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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门口,大红灯笼下,李纲正来回踱着步子。

千牛卫包围齐王府的事情,他委实是不知情,正午在齐王府喝了些酒,虽说在晋阳城闲逛时见到陈彦之等人在阅文馆生事,当时也只是觉得这几人在长安浪荡惯了,但大抵也就是做些调戏民女的事情。

世家子弟颇为喜好这种事,李纲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日来车马劳累,加之饮了酒,所以他回到驿站便倒头就睡。

直到一觉醒来,才听得老仆说了陈彦之大闹阅文馆被晋阳城将领抓到了营地以及千牛卫集聚齐王府一事。

听了此事,李纲脸色大变,一边训斥老仆怎不叫醒他,一边急忙忙的更衣。

老仆本是想着见李纲劳累不忍打扰,如今吃了主人的呵斥,知晓事态严重,因而也不敢多嘴,只是急忙替李纲备好马。

李纲本是直接去了齐王府,见一干千牛卫手持兵器的围在齐王府,齐王府的下人送来的吃食被踢翻满地都是,当即气的面色发白,嘴角边的两缕胡须止不住的上下抖动。

好一番的交涉以后,直到李纲搬出了天子赐下的手招,这些耀武扬威的千牛卫才悻悻的离了去。

敲开了齐王府的门,李纲才知晓齐王并不在府中,想起今日之事,若是齐王向朝廷奏上一本,他这个领队钦差怕是要逃不掉圣人责罚了,想到这里,李纲只觉得头皮发麻。

最为要紧的是齐王竟然不在府上。

于是李纲奔走了大半个晋阳城,这才打听到了齐王进了李靖府上,于是乎又匆匆赶了过来。

“本王在李将军府上饮酒,不知是李尚书到访,让李将军失了待客之道,还望尚书恕罪呀!”

李元吉一脚跨过门槛时,爽朗的声音已经传了出去。

李纲听了这声音,赶忙迎了上前行礼,“老臣不知千牛卫胆敢冒犯大王,特地前来与大王请罪。”

闻此言,李元吉大抵明白先前是错怪了李纲,以为他迟迟不肯露面是为了看自己的笑话,如今见李纲这般举动,想来是有其他缘由。

走上前,李元吉双手扶起李纲,“李尚书快快请起。”

“也都怪老臣身体孱弱,回到驿站后,一觉睡到了天黑,家仆也不敢叫醒老臣,所以才出了这等事来”,李纲一脸懊恼的模样,额头上的皱纹也因此深深陷了进去,好似用一柄刀刻在了额前。

原来如此。

李元吉心中释然,与李纲说着尚书莫要自怪的话,随后与李纲一道走进了李靖府里。

堂屋里,李纲自是瞧见了棋盘,随口问了句这是何物,待听得心急口快的窦孝慈解释,当即捋着胡须连连惊叹。

虽然不见跪坐垫子,但是见众人落座,李纲也顺势坐在了李元吉下首。

本是觉得奇怪的坐具,却不想格外的舒服,端起杯盏,李纲饮了几口茶水,环顾四周,见李元吉没有让左右退去的意思,遂轻轻咳嗽了两声,“大王,明日老臣便启程回长安,千牛卫冲撞了大王,老臣会向圣人请罪,还望大王莫要生怒。”

李元吉听出了李纲话中意思,他是要自己放人,给出的条件是离开晋阳。

或许是怕李元吉是否会向圣人上书添油加醋道出此事,因而他提出来主动请罪。

果然是三朝老臣,屹立不倒,不过是一句话,却道出了诸多意味。

李元吉呵呵一笑,故作糊涂的道,“李尚书连日赶路,应在晋阳城多歇几日,也好让元吉尽地主之谊。”

李纲一双眼盯着李元吉,目光炯炯有神,他不相信将晋阳城治理井井有条的齐王会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只是李元吉面色无常,话语中也满是盛情之意,李纲无奈,只好将来心中所图说了出来,“大王,陈彦之等人能否放还,老臣回长安可不能将千牛卫给弄丢了几人。”

“啊!”

李元吉惊呼了一声,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用手拍了拍脑门,“李尚书你说的是那几个突厥派来的细作?”

此言一出,不用说李纲惊得一身冷汗,即便是李靖等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李元吉这葫芦中卖的是什么药。

“大王,陈彦之可是朝中陈侍郎的公子,其余两人也出自朝中要员的宅院,又岂能会和突厥人勾结在一起?”

李元吉手在身边案上拍过,一脸的义愤填膺的模样,“李尚书,本王也是不信,可就是有这样的言语传了出来,你若不信,可问问在座之人。本王也是别无他法,这才让尉迟将军先行将他三人扣押。”

李纲久经官场,按理说来不会被李元吉这两句话给忽悠了,但是勾结突厥这罪名委实太大了,而他与陈家不过是泛泛之交,倘若并非空穴来风,事情可就闹大了。

惊魂未定,李纲有些不知所措望向在座的其他人,似乎要从他们身上得到求证。

而李靖、宇文思纯等人还未从刚才的话中醒过神,倒是脑子活络的窦孝慈反应了过来,毕竟两人朝夕相处多年,只要李元吉一个眼神,他便能猜出他心中所想。

舅父这是要敲竹杠了!

掩饰住心里乱窜的激动难安,窦孝慈忙一本正色的道,“李尚书,我是窦家老二,大王所说确实此事,突厥人之前被我们打跑了,所以有所不甘,暗中派了不少细作到了晋阳城。”

说着窦孝慈扭头望向左右,李靖等人分分点头。

李纲仍是有些迟疑,可待见到一向寡言少语的李道玄也在点头,这心不禁沉了下去,当即双膝跪地,老泪纵横,“大王,老臣有罪,竟领了突厥细作进了晋阳城。”

李元吉再度上前搀扶起李纲,“李尚书切莫自责,传言不可信,但也不可不信,如今之计,千万不能打草惊蛇,若是谣言,那日后自会不攻而破,不会影响陈侍郎。倘若传言是真,也恰好放长线钓大鱼,一切还望李尚书能守口如瓶。”

李纲闻言,当即连连点首,又是说了会话,李纲起身离去之时又是道,“大王,既然要顺藤摸瓜,陈彦之三人还是随老臣一并回长安可保万无一失。”

李元吉笑着应允,将李纲送到李靖府外。

“舅父,你这欲加之罪的手笔太过厉害了,万一李尚书回长安与圣人禀报,陈府因此满门抄斩,岂不闹大了。”

窦孝慈嘴里嘟囔着,虽然先前他是看热闹不怕事大,但是现在想来,心里不禁有些后怕。

宇文思纯先这样摇了摇头,“他不会。”

见众人忘了过来,宇文思纯与张公瑾道,“弘慎,你说说看。”

张公瑾得了这展露的机会,感激的看了眼宇文思纯,“李尚书应该是瞧出了大王不过是随口说说,但陈彦之等人确实是冒犯了阅文馆,导致千牛卫围住齐王府。简而言之,大王需要消消火,而李尚书的底线则是明日带三人离去。”

“不错”,宇文思纯点了点头,旋即又是道,“不过我猜大王心里还有其他主意,比如给陈彦之来一些勾结突厥的证据,送到陈侍郎的手中,如此……”

说到这里,宇文思纯收住了话语,毕竟有些话,他可以与李元吉敞开心扉,但不能让太多人知晓。

毕竟,通往荣华富贵的路上也处处是背叛与杀机。

李元吉伸了个懒腰,“走吧,去给陈公子讲个故事。”