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厉少承听着顾水云的汇报。
她声音温软，略带一些鼻音，但不妨碍他听得很愉悦。
“大致就是这样一个情况。”
“知道了，让她进来吧。”厉少承手双手交叉，神色如常。
陆景菲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框，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紧张得不行。
自己第一次试镜的时候，面对导演都没有这种紧张害怕的感觉。
那是陆景菲第一次见到厉少承。
男人慵懒随意地靠在办公椅上，眉宇之间尽是凌厉，上扬的眼尾像是一头狡猾的野狼。
他身边是刚才出来接待自己的女人。
之前自己没来得及细看，这时才用余光悄悄打量。
她一身浅色职业装，长发高高挽起，用一只笔随意的盘在头上。
个子看着不是很高，但气质出挑，站在男人身边显得很是恬静。
西洋油画或是丹青水墨，都表达不了此时陆景菲对眼前画面的感觉。
比自己在电影学院见到的优秀艺人还要出挑好看。
这种天生的气质，和他们后天修炼的人相比，总是显得更加松弛。
顾水云放下手里的东西，“进来坐吧，你和厉总谈。”
听到她要出去，厉少承蹙眉。
“你留在这。”
顾水云迟疑地看着他，她这个秘书可以在场？
平时那些男导演来这谈工作，他不是都叫她回避吗？
不理会顾水云的疑惑，厉少承直接对陆景菲问道，“角色被换了？”
陆景菲一怔，老板的声音也好听。
“是的……”一谈到工作上的事情，她就格外认真。
“《叶刺》这部剧的女一本来是我，但是后来我在路上被人开车撞倒，没什么大碍，可导演非说我身体不适宜开拍，于是换了别人来演。”
“我实在气不过，所以才来这里找您的。”
或许是她还在读大学的缘故，整个人还有些稚嫩的学生气在身上。
导演应该也没有想到，陆景菲一个没名气没靠山的电影学院学生，居然敢来找厉氏集团的总裁要公道讨说法。
所以赶在她到这之前，急忙和厉少承打了一通电话。
厉少承甚至都没有耐心听完，嗤笑道，“你当我这是公堂？”
一句话，让在场的两个女人都有些语塞。
办公室陷入了低压。
“可是……”
“没事别来烦我，厉氏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来的。”
厉少承挥了挥手，集团里哪一件事不比这个重要？
他不是什么正义之士。
为了一个小演员，和自己将来要长期合作的导演搞僵关系，他有病？
陆景菲没想到自己勇敢换来的结果竟是这样。
她天真以为厉总会调查清楚，还给她这个角色。
一旁的顾水云张了张嘴，但最终没有说什么。
她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厉少承逐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顾水云觉得有些遗憾，单纯勇敢的人不应该是这样一个结果。
“陆小姐，我送送你吧。”
按照顾水云对他的了解。
如果陆景菲再说下去，厉少承嘴里的话可能更加难听。
为了不让小姑娘难堪，还是赶紧带她出去比较好。
陆景菲眼泪都快要出来了，但还是强忍着对顾水云道了一声谢谢。
顾水云心里都堵得慌。她伸手握住陆景菲，“鞋跟断了就别穿了，容易崴着脚。”
“我那里有一双平跟鞋，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先换上，这样出去走路安全点。”
断了根的鞋穿在脚上还怎么走路。
陆景菲有一些不安和惶恐，又是一阵心酸，眼泪刷一下就流了出来。
自己被导演狗血淋头的骂了一顿，还被抢了角色。
本想要闯一闯争取一个机会，没想到被狠心拒绝。
这些她都没有落泪，却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关心和体贴惹得想哭。
她有些哽咽，“谢谢你。我……”
顾水云知道她要说什么，连忙打断，“你不用谢我，我也没能帮上你什么。”
“自己多注意安全，小心下次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陆景菲感激地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