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要……
姜佩佩强忍着头痛，上前跪下，哆哆嗦嗦将倒在血泊中的老夫人扶在怀里。
“姜，姜闺女，以后你要和殊儿好好的，听，听见了吗？”
姜佩佩鼻头一酸，摇着头：“不要啊母亲，您坚持住，我们找医官好不好？”
她触碰着老夫人中剑的伤口，想要帮她止血，却发现怎么也止不住……
老夫人还想说什么，但她只是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母亲！！你睁开眼看看啊母亲！”姜佩佩悲痛欲绝。
而站着的万以牧皱着眉头，他不想的，他本不想去伤害其他无辜的人的。
为何会这样？
看着跪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姜佩佩，万以牧竟也觉得心中有丝悲痛划过。
他强装镇定，看了眼手中的剑，又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易殊。
心里有种声音告诉他。
快，杀了他，杀了他就能帮父亲报仇了。
不知道是魔怔了还是怎的，万以牧再度举起了剑。
就当他落剑时，面前出现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姜姑娘……
万以牧及时收手，才没有让剑伤害到她。
姜佩佩哭着对他说：“不要，我求求你，万公子……”
她把易殊挡得严严实实的，万以牧根本就找不到地方再次下手。
他叹口气，沉声道：“姜姑娘，我不会伤害你的，但他，我定是要杀的。”
“我母亲就死在你的剑下，万公子，你还不收手吗？”姜佩佩只感觉自己眼泪都要流干了，“万公子，当我求你了好不好？”
万以牧皱紧眉头，他失误杀害了易老夫人，心中本就有深深的愧疚，他的本意只是想要易殊的性命。
“姜姑娘，请你，不要让我为难……”
姜佩佩眼见什么都不管用，破罐子破摔，对他道：
“若你执意想要易殊的命，那你先从我的身上踏过去吧！”
她本就是个胆小又惜命的人，说出这番话耗费了她太多的勇气。
万以牧低眸看向满脸都是泪痕的人，突然发觉她陌生得很。
以前的她性子任性，喜欢对他撒娇，提要求。无论怎样对他，万以牧都觉得她是爱他的。可如今，她却为了另一个男人下跪求他，他恍惚地觉得，以前的那个姜姑娘大抵是真的消失不见了。
“你真的要如此？”万以牧深吸口气问道。
姜佩佩看着他没说话，她除了这个办法，还能怎么做呢？
易殊肯定是不能死的，眼见任务快要成功，她不能让它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差错。
而且她也不忍心看着易殊在自己面前被杀害，这段时间，她也明白了自己的心，她的心里其实也是有他的。
正当她思虑的时候，忽然听到万以牧的声音。
“好，这一剑，敬我们两人的过去。”万以牧扬起手中的剑，“你说祝我幸福，可我的幸福又在哪里呢？”
姜佩佩脑袋发麻。
面前高大的人倒了下去。
万以牧自刎了。
姜佩佩震惊地说不出话，她瞳孔紧缩，看着万以牧白净清秀的脸，她连忙爬过去。
“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万以牧仰躺在地上，嘴角带笑：“姜姑娘，你还记得之前你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吗？”
姜佩佩愣住。
只听到他自顾自地继续道：“愿白首，不离心……罢了，姜姑娘，我祝你幸福。”
他在恍惚中仿佛看到了父亲。
对不起啊，父亲，我还是没能替你报仇……
姜佩佩看着咽了气的万以牧，哆哆嗦嗦地又哭了出来。可眼睛痛得很，她伸手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
……
易殊醒来已经是第二日。
他起身，并没有发现姜佩佩的身影，隐约记得自己是在书房，怎么现在却在床上？
等走出房屋后，他才发现不对劲。
树上全是白花花的一片，而且周围寂静得不太正常。他唤来芙蓉，问道：
“夫人她人呢？”
“夫人，她……她在老夫人院里……”
芙蓉跪在地上，身子微微发抖。
瞧见她的异常，易殊没有过多说什么，而是选择直接来到母亲院中。
院里大片的白，丧幡也挂了许多。
易殊心中不安，脚步变得急促起来。
可大堂里并没有人，他又进了母亲平日里常待的祠堂。
一进祠堂，扑面而来的檀香味让易殊紧紧皱起眉头。
末了，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佩佩？”
姜佩佩背对着他，一身白衣服，头上还系着……
等等……
易殊连忙上前，恰巧姜佩佩也转过身来。
她红肿的眼睛以及苍白的脸色让他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你怎么在这里？母亲呢？”
姜佩佩闻言，红肿的眼睛闪过悲伤，似乎是又想哭了。
她默默退了两步，给易殊腾位置。
“母亲她，去了。”
易殊猛地转头看她：“怎么可能？佩佩，你在骗我？”
姜佩佩看着他，摇摇头，无声地滴落了两行泪，“对不起，我，我没能护住母亲，是我的错，对不起……”
易殊紧紧抓住她的双肩，沉声问道：“佩佩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佩佩平缓了呼吸，盯着他，说了昨日发生的一切。
易殊不可置信。
没想到，他到头来还是没能护住母亲。
他真该死……
“佩佩，你先回去罢。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她，送她。”
说完这句话，易殊就转过身，一言不发地跪在那垫子上，没再说一句话。
姜佩佩看着他的背影，死死地咬住嘴唇。
站立许久，她还是离开了这里。
回到主屋。
姜佩佩突然感觉眼前又是一黑，她连忙双手撑在桌上，不断地喘着粗气，过了好久，她才感觉全身的麻木感好了很多。
眼前恢复正常。
她蹙着眉头，喝了好几口茶。回想一下，自己这种状况之前就有了，维持了挺长一段时间。
刚开始只是头会晕乎乎的，她没当回事，到后面就开始头痛了，也没当回事，然后就到了现在的眩晕，眼前发黑甚至能昏迷过去的状态。
太不正常了……
姜佩佩默默用手按着太阳穴，脑海里叫着系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