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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地游击战连载之七十八;隐秘的生命线

打发走代表团,钟开山忽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和337团接壤的三营防务问题。他对此地有些不放心,就喊上罗浩、李来福、陈黑豹,带上几个人,沿着三营的驻地往东南走,到了一个小村,罗浩提醒道:“团长,过了这个村子,就是337团的防区!”

钟开山听见此话,就停住脚步,站住村子最高处往四周看了一圈,然后,拿起望远镜往337团的驻地看,但是,除了一条小河,什么也没看不见。

忽然,他想起什么,就吩咐罗浩拿地图来,对照实景仔细研究一番,大叫道:“失误,不可原谅的失误!”罗浩听了有些紧张:“怎么了?”他指指地图:“你看看,按照地图,我们脚下是谁的防区?”罗浩一看:“是337团的地盘!”“实际呢?”钟开山冷峻地看看他。

“我三营的防区!我说337团怎么这么沉住气,不怕河对岸的鬼子,原来是咱在为他们站岗啊!”罗浩恍然大悟。钟开山指指下面:“337团在那里有驻军吗?”罗浩报告:“那是一个山崖,无法驻军,又有三营守着这个村子,他们可以高枕无忧!”钟开山看看大家:“那个山崖,地图上根本没有!”

众人一看,果然是。他内疚道:“差点铸成大错。新三团和337团用的是一样的地图,都是晋绥军绘制的,有许多疏漏之处,上面没有山崖,更没有我们部队驻军的这个小村,因此,337团便以为它理所当然的是新三团防区。

我当侦查科副科长时,就发现过晋绥军地图粗糙问题。等新三团收复在马家集时,忘了告诉你们。现在,三营派兵驻扎在这里,自认为是抢占,337团却认为与他们无关。

就因为这个阴差阳错,导致了前面许多地方既没有八路军防守,也没有国军把手。幸亏日军没钻空子,不然,他用一支小部队,就能让三营蒙受重大损失。这会才发现,我真是马大哈!”说完,朝自己脸上搧了一巴掌!罗浩赶忙替他开脱:“这一阶段,部队忙着在西边打仗,就忽视了此地的实际勘察。”

“传我的命令,前面几个山头,特别是那个山崖,三营马上派部队进驻,人数不少于一个连!”“是,立即照办!”罗浩听后,立即跑去调动部队。钟开山又叫过来陈黑豹:“这东南有一小股土匪,约有五十人,目前,尚属可教化之类。

他们占的山寨,晋绥军的地图上没有,我也误认为他们不在咱的地盘而没管闲事。

这些家伙因此逍遥了一段时间。现在,是解决他们的时候了。你负责让土匪马上归顺,如果不答应,就让这伙人到别处安居!”陈黑豹连忙汇报:“他们早有此意,但提的条件太苛刻,只在名义上归顺,实际自行其是,我没答应!”

钟开山一瞪眼:“扯淡,打我八路军的名义自行其是,想得美!你带一部分人,现在就去,限他们在二十分钟之内考虑,要么无条件地归顺,要么滚得远远的。这个地方,八路军今天就必须驻一个连!”陈黑豹见他说话语气严厉,不容迟缓,立刻去调动部队!

过不多久,一帮归顺的土匪被带过来,钟开山扫了一眼,对陈黑豹叮嘱:“教教这些家伙怎么脱胎换骨,做一个合格的八路军战士!”陈黑豹立即拍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钟开山又用望远镜看看,问:“小河边有老百姓吗?”“没有!”

罗浩肯定地回答。钟开山指指远处,责备道:“你罗浩,有时就是粗枝大叶。看见冒烟的地方吗,那就是民居!这里地势中间开阔,是一个小河,两边是高山巨壑,走出去,就是平原。这会,我才悟到,眼前是一条生路,以前师长提醒我,防止鬼子在军事进攻的同时,进行经济封锁。

这么多天以来,我一直为一件事苦恼,咱东面、西面、北面都是日军,南边是国军94师,如果哪一天,日军调集重兵,进行铁桶合围,国军又不允许借道南撤,那时候,新三团就成了锅里的鱼,势必死路一条。

退一步说,即便在军事上能取得胜利,这经济封锁也不容小觑,几千人的吃喝拉撒,哪一个小环节出了问题,就会陷入困境,所以,这个小河是一条隐秘的生命线,在新三团的地盘里,占有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一定守住,必须守住。”

李来福见他对这里的防务问题如此强调,就自报奋勇:“我往前去侦查一下!”“一起去!”钟开山吩咐。一行人沿着小河往前走,缓行三十里,只见河面渐渐开阔。钟开山一边走,一边介绍:“前面虽是两省交界,但属冀中平原,是一望无际的开阔地,鬼子的机械化部队便于展开,不利八路军活动。

抗日军民因此发明了一种方法,就是利用地道开展游击战争。我们也要挖地道,只要穿过眼前这片开阔地,就到了前面的密集村子,敌人想追我们,就不容易了,同时,如果日军搞经济封锁,从这里倒可以想想办法!”

罗浩听了极为赞同:“从前面的村子到我们脚下,不过几华里,利用夜间,挖通没问题。”李来福踩踩脚下,马上建议:“我马上安排特务连便衣进驻这里,从今天起,这个山口,只许进,不许出,此外,还要动员河边的老百姓往镇子上迁移。”钟开山摇摇头:“不必,有他们在,更安全,但是,要尽快把群众组织起来!”回来的路上,钟开山看见一处墓碑。

李来福上前绕了两圈,然后又仔细琢磨一阵子:“这碑古怪,你看,比一般石头厚几倍,下面可能藏有暗道,听说这一带过去经常有土匪,村民都善于隐藏。”钟开山眼前一亮:“马上走访村民,了解情况!”到了一户人家,敲门后,出来一位老者。

对于钟开山等人的到来,他并不感到惊奇,因为,村民早就知道八路军和老百姓是一家人。老者告诉他们,此地家家有暗道,并且并且表示,愿意在八路军的领导下,组织起来打鬼子!钟开山闻言大喜:“不虚此行!”

当说到在河口挖地道时,老者介绍:“这里原来有一条地道,直通平原上的那些村子,是当年闹义和团时挖的,只是多年未用,不知道现在咋样?”地道口就在古碑下边。

钟开山在老者带领下,推开古碑,举着火把进入地道,仔细看看里面道路,虽是不同年代修的,但基本完好,只要稍加修复,即可使用!从地道出来,钟开山问老者:“这么长的洞,全是石头,怎么挖的?”

“不是挖的,而是垒起来的!”“怎么垒起来的?”钟开山听得一头雾水。老者指着山崖下:“这条小河,平时就是一条小溪,但是,过上几年,都会有一次山洪暴发,也不知过了几百年,激流竟然把石头地冲成一个深沟。

当年,义和团被清军追剿到这里,就把深沟上面盖上石板,藏了起来。后来,中原大战,又有一队兵过来继续整修,就有了现在这个样子。附近的村民觉得这条地道有用,就在旁边种些杂树,从外面根本看不见,俺们村的房子,也是这样建的。”

看完,钟开山连连夸赞:“你们村上的人有智慧,了不起!”老者笑道:“生长在石头窝里,天天琢磨石头,依山建房、砌墙垒洞、用石板做瓦的村子多的是,算不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