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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嘉:“我表姐,白二嫡亲的姐姐,同步步糕打过招呼,不许放一个姓白的进去。”

难怪白湛要指使袁家的下人去买糕点。

愈是靠近空气中甜蜜的气氛愈发浓烈,万俊艾周浦和根本拒绝不了这种诱惑。

和袁昊嘉单纯的口腹之欲不同,他们是武将体格,天然对高热量的食物难以拒绝。

袁昊嘉:“有甜有咸,喜欢哪种?”

万俊艾周浦和异口同声,“甜的。”江南人嗜甜。

袁昊嘉找到先进来的袁家下人,让他带两个新手选蛋糕。

然后周浦和眼睁睁看着袁家下人,用一沓纸,帮他们换来几大包糕点。

袁昊嘉一个高门公子,哪知道其中关窍,一点小钱不会在意。

三人出门时两手空空,回来时满载而归,几个亲兵手上挂满各种油纸包。

孙文宴之外,其他将官在长安没有宅邸。除了住军营,只能住在孙府。

周浦和向来人缘不错,又不像白湛有禁口令。

三人买一两贯钱的蛋糕,每个路过的将官分几块就没了。

周浦和特意问过白湛,奶油蛋糕和奶油面包,饼坯不一样,奶油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在里,一个在外。

考虑到孙安世挨了打,看来凄凄惨惨,周浦和大慈大悲,给他留了一个奶油面包。

周浦和:“奶油蛋糕卖完了,我问过伙计,伤者能吃奶油面包。”

打定主意,明天早早派亲兵去买奶油蛋糕,然后吃给孙安世看,馋死他。

孙安世病中无聊,随口问道:“你们今天做什么去了?”

周浦和数流水账般将一天的经历道出,末了一句话收尾,“范将军在长安,有些招人眼。”

孰料孙安世关注点在别处,“你们遇见段校尉的表姐祝娘子?”

周浦和:“嗯。”

孙安世不清楚,段晓棠有几个祝姓表姐,若要具体描述长相,又说不出来。

只能笼统问道:“长得很漂亮的祝娘子?”

“嗯,”周浦和点头,“你见过?”

孙安世:“见过。”

原还想帮秦景提亲,幸好没提。别以为看不出来,两卫对秦景有些蠢蠢欲动,若亲事做成,人肯定得留长安。

孙安世:“以后他俩再见,小周你记得把人分开。”

周浦和:“我干嘛要做恶人?”再不通人事,也知道秦景和祝明月之间,哪怕不是男女之情,关系也不错。

孙安世趴在床上,也不耽搁信口开河,“小周,你不知道。”

“之前长安有个卫王,和杨胤前后脚谋反。其中卫王府典军,什么名忘了不重要。”

“五品官比仲行都高几阶。三五几句话,被这位祝娘子套到坑里,束手就擒。”

“现在全族关在牢里,等候问斩!”

周浦和敌我分的清楚,“卫王不是谋反么?”

孙安世怒其不灵醒,猛拍床榻,“你想想,这女人心机该有多深,手段得多毒辣。”

孙安世私心以为,男人都该喜欢单纯良善的小娘子。

这话给小年轻周浦和说,纯属浪费,该找个机会透露给秦景知道。

殊不知秦景早清楚祝明月的为人行事,和气生财,睚眦必报。

要真犯到她手上,手段不是一般利落狠辣,龚波和其家人的下场,就是明证。

周浦和将信将疑,“哦。”不都说人美心善么。

秦景段晓棠包括刚认识的白湛,为人都正派,祝明月又非烟视媚行之流,人以群分,品行定然差不了。

周浦和直觉孙安世没憋好主意,顺手端起放在床旁小几上,装奶油面包的小碟。

“想起来,没问清楚外伤内伤,还是先别吃了。”抬脚就走。

孙安世趴在床边,使劲扒拉无果,“倒是告诉我,哪家铺子?”好叫人去买。

次日一早,秦景离开孙府,去胜业坊。

周阳夏过来找人,“仲行呢?”

万俊艾:“去同乡家吃饭了,晚上回来。”

齐州济州相邻,在千里迢迢的长安,说是同乡不算错。

周阳夏:“同乡?”

万俊艾:“说是去年来长安认识的,和他那生死兄弟还有点亲戚关系。”

江南大营没多少将官见过葛寅,但都知道秦景有个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兄弟,母亲在老家,都是兄弟帮忙照料。

时隔一年,秦景对胜业坊并不陌生,比起去过几次的东院,西院无疑要生疏些。

但还是准确无误地找到,扣门。

杜家的门房开门,秦景:“我姓秦,来找贵家主人。”

门房急忙将大门敞开,“原来是秦郎君来了。”

一边开门,一边冲门里吆喝,“郎君,秦郎君来了。”

杜乔等人急忙从院中长桌旁起来,“仲行来啦,快过来坐。”

亲兵将礼物交给杜家下人。

西院仿照东院,也在院角搭了一张长桌,天气稍微凉爽些,就在院子里吃饭消遣。

如今院中坐着一群男人,都是在长安的老朋友。

两个略显陌生的面孔,一个是早在洛阳见过的李弘业,另一个应该是杜乔的弟弟杜谦。

徐昭然让开位置,“快同我们说说,你们一路是怎么打过来的。”

听到同样的问题,秦景哑然失笑,“晓棠没说么?”

徐昭然:“一半都在说东莱的海产。”欺负他们没去过海边。

白湛陡然骄傲起来,“你看,我没说错吧!”

孙无忌:“我听说右武卫庆功,炖了一锅汤,香满太平坊。”

转头四顾,似乎在寻求印证。

徐昭然:“我那天没去太平坊。”

白湛听到这里精神,“晓棠说今天再炖一锅,我倒要看看能让佛陀跳墙的汤羹,有多厉害。”

李君璞:“激将法!”

秦景实事求是,“比之寻常汤羹,浓香数倍。”

几人都坐在长桌旁,顾忌李君璞叔侄两居丧的身份,没有酒水,只有清茶。

秦景:“晓棠呢?”

杜乔:“在她家里忙活。”

时隔一年,西院比东院更多一些生活气息,用最朴实的话来说,看起来像是过日子的人家。

原先被杜乔种得蔫头耷脑的青菜,早不复昔日模样,显得精神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