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晚回来一步，撞见的怕是他们两个见面了吧……
易殊不敢再想。
姜佩佩愣了许久。
她呆呆地看着他，而她这副模样却被易殊解释为被拆穿后的无话可说。
“夫人，你怎么不说话？”
姜佩佩突然感觉呼吸沉重。
这样子的易殊，她第一次看到。
温润柔和的脸庞上却有着充满冷意的双眼，令她心生畏惧。
她朱唇微启，不得不开口说话，但无形中带了细微的颤栗。
“我，我与景王之间就，就是普通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我答应他的画仅仅是为了感谢他而已，并无他意……”
更何况，她当时是被迫答应的，她也拒绝过，可那景王态度实在是强硬得很，她也当他是神经质行为，后来她也就忘了这件事了。
没想到，景王还记得，竟然还亲自上门来取。
更走运的是，被易殊撞见了。
原来，刚刚在府门外看到的那马车是景王的，那车里就是景王了……
难不怪，易殊看那么久。
易殊看了她半晌，最终冷声道：“所以，景王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你作画是为了送他，原来，你说拜我为师教你作画，竟是给他准备礼物。我还以为你是真的……”
当时姜佩佩来找他学作画，他还诧异了许久。当她说喜欢他，他心里是雀跃的。
现在事实却告诉他，人家是为了景王才来找他，拜他为师。
什么拜他为师……哦，他还差点忘了，这女子的本性本就如此，他还真就被蒙骗了。
还以为，她是真的喜欢他。
姜佩佩的双眼紧锁着他的脸，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夫君，我找你教我作画，与送景王谢礼并无关联。我，我是真心想学作……”
“够了。”
易殊温声打断她。
姜佩佩一愣。
只听他继续道：“所以，你此时心里到底又在想什么点子，想可以说服我。
是看我如何的愚蠢，如何被你一句又一句的花言巧语所戏弄？还是，如何为你的情郎开脱？”
一字一句均不偏不倚地落在姜佩佩心上，她忘记了反应。
似乎眼前这位少年陌生得很。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姜佩佩回过神来，发现肩上的手并没有消失，她想挣脱开去，无奈，面前的人力气太大，她只好作罢。
“夫人，那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他反过来质问道。
要是换做以前，她与外面的人如何，他是不上心的。
但如今，她是他的妻。她只属于他一人，他做不到无视她竟然还会有以前那些心思。
一想到她以前会和别的男子牵手，亲吻，他心口憋闷得厉害。
恨不得杀了那些人。
姜佩佩抿了抿唇，“我做什么了？”
“我记得之前就告诉过夫人，景王这人不简单，你为何还会与他产生联系？你的过去是何种风景，我不追究，但如今我不得不重视。”
易殊不急不缓的语速让姜佩佩心中莫名生怒。
搞什么？
今日的易殊是受到刺激了？
她深呼吸，重新看着他，平缓问道：“所以呢？在你心中，我还是那个三心二意之人？我就这么得不到你的信任是吗？我也是人，我有尊严，在你心中，到底把我当成什么样的人了？是世俗女子？还是什么？”
易殊闻言，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少女眼里的失望不加掩饰地落入他的眼里。
“不是的，我，我只是以为你不会再和李玄止这人有关联，毕竟我说了他不简单……”
姜佩佩打断他：“以为？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任我啊！”
周围静悄悄的，本是应该有下人经过的一条路，此时只剩他们两人。
这时听到少女继续道：“那你呢？你消失了快一天的时间，你是去哪了？”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易殊的脸。
易殊，不要骗我，说什么都不要骗我。
她的内心有不安，但更多的是期待。
易殊：“宫里有急事，我去处理了。”
姜佩佩皱眉：“是吗？是处理何事？”
少女怀疑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质问的语气让他神情变得严肃，仿佛在说一件小事。
“皇帝召我入宫。”
话落，姜佩佩紧紧抓着他衣袖的手在这时滑落。
她勾了勾唇，“夫君，你撒谎了。
你说你去皇宫，这我信了。但你不是去见圣上，你是去和皇后见面了，对吗？”
早在门外的时候，她就在他身上闻到一股味道。
淡淡的香味，但还是很明显地闻得出来。
那味道极为熟悉。
她一闻便知道，他这又是去见皇后了。
易殊捏着她肩头的手紧了紧，他眼里的震惊一闪而过。
“你……”
她怎么会知晓？
姜佩佩将他的反应全看在眼里。
想不到，易殊还是骗了她，真相还是由她自己说出来……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姜佩佩认真地望着他的黑眸，琥珀色眸子平静地看不出什么情绪。
下一秒她上手，直接将易殊的手一根一根掰开。
“夫君，你怎么不回答我？”
是心虚，还是什么？
她不再看他，微微侧身看着远处，“我之前也表示过，你和皇后单独在一起，我会不开心的……你难道忘了吗？”
她不敢去想，易殊他到底是真的忘了，还是真的不在意她。
易殊看见她这副样子，心里隐约有种莫名的喜悦感。
她说他去见皇后，她不开心。
那说明她心里是在意他的，是吗？
但同时他心口没来由地一阵痉挛。
他其实很想告诉她，他去见皇后是有苦衷的。
可若是让他现在就给她说其中的缘由，他似乎做不到……
“我知道，我知道你肯定会不开心……所以，我选择刚开始的时候就瞒着你。但是，夫人，我做这些事是有苦衷的，并无儿女私情……”
姜佩佩抬眼看他，打断他：“那你如何能证明自己呢？苦衷？到底何为苦衷？”
说到底，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没能接受她。
思及此，姜佩佩攥紧了身侧的拳头，指甲险些刺破手心。
姜佩佩等待着他的回答，见易殊并无开口的迹象，她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真可笑，姜佩佩，你到底在期盼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