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胡说八道。”
叶繁星脸色沉冷，语气严厉，“以后都不许你再说这种话听到了没有？”
封辰难得有心情开个玩笑，却把人给惹生气了，暗自叹了一口气，连忙哄人：“好，以后不说了，宝贝别生气了。”
叶繁星被这一声宝贝直接砸到晕呼，心里的气一下就没了，别扭挑眉低头继续手里的动作。
“我刚刚的话也只是说说，我男朋友的手再好看那以后也只能让我一个人看，我才不舍得让你拿出去招摇过市，让别人看着它们流口水。”
招摇过市？还让别人流口水？
封辰只觉哭笑不得，不过还是顺着她的话点头承应：“好，只给女朋友一个人看。”
叶繁星抬头轻笑，“嗯，不止手，以后你整个人都是我的，谁都不能觊觎。”
女朋友有占有欲，封辰自然是开心的。
他宠溺一笑，再次点头，“嗯，是你的，我的全部都是你的。”
叶繁星心里更美了，挑眉的动作都透着开心，“这还差差不多。”
见叶繁星现在心情不错，封辰抿唇看着她的样子纠结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试探问道：“星星，叔叔他，现在还好吗？”
其实之前封辰就一直想问的，但因为各种突发的情况，这个事就被一再搁置忘记了。
叶繁星闻言手上动作再次顿住，笑容也在瞬间僵在脸上。
她没有抬头，也只顿了一下就又换了根手指继续给封辰剪指甲，“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我爸了？”
她虽然看起来神色如常，但细看就能发现她手上的动作已经没了刚刚的自然。
封辰一直在注意着叶繁星的反应，所以她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心里陡然生出某种猜测，呼吸都忍不住重了一分。
“星星。”封辰小心轻唤了叶繁星一声，眉心微微颤动，艰难开口，“叔叔他……”
“我爸在我休学第二年就去世了。”叶繁星手上动作终是没能再继续下去，抬头红着眼眶看向封辰，“跳楼，自杀。”
封辰被叶繁星抓着手陡然一颤，下意识反手一把将她的小手握进手心，“星星，叔，叔叔他怎么会……”
他想到了他可能已经不在，却没有想过是以这种方式离开的。
叶繁星眼中已经泛起泪花，歪头翻着眼珠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他说不想拖累我，死了对我对他都是解脱。”
女人嘴角带着笑意，脸上却写满悲伤。
封辰想起当初叶繁星的父亲的情况，他好像也是脊椎受伤，再也无法站立。
有那么一瞬，封辰突然有了感同身受的感觉，竟然有些理解当时的叶父。
甚至有那么一瞬他都觉得叶父最后的选择或将也会成为自己的选择。
见封辰久久不说话，叶繁星这才发现他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握着自己的手也已慢慢松开。
叶繁星意识到什么，心头猛然一颤，眼里的泪意也迅速散去，伸手重新将封辰的手握住，眼神坚定地对他说：
“阿辰，你知道我看着我爸从楼上跳下去，落地时周围迅速变成一片血海时是什么感觉吗？”
封辰没有说话，只怔怔看着叶繁星。
叶繁星垂眸重新摩挲上封辰手心的指甲印，“我感觉我头顶的天塌了，一块块染血的巨石全部朝着我砸下来，瞬间将我也砸得血肉模糊，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在那一瞬间我好像也感觉到了。”
顿了一下，她吸气又说：
“后来，我直接晕倒在了我父亲的血泊里，高烧晕迷了整整三天三夜。那三天，如果不是还惦记着父亲的尸骨无人安置，我怕真的就要放弃求生的意志了。”
“再后来，我送走了父亲，自己也再次大病一场，几乎丢了半条命。”
而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是背负着父亲的所有希望，是看着父亲字字关切句句叮嘱的遗属，是带着至少还想再见自己深爱少年一眼的执念。
总之她到最后还是撑过来了，并带着父亲上大学的梦想接受了他临死前的安排，跟着葛娟和叶海峰一起去了Y国。
“阿辰。”叶繁星再次抬眸看向封辰，“我已经经历过一次失去至亲，那种感觉太痛苦了，如果再来一次我想真的没办法再有那么大力气撑过去了。”
叶繁星虽没有明说，但后半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封辰抿唇直直盯着叶繁星，片刻后突然拉着叶繁星的手猛得向前一拽，将她直直拽进了怀中。
“星星，对不起。”封辰将怀里的人抱紧，歪头将脸颊蹭在叶繁星额头，“对不起，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我没能陪在你身边。”
想到她当时无助又悲痛的样子，封辰的心脏就像是在被凌迟一般痛到无法呼吸。
叶繁星胸腔里尘封多年的委屈与悲痛瞬间破土而出，刚刚已经忍回去的眼泪再次决堤。
她哽咽着将封辰抱紧，带着哭腔再次开口：“阿辰，永远别再离开我。”
是哀求，也警告。
封辰鼻尖发酸，你是在郑重承诺一般在女人额间重重落下一吻，坚定点头，“好，不离开，永远不离开。”
叶繁星被封辰抱在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情绪才又慢慢平复下来。
马上上九点了，叶繁星没敢再耽误时间，赶紧给封辰把指甲剪完，然后让他把维生素喝掉，又帮他把脸和身上都简单擦了一遍后就赶紧让他休息了。
这一夜如往常一般，封辰依旧努力装睡，有轻度夜盲的叶繁星也照样没有发现封辰的不对。
不过。装着装着也有那么几个小时是迷迷糊糊在梦里的，所以叶繁星没有发现不对也正常。
这一天哭了太多次，叶繁星睡觉前已经有些精疲力尽，再加上夜里又起来三次，所以在四点最后一次起来给封辰翻过身后就彻底放心地沉沉睡了过去。
封辰在感觉到小女人睡稳后就伸手将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拿过来。
打开手机后，他先看了一眼时间，半夜4点半。
他先将手机所有提示音都调到最小，然后打开微信找到陈宇的对话框点了进去。
信息还停留在昨天那通视频电话记录上，没有一条新消息。
封辰皱眉叹气，看来陈总是真的很业余。
他似乎有点高估他的技术了。
--------
封辰：我的星星曾经经历的痛苦其实也不比我少，心疼。
叶繁星：所以这就是……猿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