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进门时，她已经收拾好自己，只是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顾小姐，您又让自己身体遭罪了。”
“……”
这不是她自愿的。
刘妈走近，“您逃跑的那天晚上，其实少爷就醒来了。”
顾水云震惊抬头，他醒来了，怎么可能？
“那杯牛奶里，我分明……”
刘妈将餐盘放在床头，“顾小姐您是个极其体面温柔的人，平日里少爷说一两句荤话都会红了脸。”
“所以您那天穿成那样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毕竟也是在厉家老宅伺候过的，自不会失了警觉。”
顾水云明白过来，“所以你看见我下药，告诉了厉少承？”
刘妈点头，“我和少爷说了之后，他吩咐我不要声张，静观其变。只是趁您不注意换掉了那杯牛奶。”
“也正是因为这样，顾小姐您才能顺利离开湖居。”
顾水云怔愣片刻，苦涩地笑了笑。
难怪那天门口的保镖这么少……
原来他都知道。
“那他为什么当天晚上不抓我回来？”
偏偏要等到下午。
刘妈看她瘦弱的样子，却没有想到性子这么烈。
“因为第二天正巧是少爷的生日，他在盼着您回来。”
“……”
顾水云像是被什么击中，“这么巧。”
机票上的时间刚好是这天下午，票是柏聿给她的……
顾水云如坠冰窖。
“若您能回来，少爷既往不咎，若您没有回来，厉家的人也都在暗中跟着您，会把您带回来。”
“只是少爷没有想到，您会选择上午去医院。”
刘妈将碗端给她，温度源源不断从掌心传到她的身上、心里。
以往自己生病，顾母都会煮一锅白粥。
厉少承倒是会不同的花样，就像他说的，咸淡刚刚好。
实际上顾水云心里清楚，在他身边安然度日，已经渐渐磨去了自己想要自由的那份心。
尤其当他牵着她的手告诉顾母他是她男朋友，他和小哲相处愉快，他没有自己认为的那般暴虐的时候……
自己或许就已经动心了。
他们之间再也不是纯粹的各取所需，她开始害怕，急于想要斩断这段畸形的关系。
不管是柏聿还是厉少承，她都不要喜欢了，一门心思只想要离开。
顾水云淡然一笑，本质上自己或许和厉少承没有区别。
她为了所谓的自由想要打掉孩子。
他为了自以为的爱不惜禁锢囚禁。
都是一样自私。
她看了眼刘妈，“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听到人走了，顾水云才敢放声大哭。
-------------------------------------
再睁眼时，顾水云身边站着一位面容儒雅男人，正在给她换输液瓶。
“醒来了？”
顾水云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
她记得他，是跟在厉少承身边的那位医生，傅邢笙。
“每次见面，顾小姐都是带着伤病，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顾小姐还是祈祷不要见到我为好。”
顾水云头一偏，丝毫没有被他的话逗笑。
身上什么力气都没有，力不从心，这种感觉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