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水云看着他狭长的双眼，他问得分明轻描淡写，却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说话，顾水云。”
顾水云如芒刺背，“不会怎样。”
她摩挲着杯子，“我不想你针对他，这是实话。”
“但如果你执意那样做，我无可奈何，这也是实话。”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
顾水云心中忐忑，不知道这些话会不会又惹得他不开心。
但是有些问题，必须要诚实面对。
即便逃避一次，下一次问题的出现，也只是时间早晚。
“厉少承，我不想骗你，很早以前，我对柏聿，就断了念想。”
厉少承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眼睛紧紧盯着她，深邃如海。
“我和你说过，他既已经和邱紫琳结了婚，我也……成了你养在湖居的情妇。”
情妇这两个字，在她嘴里，终究有些难以启齿。
“即便以前有过情愫，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现在的我，选择在你的身边。”
等待你什么时候厌倦了我。
厉少承突然靠近，扣着她的后颈，“不逃了？”
很显然，刚才的那番话，取悦了他。
顾水云抿唇，“我逃得掉吗？”
“不过是今天出去一次，身边就跟了这么多人。”
厉少承手一僵，“你知道？”
顾水云鼻尖离得他很近，一呼一吸，他们都互相感受得到。
她心跳得厉害。
顾水云赶紧侧头拉开距离，故作镇定，“刚才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
厉少承的人是挺厉害，她这一天都没有感觉到身边有谁跟着自己。
只不过，以她对厉少承的了解，他不可能不派人。
察觉到被诈，厉少承也不恼，在她头上抚了一把，“去洗漱休息吧。”
她坐着没动，“厉少承，今天我还去了博湾小学。”
厉少承不惊讶，他知道。
楚游一直都是实时汇报。
“我很担心。”顾水云如实说道。
厉少承眉头一蹙，她担心什么？
这难道不好？
她身边所有的人，都能因为她，而得到好处，哪怕一个小兔崽子。
他不理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作为一个普通人，我怕，哪怕工作几百年，我都还不起你给的这些。”
“但如果作为你的情妇，我会心安理得，觉得这是自己……用身体，换来的。”
“可我不想做你的情妇。”
所以，做不到心安理得。
厉少承像是被击中一般，沉默无声。
顾水云说完后，身上无比轻松，她已经说得这么直白了。
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准备洗漱休息。
她不着急他回答什么，相反，因为知道他的身世背景，所以她希望厉少承深思熟虑后，再给她答案。
她给他时间。
厉少承看着她从自己眼前离开，带起一阵香味，那是她身上特有的味道。
很淡、很淡。
但是他总能闻见。
窗外景色依旧，不同的只是看风景之人的心境。
境随心转，厉少承此刻心中说不出的感觉。
……
“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
“很好。”电话那边笑声妩媚，“还有最后一件事。”
邱紫琳急了，“你还要做什么！我今天找了顾水云，厉少承一定会知道。”
“他不会放过我的！”
“你说过会保证我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