,到宁县休整,好,就让他的风箱先在那里凉一会吧!”大家听了,一起笑起来。

战士一边走,一边说,不知不觉之间,走了几十华里,苏家峪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