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水云讪讪一笑，没有吱声，其实她心里很佩服这个老师。
对别人狠都不算什么，但 对自己狠的人，除了厉少承，玛希太太是她见过的第二个。
“在欧洲，如果在商务场合，顾小姐……”
玛希说得很慢，尽量做到不说废话，字字斟酌。
中午的时候，刘妈带着佣人将准备好的午饭送了过来。
玛希吃完，直言中餐美味。
刘妈站在一旁笑道，“那当然。”
“顾小姐，今天的午餐，厉少可是亲自交代，全部换成药膳。”
顾水云困惑地抬头，“药膳？”
“是啊，少爷说您体质弱，平日里又喜欢吃一些垃圾食品，所以特意说要给您食补。”
顾水云眼皮一跳，他说的喜欢吃垃圾食品不会是因为自己昨晚拉着他去南街吧？
刘妈看着她，认真道，“您别看就只是一些家常菜，实际上光是汤底就有豆蔻、葛根、肉桂等等几味中药，这足以见得少爷对您的身体可是十足的关心。”
知道刘妈意有所指，顾水云眸光闪烁，继而转头微笑着对玛希，有些顾左右而言他，“老师，我们国家传统医学是不是很厉害，还可以和饮食结合。”
玛希一眼看出她的意思，顺着她继续道：
“是很厉害，所以虎视眈眈的人也多。准备这么一餐，刘管家有心了。”
听到两人都将话题引到饭菜上，刘妈在旁边也不好继续提厉少承，只好笑着点头，“都是应该的。”
午饭结束后，顾水云继续跟着玛希学习礼仪。
即便是走路姿势，玛希也一点一点地纠正，如何收腹提臀开肩，甚至小到一个眼神，玛希也容不得出错。
“面对比你强势的商务伙 伴，即便处于劣势，顾小姐也 应当不卑不亢，眼神定住，才能定住心神。”
顾水云一愣，“是不是说反了？心定才是首要。”
玛希浅浅一笑，声音不由提高几分。
“所以顾小姐还是太年轻。”
“有些场合，虚张声势未必是坏事。”
“至于你的心。”她顿了顿，“到底定没定，重要吗？别人并不会在意。”
“但你需要表演出来，让别人知道并敬畏。况且，即便你不是真的，装得久了，自然而然会成为你的一部分。”
玛希双手交叠，苍老的脸上皱纹明显，发丝牢牢扒在她的头上，一丝不乱，眼神扫过来的霎那，就让人忍不住地紧张。
“顾小姐，礼仪是一种社交手段。”
“你可不要真的束缚住自己。”
顾水云怔愣在原地，没多说什么，只是学得比以往更加认真了几分，那些话她暗自记下了。
厉少承回来的时候，就见到顾水云盘腿坐在沙发上。
他只睨了一眼，随后脱了西装，袖口稍稍上卷，尺骨突出。
顾水云身旁位置陷下一块，知道是谁，她没有说话，厉少承也没有开口。
出乎她的意料，厉少承并没有问及她今天课上得怎么样，她还以为玛希会和他反映今天自己上课打盹。
什么都没说，这让顾水云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这太反常了。
顾水云抬眸，小心翼翼地看向厉少承，见他专心看着杂志，没敢出声打扰。
这年头还看杂志的人，不多了。
“想说什么就说，别扭扭捏捏。”厉少承合上杂志，随手扔在沙发一旁，凤眸冷冷盯着她。
顾水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暗道自己没事找事，他不问不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