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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莫名沉默一会儿,他突然再一次大声地喊道:“回去!我是你的教官,我让你回去!”

“你心虚了。”

“因为我戳中了你心中所想。”

詹白突然笑了一下,充满了讽刺,“从本质上来看,你和那个男生是一类人。”

“詹白!”

教官眼中迸射出一道愤怒的光。

他高壮的身体上前,极具威势:“我让你归队!不然你就和庄北宸一起跑!”

“因为军训期间从没被反驳过,所以对我口中所说的事实恼羞成怒了吗?”

“感觉到自己的威严受损了吗?”

“还是觉得自己绝对的权力受到了挑战呢?”

詹白的经历造就了她敏感和精准的捕捉能力。

她似乎拥有轻易看出人阴暗面的能力。

比如现在,当教官的怒火越燃越旺时。

她从这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上,看到了隐藏的东西。

教官那可笑的、身为男人的自尊和不可挑战的独断。

因为教官这个职业,赋予了他在军训期间的绝对权力,长时间下去,会让他觉得自己是学生的掌控者。

因此,当有人触碰到了这个规则,他会无法控制的愤怒。

教官压抑着,双拳紧握,额角青筋暴起,古铜肤色的脸格外阴沉。

庄北宸拉住詹白,朝着操场外走去。

“没必要跟人渣计较。”

庄北宸忍无可忍。

詹白的目光从教官身上划过,一瞬间觉得教官怒火中烧的面孔十分可笑。

离开了因为詹白的话掀起轩然大波的操场,林荫小路上的大树伸展着枝丫,为詹白和庄北宸撑开一片片阴凉。

“这都是些什么烂人!”

庄北宸忍不住骂道。

他随意地坐在草坪上,双手撑在草地上,支撑着上半身。

他微微侧头,以不符合庄北宸这个人的柔和目光注视着詹白。

詹白坐下来的时候,世界很安静。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哭。

不是委屈,而是想痛痛快快地哭。

回想起教官阴沉的脸,她好痛快。

“刚刚很厉害!”

庄北宸朝着詹白伸出大拇指。

阳光被大树切割,细碎的光线模糊了庄北宸的轮廓。

詹白偏头看着庄北宸,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好幸运!”

她说。

“为什么?”

庄北宸差异地问。

“因为遇见了你,还有宋澜白乘学长他们这样的朋友。”

詹白觉得没有比这更幸运的事情了。

庄北宸什么都不知道,却能下意识地选择相信她。

这一份信任太珍贵了。

庄北宸看着她,詹白并不知道她自己现在的样子,能让人有多心软。

她的小脸透着健康的粉红,眼睛里含着泪水,笑容灿烂,仿佛眼前是一片璀璨的星空。

庄北宸把头转过去,留给詹白一个后脑勺。

“害羞了?”

詹白还第一次看见庄北宸这样,她忍不住打趣。

庄北宸背对着詹白,眼眶有些泛红。

“操!”

庄北宸在心里唾弃了一下自己。

竟然想哭?

他可是猛男。

詹白好累,之前和教官的对峙,几乎抽空了她全部的力气,她躺在草坪上。

看着风和树叶细语,阳光被树叶逗弄得四处逃窜。

詹白眯了眯眼睛,光线落进了她的眼睛。

庄北宸一直看着她,两个人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待着。

“有没有满血复活?”

不知道过了多久,詹白的心渐渐如镜面一般平缓。

庄北宸出声问。

“满血复活了!”

詹白站起来,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那我们出去玩吧!”

庄北宸掏出了手机,冲着詹白摇了摇。

詹白:“……”

原来她身边上交了手机的只有她!

“现在吗?”

詹白仿佛还能听见风中操场的训练声。

“就现在!”

庄北宸肯定道。

他靠在树上,等着詹白做决定。

“算了!”

“先把你拐出去再说!”

詹白一愣。

身边掠过一阵风。

她的手被庄北宸牵住,朝着校门口跑去。

大学生能够随意出入校门。

保安叔叔靠在墙上打瞌睡。

跑起来的时候有风。

风拂过詹白的脸颊,庄北宸的背影落在她的眼底。

此时,詹白才开始反应过来。

在军训期间,她被庄北宸带出来了。

没有人知道。

詹白莫名想起了自己的前十八年。

爸爸妈妈说要好好上学,不要惹事。

姐姐说有学历以后才有工作。

老师说只有成绩好才有出路。

她忍气吞声,像一个兔子一样度过了十八年。

任何人可以对她搓圆捏扁,但是现在有一个人会带着她尝试不一样的。

“累不累?”

庄北宸微喘着停下来。

詹白盯着他摇了摇头,有一瞬间的错觉,庄北宸是发着光的。

在汽车的鸣笛声,喝水的流动声,树叶之间细语的簌簌声里——

庄北宸带着她去吃冰淇淋,给她买小孩子才喜欢的气球,细心地给她系在手腕上,带她去坐从没有体验过的旋转木马,还给她买了小孩子才佩戴的公主头饰。

詹白跟着他,仿佛一切离她远去,她只知道自己很开心、很快乐。

不会有一天像今天这么开心,这么快乐了。

庄北宸给她拍了很多张照片,就像是她的专属摄影师。

她站在镜头面前,眼睛红红的、肿肿的,但是泛着光。

他们一起拍了很多张合照。

起初庄北宸还有偶像包袱,不愿意笑得太夸张,但到了后来,他和詹白两个在镜头面前像是捡了几百万的傻子。

呼啸的风声吹得詹白呼吸不畅,她的心随着大摆锤起起落落。

她的身边,庄北宸双眼紧闭,面色发白地抓着詹白的手。

“庄北宸很好很好!”

詹白突然大声喊道。

庄北宸睁开了眼,他紧紧地盯着詹白,“我记住了!”

他的眼神太热烈,詹白的心仿佛都被烫了一下。

“谢谢庄北宸!”

詹白的头发散落,她再一次大声地喊道。

大摆锤上的其他人听到了詹白的话,大声吼道:

“你们两个小情侣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秀恩爱!”

“啊啊啊啊!”

“秀恩爱死得快啊啊啊啊……”

明明关系不是别人所说的那样,但是詹白懒得解释。

她的笑声在风中回荡。

时不时有几根发丝划过庄北宸的脖颈,传来一阵直达心底的痒意。

庄北宸的心因为恐惧紧紧揪着,但就是因为恐惧,让更加明显且浓烈的爱意直达心底。

今年夏天的风是栀子花香。

他这辈子很难忘记这个夏天。

就像他这辈子都很难忘记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