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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词安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

他停下了自己的诉说。

“不好意思,情绪有点儿失控,让詹小姐见笑了。”

庄词安从衣服里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放了回去。

他的嘴角不再带着笑容。

眼神淡漠地凝视着桌上已经冷掉的咖啡。

他才十七岁。

真不可思议。

看上去远比庄北宸更成熟。

听他说完这些,詹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看向了窗外,巴黎的天亮起来了。

朝阳染遍了大地,远处天边有火红的云。

说来奇怪,明明只是太阳刚升起来时候的朝阳,却比正午时的阳光更耀眼,反倒透着蓬勃的生命力。

许久,詹白才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

“詹小姐,你可以去问问他,我说的话是否都是事实。”

庄词安似乎有恃无恐。

他看了一眼詹白的脸,微微垂眸:“说实话,我也是詹小姐的粉丝。”

这一句话让詹白的目光重新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庄词安微微一笑:

“我很喜欢詹小姐,詹小姐身上有我最羡慕最想拥有的东西,我不希望詹小姐被人欺骗。”

说完这一句话,他朝着詹白点了点头。

他自己滚动着轮椅,离开了咖啡厅。

他的背影在寒风中略显萧瑟。

詹白看到有不少人想要上去帮助他,被他一一婉拒了。

门口泊着一辆黑色的宾利,从车上下来了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把庄词安连着轮椅搬进了车内。

宾利驶入了车流之中,很快消失在詹白的眼中。

詹白喝光了咖啡,口中弥漫着美式的苦味。

她去付钱,却被告知账已经结了。

詹白呼出一口气,站在咖啡厅门口。

她拨通了庄北宸的电话。

她很想听到庄北宸的声音。

避免自己在这样的情绪里沉溺太深。

嘟——

嘟——

嘟——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手无力地垂下。

詹白听不到手机里传来的提示音。

可以是暂时无人接通,也可以是正在通话中,但不能是已关机。

庄北宸到底知不知道……

酒店里。

庄北宸颓然地躺在床上。

头痛欲裂。

以太阳穴为中心,阵阵作痛。

疼痛以固定的形式向他袭来,恍惚中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好像藏着一颗心脏。

疼痛如同压缩血管送出的血液,沿着头骨扩散。

像植物的根茎那样伸展,死死地勒住头盖骨。

能死掉就好了。

“又在想死吗?”

庄北宸仿佛听到了错觉。

他晃动的视线内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庄金晟坐在房间内的沙发上。

双腿交叠,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和庄北宸相似的神色。

他看着痛苦的儿子,仿佛没有任何的情绪。

“你怎么进来的?”

庄北宸坐在床上,手撑着下半张脸,眼睛里爬满了血丝。

“用钱进来的。”

庄金晟说,他问:“见过你弟弟了?”

头痛又开始一阵阵袭来。

“你知道,他不是我弟弟。”

庄北宸讽刺地看着他。

庄金晟摇了摇头:“没有一点儿长进。”

“庄北宸,你这样太无能了。”

“不像是我的儿子。”

庄金晟的话像是一把利刃扎进了庄北宸的眼底。

他像是发了疯地一样朝着庄金晟冲去。

嘭——

他的脸被死死地按在地上。

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就在房间的角落。

“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儿子!庄词安和你这种人才是父子!”

“你们一样脏!”

庄北宸浑身发抖。

额角青筋暴起。

理智被一把火点燃,烧成了灰烬。

妈妈、詹白、小狗……

他永远得不到他想要的。

他们这些人只知道摧毁。

眼眶发酸,疼痛和仇恨一同涌上了心头。

他看不到庄金晟的表情。

只能看到视线内锃亮的皮鞋。

“庄北宸,你永远都只会像是一个弱者一样发泄情绪,躲避悲痛。”

“你以为逃到了一个偏远的宁海市就会有任何变化吗?”

“没了庄家的庇护,你以为你算得了什么?”

庄金晟似乎极其不满意庄北宸的懦弱。

他的脚踩上了庄北宸的手:

“你喜欢的那个姑娘叫詹白是吧?”

庄词安能找到詹白。

庄金晟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庄北宸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他闭上眼。

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更像是麻木。

“那个姑娘我知道,很优秀。”

“嫁到我们庄家来,也算是不错。”

“但是只有世界冠军配上庄家继承人,才是良配啊。”

“庄北宸,你是吗?”

“你和庄词安谁是继承人呢?”

“看上去,庄词安比你更想要继承人的身份。”

“这个时候,你小时候做过的那些事儿应该都被那个姑娘知道了。”

“一句有病,能解释杀人的事实吗?”

“还是说,你敢保证那个姑娘不会介意你的病吗?”

庄金晟看着脚下没有动静的儿子,有些疑惑:

“庄北宸,你还是不明白啊。”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件事能够按照你的心意进行下去。”

“要学会争取、掠夺。”

“而争取掠夺的前提,是金钱和权势。”

“你好歹也是在庄家长大的,你的继母和你的弟弟没有让你清楚地认识到这个事实吗?”

庄金晟回到小沙发上坐下。

他扬了扬下巴。

保镖松开了压制庄北宸的手。

庄北宸站起来。

庄金晟看着儿子,说:“你知道你弟弟的手段,如果你连保护那个姑娘的能力都没有,那你不是让你母亲的悲剧重演了吗?”

明明是严寒的一月,庄北宸却出了一身汗。

他张开嘴巴,就像是肺里的空气不够用一样,在用嘴痛苦地呼吸。

眼睛赤红,手抖得厉害。

像是发了一场高烧。

“所以,是要选择一条怎样的道路呢?”

“庄北宸。”

现在安逸地苟且偷生,痛苦地东躲西藏。

还是选择痛苦地斩断牵绊,等有足够的能力再将人重新拥入怀抱。

庄北宸……

庄北宸……

庄北宸!

有人在喊他。

庄北宸睁开眼睛。

他看到了詹白的脸。

他迫不及待地抱着她。

力气很大。

像是要把她融入骨血。

“你怎么了?”

詹白觉得好奇怪。

今天一整天,她都没有打通庄北宸的电话。

在半夜的时候,心烦得睡不着。

打开窗户透气,却看到了路灯下坐着的庄北宸。

外面还飘着雪,庄北宸要是这样一直坐下去,明天早上说不定人都没了。

她跑下去,从庄北宸身上闻到了浓郁的酒气。

他摇摇晃晃,迷蒙地睁开眼。

抱着她,路灯下他脸上全是亮晶晶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